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看清初若织的名字,欣喜若狂,“如果您想继续参加这个节目提高商业价值,她要是道歉,待会就顺着台阶下去吧。”
“我得挫挫她锐气,省得以后圈里的人都以为我好惹,各个给我蹬鼻子上脸……”苏玥眼神倨傲,过了十几秒才接电话。
“下午茶啊?现在没到时间……行吧,去汨罗街的米罗咖啡厅见面,一个小时候后我就到。”
助理松了口气,给苏玥戴好头巾做好保密装扮,上了保姆车。
苏玥打开平板V博,点进跟自己有关的热搜话题。
她的粉丝从四面八方赶来,带着#初若织滚出导演圈#的话题破口大骂:
【我家玥玥人美心善努力拼事业,她的憔悴我心疼,@导演织你没有心!】
【导演圈怎么有这种恶臭的玩意东西?家人们快出来抵制@苏玥全球后援会。】
【初若织导演的节目和影视口碑都不错,的确有才华,但不代表可以随意践踏他人的尊严,粉转黑!】
嫌事不够大的键盘侠们跟着狂喷。
苏玥笑意深抵眸底,艳丽的脸蛋透着几分轻藐:“我粉丝将她骂得狗血淋头,怪不得现在才一点多,就邀我喝下午茶。”
助理在圈里待了八年多,跟过几个明星,心思也玲珑些,敬业地提醒,“她的实力和名声不小,待会见了面该给的面子还要给,要是真得罪了她,您以后的路也不太好走。”
她已经尽量说得委婉了。
圈里有小道消息,上头有意栽培初若织呢,根正苗红。
苏玥左耳进右耳出,到咖啡店时,在车内补了个口红,刻意磨蹭了半个钟才扭腰摆臀走进去。
第5章 主动出击才是她的风格
咖啡店主打森系风格,放眼皆是绿植。
此时店里不多人,偶有杯勺碰撞的清脆音,以及轻缓流淌的轻音乐。
初若织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在竹编椅上,打电话处理录播室出现的问题。
许久,苏玥扭着细腰款款而来。
女人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带妩的狐狸眼,落座后打量初若织一会,总觉得对方戴着口罩有问题。
这个想法稍纵即逝。
她抚了两下裙子上的褶皱,敷衍道:“路上塞车,抱歉迟到了。”
这个时间点塞车,鬼会信。
初若织心里不悦,可面色不显,浅眯着眸盯着对方:“我不拐弯抹角,你还想参加《寻味》这档节目不?”
苏玥脊背不自觉往前挺,微扬下巴拿乔:“初导不是将我解约了吗?”
“是你咎由自取。”
苏玥正暗爽呢,听到这语气这话语,身上倒刺立起:“你知道现在的网络舆论吗?你节目才刚拍就遭受抵制,后果你最清楚。说话客气点!”
“行,那麻烦你在网上澄清一下,说我没针对你,你是自愿且和平离开节目组的。”
初若织放平嗓音,搅拌着一杯浓咖啡,平静得可怕。
“澄清?”苏玥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阴阳怪调,“你该不会是被人打了,碰巧打坏了脑子?”
心底好奇,她想看看口罩下的脸变成了什么样。
娱乐圈最泛滥的就是美。初若织的美是朱门贵胄里养出来的,矜贵之气流淌在骨血里,贩卖盛世美颜的女星压根模仿不出来。
初若织搭在椅子上的手缩了缩,指若削葱根,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手摘了自己的口罩。
“噗……”苏玥看清初若织胖肿的脸,幸灾乐祸地挖苦,“初导是不小心摔肿了脸?”
导演一般得跟项目组里所有人打交道,很容易得罪人还不自知,苏玥猜测是被哪位明星报复的。
初若织没回答,反而将面前的浓咖啡倒在自己衬衫上。
“你这是做什么?!”
初若织莞尔,甩了句废话文学:“等我做了什么,苏小姐自然知道我做什么。”
从小到大,敢对她这般嚣张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坐以待毙不是初若织的风格,主动出击才是。
看着初若织离开,苏玥心里隐隐感到不踏实。
她拎包准备回去,却被店里的服务员拦下:“小姐,您的橙汁还没付款。”
靠,初若织竟然只买了一个人的单,扣扣索索的!
