主治医生说术后会影响手指灵活度,以后很难给病人就诊。
这无疑是毁了医生的职业生涯。
初若织偷偷看了眼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那么好看的一双手,她突然很害怕:“那人是来寻仇的吗?”
何岂淮嗯了声:“行凶者的儿子在王医生那里做牙齿治疗,他儿子有白血病,牙体治疗后出了几天血,但没重视,人就没了。”
初若织唏嘘,又想起吃饭的同事,立刻给刘范童发了条消息。
何宅花园里有好几个园丁在干活。
初若织有点害羞:“我自己走。”
“不喜欢公主抱?”
初若织胡乱地点点头。
下一秒,何岂淮双手搭在她柳腰往上一提。
初若织惊呼搂着抓着他双肩,已经坐在他胳膊上。
这就是爹系抱抱?!
初若织以前导《祥云高嫁》时,男二需要对女二爹系抱,多次尝试后,男二闪了腰,女二差点脑袋倒插在地上。
“我重吗?”初若织垂眸看他,不得不说,她很喜欢这个俯视他的角度。
往日她站着,只能仰头看他。
“变轻了……”何岂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肯定是这些日子让她消瘦的。
秋日的阳光镀在身上暖洋洋,落在男人立体的五官上,极好看。
他很细心,还压着她裙摆,防止走光。
“少爷跟少夫人的感情真的很好……”一个修剪花坛的女园丁体态极其丰腴,跃跃欲试,“我回家也让我男人这么抱抱我。”
有人调侃:“你是想离婚还是想丧偶?”
初若织听到几句,脸颊有些红彤彤。
骨奶和麻薯在两家来去自如,听到动静忙摇着尾巴迎上来。
何岂淮将媳妇拐了回来,翻脸特别快,一进卧室就将门给反锁了。
因为,骨奶它会开门。
血液在医生眼里是最肮脏的。
初若织在医院时沾了些血,被抱到浴室。
何岂淮往浴缸里放热水。
虽然以前两人一起洗过澡,但初若织就是很羞赧,揉着衣角:“我自己洗就好。”
何岂淮嗯了声,又给她找了套睡衣:“有事叫我。”
初若织点点头。
其实敷冰后她可以慢慢走路。
但有老公宠的话,会衣来张手饭来张口。
何岂淮去隔壁洗完澡洗完头,回来初若织还没洗完。
他担心她摔倒:“织织,洗完没?”
“别催我……”隔着两道门,初若织声音传出去有些微弱。
过了六七分钟,何岂淮才进浴室将她抱出去。
姑娘桃羞杏让,身段柔得没骨头,他将人放床上。
初若织钻进被窝。
现在还不到下午五点,压根睡不着。
“织织,你被绑架的事……别怕我好吗?”
初若织海藻般的秀发铺在枕头上,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只见男人蹲在床边,比犯错怕挨打的骨奶还可怜。
“我在F洲有锂业产业、麦穗拍卖场、金刚石开采场,国内的祖芒就是集团收购的。”
他主动交代,初若织稍微能接受:“你爸妈妹他们知道吗?”
“我没告诉他们……”何岂淮知道她想问为什么,“我在外面树敌不少,不说也算是一种保护。”
何家之所以能延续几百年不衰败,不单单是靠一条路。
“万一哪天何家破产了,我便有钱救济,我不想有破产的可能让你跟着我吃苦。”
终于明白了他以前为啥能送她含金量高的盲盒。
她还以为他做了违法犯纪的事……
啊,尴尬得用脚趾抓了抓床单。
“所以,三年前铭今出现破产危机,你是完全有能力掏钱的?”
“嗯,当初听到你意气用事说嫁给我,我紧急收手……”何岂淮尝试着拉她的手。
发现她没推开,心里暗喜:“那时觉得天上掉馅饼,美好得不可思议。”
好听的话没人会讨厌,初若织狐狸眼流光四溢:“你跟你爸上门来提亲,还装高冷!”
“我要不装,你就不嫁我了。”
初若织想到他拿着圣代将她壁咚吻的画面,一切仿佛昨日重现。
“那,你跟绑架我的人有什么恩怨?他说你为了壮大拍卖场,害人家破人亡?”