苏玥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
初若织工作后就在秋宛居买了套三百多平方的房子,下班晚了就回这。
时间还早,她带骨奶去宠物店里洗了个澡。
骨奶是她养的一只罗威纳犬,别看名字奶里奶气,长相却帅气威武,聪明通人性。
骨奶洗澡很乖,还在宠物店享受了一套顶级的按摩伺候,谁让它妈有钱还特宠它。
别再说累成狗啦,狗哪有人苦逼。
下午天气突变,偶有雷鸣,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带来了丝丝凉意。
何岂淮驱车回家经过时,看见初若织抱着骨奶从宠物店出来,宠物店的人在后面为她打伞。
骨奶有一百多斤,她抱得吃力,身边的人几次想帮她,都被拒绝了。
口罩遮挡了她秾冷美貌,却遮不住那双眸子溢出来的温柔。
离家八百多米处,初若织余光扫到左边并道的车牌号,倏然加速,将何岂淮压在身后。
何岂淮无声笑了下,性感的喉结轻微滚动,放缓车速,劲长的食指点了点方向盘。
竟有几分野。
忘了说,初家住在承袭印象8号,何家住在承袭印象9号。
停好车,两人先后从车内出来。
初若织按照往常那般无视何岂淮,却听见他清醇的问话:“肿消了吧?”
像极了幸灾乐祸,初若织仇视道:“可能不如你意,早消了。”
何岂淮拧了下俊眉,认真又严肃:“没哪个医生不盼着自己的病人好。”
初若织听进了心里,但碍于对方是自己的死对头,没给好脸色。
盼着她好还往她脸上打麻药?
她哼了声,因为不想弄脏骨奶的脚,抱着它吃力地往8号大门走。
开门的是陈姨,微胖,脸上有两团高原红,和蔼近人。
她在初家工作了十几年,跟初家人感情深厚。
初若织笑着叫了人,进了客厅才发现家里冷清得很:“我爸呢……”
赵姨翻出宠物零食喂骨奶:“在厨房里忙活。”
初哲是贤夫良父中的典范,纵然工作繁忙,每月还是会为妻女下厨。
“我妈呢?”
“太太去张太太家打麻将,刚打过电话,说在回来的路上了。”
初若织点点头,去了厨房。
厨房里加上初哲有四个人,冰箱被苦瓜撑爆。
家里没人爱吃苦瓜,她诧异:“爸,怎么弄了这么多苦瓜?”
“今天下午我去蔬菜共享园摘菜,隔壁那何贼故意让人将我想摘的番茄全给抢了,我就将他爱吃的苦瓜全摘了。”
他口中的何贼是何岂淮他爸——初晖,净城首富。
初哲穿着打扮潮酷,跟他老总的身份极为不符。
学生时代野惯了,现在说话还有点不好惹,越想越愠火,他扬起菜刀啪的一声砍断一根苦瓜:“真不知道上辈子该他还是欠他。”
初若织:“……”
两家上市集团的老总在商界翻云覆雨,私下却做这种幼稚事,说出去有人信吗?
家里的雇工们愁眉苦脸,这么多苦瓜,不知道得吃到猴年马月。
初若织想帮忙打下手,初哲让她去客厅里玩,坐等吃饭就好。
初哲很有做饭天赋,看着网络美食教程就变出八菜两汤四点心。
齐瑶神情恹恹,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
初哲一颗心高悬:“老婆,饭菜不合胃口?”
齐瑶心事憋了一整天,终于找到宣泄口:“那些太太邀我出去玩麻将,老是挤兑我,拍照时将我挤到后面,暗讽我们家是暴发户不配站C位。”
继而将自己戴着钻戒的手放在灯光下,雨打残荷般凄惨道:“今天拍的照片里,看不到我新买的高定裙子,最遗憾的是,你给我新买的大钻石也看不到!”
初若织冷不丁被钻石折射出的光芒刺到眼,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正要说话,初哲已经拍着胸膛表示会更加努力挣钱。
“到时候给你买最贵气的皮草,换更大的钻戒,十根手指都戴着,嫉妒死她们!”
“败家……”齐瑶心情这才转好,笑得闭月花惊颤,“我不跟她们一般见识,我挑老公的眼光甩她们几条街呢。”
初哲心里骄傲,又哄着媳妇吃了一碗饭。
初若织:“……”
每次回家,自己就跟骨奶成一个品种。
第6章 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儿女婚姻自古便是父母心头的大事。
初家是从初爷爷那代偶然暴富的。
在净城上流圈子,那些朱门权贵平日会给他们面子,但心底最是瞧不起没底蕴的家庭。
初父母既想女儿拥有爱情做基奠的婚姻,又想要找个有底蕴的夫家。
岁月不曾在齐瑶脸上留下痕迹,她咬着一块雪梨:“织织,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没,工作忙呢。”
“再忙也要对终身大事上点心。”
初哲想到初若织的工作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最好别找娱乐圈的,还有那些家底差的。”
娱乐圈太乱。
至于为何不下嫁,他工作里见多了男人成功后抛弃糟糠妻的事,那是存在骨子里的劣根,亦或是,对方日后会因为自卑打压妻子。
就当他对娱乐圈和下嫁有偏见吧。女性的年华短暂宝贵,不能冒险。
初若织嗯了声,摸了摸骨奶的脑袋。
骨奶是家里的团宠,在饭桌上有自己的位置,白玉碗里装的是齐瑶买的顶配生肉和内脏,吃得嘎嘣脆。
齐瑶说傍晚回家时看见了何岂淮:“他还跟我打了招呼,长得越发俊了,气质超群,跟咱们家织织挺配的,可惜了。”
“没啥可惜,他俩不可能!”提起何家,初哲的脸色就难看。
一想到初若织如果嫁去何家,就得喊何晖公公,以后还得看对方脸色过日子……
光想想他就火冒三丈:“怎么能便宜了他们家?”
“我只是说句实话。”
“何家那小子看着虽然不错,指不定是伪装的,他老子换女人比换袜子还勤,上梁不正下梁歪。”
何家是百年底蕴大家族,各个玩得一把好手段,他女儿要是嫁过去了还不是羊入虎口?
从初爷爷买下承袭印象的一栋别墅起,何家与初家不对盘就有点苗头了。
初哲跟何晖年纪一样大,何晖是手无束缚之力的天才型学霸,一路开挂。
初哲是力气大到能拖全班后腿的学渣,令师长头疼同学害怕,在何晖的衬托下更是黯淡无光。
两人本该各走各的阳光道,偏偏住在隔壁有了交集,自出生便开启漫长的攀比较量。
何晖看不起初哲不学无术,整日就知道约架逃课;
初哲看不惯何晖弱鸡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拽样,两人做什么事情都对着干。
高中最后一年多,初哲周围的人都立志要考清华北大,他以后总不能烤肉串吧,这才转变心态发奋图强,考了所不错的本科大学。
本以为长大后两人关系就缓和了,哪知敌对的关系越演越烈。
两人比事业、比结婚速度、比孩子,马勒戈壁,初哲一样都没比赢过!
本来打算经济独立后就搬家,离何晖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可他不甘心就这么落荒而逃,这辈子总得有什么事赢一次吧?!
许是心有灵犀能遗传,初若织跟何岂淮也打小不对付。
听说何晖他儿子还没对象,初哲突然在女儿身上看到了希望,“织织,你一定要比何岂淮早点有好的对象,比他先结婚……”然后他带着孙儿辈在何晖面前炫耀。
初若织:“……”
齐瑶不满:“干嘛比速度,要比也比质量好吗?”
一句话点醒初哲,他点头如捣蒜地附和:“对对对,听你妈的。”
齐瑶揪他耳朵:“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哎呀,老婆轻点……我哪敢……”
初哲疼得龇牙咧嘴,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哪去了?
遇事不顺骂句何狗贼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承袭印象9号的主人正好也在吃饭。
何晖用纸巾捂嘴打了个喷嚏,猜测是不是隔壁初混球在骂他。
何晖近五十岁,西装是半永久,学识和商界浸淫让他显得斯文又败类,无数莺莺燕燕被他的权势与颜值折服。
与何岂淮生母离婚后,他身边的女人就没重样过。
他偏爱受过高等教育的纯欲风。
今天带回来的就是打扮清纯的女大学生,拥有木马卷黑长发。
木马卷坐在他身侧,吐槽西红柿是世上最难吃的蔬菜:“我想吃战斧牛排。”
何岂淮在外面有房子,偶尔回来吃饭,何晖不想跟儿子生出嫌隙:“下次吃……”
许是早已将人拿下,木马卷恃宠而骄偏要今天吃,何晖刚答应,她又说外面的不卫生。
何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有钱就没啥难办的事,何晖立马让管家想法办弄,木马卷这才满意地朝他眨媚眼。
何岂淮扫了一圈桌子上红艳艳的番茄菜式,不紧不慢吃着饭菜。
木马卷偷偷瞄了眼,何家基因真是强大,那矜贵优雅真的融入在骨子里。
她暗暗谋划以后成为这个家里的一员,对何岂淮也殷勤起来:“要是不喜欢就别吃了,待会吃牛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