“他在拍卖场工作了十年,有功有过,但无规矩不成方圆,他受贿关乎拍卖场的存立……”何岂淮还是有点忌惮话语,“他手指就没了,因为怀恨在心。”
“你应该明白,各个行业都是弱肉强食。”
外人只看得到名门子弟锦衣玉食,却不明白他们私底下要付出多少辛苦才能被羡慕。
他不是神,也吃过亏,如今的一切荣耀都是咬牙辛苦换来的。
他行事标准就是:要么不做,做了就做到极致。
“就算我不吞并其他企业,总会有人去吞并。或者别人吞并我,所以我选择主动出击。”
资本家最终目的是垄断,男人努力掩饰着眸里的犀利与侵略。
“我通过正当的商业竞争并购企业,只是有些人心理承受能力差,想不开跳楼罢了。”
他不主动招惹别人,但别人敢往他的地盘伸爪子,那他也不客气。
这样的何岂淮让初若织觉得陌生。
他的确温润如水,表面平静无澜,水面之下却波涛汹涌,足以吞噬万物。
可他看她时依旧深情似一汪潭水,足以将她溺亡。
初若织又渐渐有了信心:“那你以后还做不做医生了?”
“织织不是想要个朝九晚五工作的丈夫吗?”
初若织一愣,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我自己工作也不能朝九晚五,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
何岂淮还没感动多久,又听见她补充:“太辛苦容易老,老了就很丑。”
何岂淮下意识摸了摸脸:“我老了?”
第217章 再骗我就真不要你了;甜滋滋
“我说以后……”初若织眼神四处飘忽。
经历过几次何岂淮在医院遇险,她突然觉得当医生是个高危职业。
但是:“继不继做医生这事,你跟着自己想法走就好……我都支持你。”
她怼着手指,最后一句说得小声却有力。
何岂淮对医学与生命始终有种敬畏,但抵不住现实的残酷。
病患对医疗服务不满,不遵从医嘱出事却来医闹。
医患关系紧张且矛盾重重。
像今天砍人事件,医生救死扶伤,病患家属却想要医生的命。
医生操着卖白-粉的心,赚着白菜钱。
虽然他不缺那点钱,可这些现象渐渐令他变得凉薄戾气。
“再看看吧……”何岂淮在医院做了好几年,说放下也有点舍不得。
他抬手想拂开她眼角的碎发,初若织下意识侧头躲开。
意识到反应有点激烈,她抿了抿红唇,噙着泪告诉他:“那天,我以为你想杀了我。”
何岂淮心脏狠狠收缩,绞痛无比,哑声道:“我伤自己也不会伤你。”
“你被绑了三天,我失眠了三天,那时找到你只想快点带你回家,速战速决是怕出意外。”
对于她,没有把握的事他绝不轻易动手。
更何况是扳机扣动,天人相隔。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扣动扳机时掌心出了一层冷汗,心脏快跳出胸膛。
何岂淮扣着她后脑勺,侧头以最嵌合的姿势吻她。
初若织双手搭在他腰间,很喜欢他温温柔柔的力度,双目直勾勾望着他。
何岂淮知道她这么望着自己是想要抱抱,搂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收紧。
起初他还能绵绵细雨,到后面就有些收敛不住,雨打残荷。
织织脚底都酥麻啦。
从他怀里出来,与他四目相对:“何岂淮,你要再骗我,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像这次冷战近一个月,她都没说过这么重的话,顶多回娘家不搭理他。
足以见得她这话是认真的。
她有自己的底线,因为深爱所以选择退让,可再退让也是有极限的。
如果一而再再而三被欺骗,那说明对方不够在乎她。
她也没有继续深情留恋。
知道她是认真的,何岂淮罕见地被惊出冷汗,着急时他也不知有没有交代清楚。
“织织,看在骨奶和麻薯的面子上,你多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想想还有没有事情没说,我怕漏掉。”
初若织:“行吧……”
不过,为什么让她看在骨奶和麻薯的面前?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晚。
黎叔敲门喊吃饭。
何岂淮考虑到初若织脚崴了:“我让他们送两份上来。”
媳妇不在身边,他下楼吃也没意思。
“我脚又不是断了,能走,矫情啥。”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何岂淮给她找了件奶糯连衣裙,再帮她穿好。
初若织很有信心,她的丈夫一定是个好父亲。
两人姗姗下楼。
何家早餐不聚在一起吃,但晚上要一起吃。
何晖今晚有应酬,不回家吃。
何语眠在楼下嚎饿:“黎叔,我哥怎么还不下来?比女人还墨迹,我肚子快饿扁……”
余光瞥见两道身影,她像僵尸般一寸寸转头,扬起一抹笑:“嫂嫂回来了呀……慢点也情有可原的,女孩子嘛。”
初若织莞尔。
媳妇回来了,何岂淮心情很好,不跟何语眠一般见识。
饭桌上,何岂淮忙活起来,给初若织盛饭添菜:“这个乌鸡汤很鲜,多喝点,都瘦了。”
对面的何语眠:“……”
她自己一个人盛!
何语眠喝了半碗打算倒了:“好咸……”
何岂淮制止:“不能浪费粮食。”
何语眠抿了抿唇,虽不高兴还是硬着头皮喝。
“我也觉得有点咸。”
“是吧?我就说了很咸……”何语眠很高兴找到认同,正要再说几句——
“是吗?那给我喝吧……”何岂淮将初若织碗里的汤倒走,“你吃别的。”
何语眠瞬间收了话匣,像是被烈日晒干的花朵。
这个世界对单身狗太恶毒了!
初若织给陈姨打了个电话,说在何宅住了。
陈姨立马猜到两人和好了,连声应好。
晚上,初若织换好睡衣上床。
何岂淮抬手熄了灯,将她拉进怀里,吻了吻她眉心:“晚安,我的织宝。”
过了好久,初若织才启唇:“就这?”
“嗯?”何岂淮不明所以两秒钟。
她今天能原谅自己,已经很满足了,不敢有其他小动作。
这会突然想起自己的洋桔梗干花,何岂淮抬手打开灯。
初若织耳根烫起来,他又要开灯酱酱酿酿了。
她紧张又忐忑,将可爱的脑瓜子塞进被窝里,揪紧床单。
何岂淮一把掀开被子,拉着懵圈的小媳妇往屏风后面走:“织织,你会喜欢的。”
初若织好害羞,垂眸亦步亦趋跟着,她担心自己脚承受不住力量:“我脚还有伤呢。”
第218章 有求必应为她下厨;很早就宠她
“就在屏风后面,很快的。”
初若织抬眸瞟了他一眼。
唉,男人心海底针,不许她说快,只能他说。
角落一大片干花映入眼帘,哦,她意会错了。
“送给你的洋桔梗。”
她努力假装淡定,抽了一朵干花:“你怎么买干花?”
干花插在木箱里,花瓣完整无暇,看着比新鲜洋桔梗还要好看。
“这些都是我去花园里剪的,当时带着去南区找你……之后怕枯萎,就弄成了干花。”
初若织记起来了,她在南区待了四天,他就跟了四天。
当医生很少假期,他肯定后面连上两周的班。
她故意无视他,不搭理他,令他挫败又无奈。
初若织突然好心疼他。
吻了下干花,然后将被吻的干花压在他唇上:“我很喜欢这干花,更喜欢你。”
这动作就莫名地撩。
何岂淮最受不住她撩:“织织,你别这样,我会忍不住的。”
“谁让你忍的?”初若织借力跳到他怀里,像只软乎乎的考拉。
何岂淮接住她,抱着媳妇往大床上走。
此时比中一百亿彩票还要高兴。
初若织很后悔提醒他:“别压伤我崴伤的脚。”
然后,何岂淮将她的膝盖弯搭在他肩膀上。
初若织:“……”
以后不用去上瑜伽课了。
有何医生一人,也能取得飞跃式的进步。
“织宝,我老吗?”
“老当益壮?不是……”初若织眼前万物都在上下摇晃,发鬓处沁出细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