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邓颖儿歇斯底里,一把将一棵树从盆栽里拔出来。
她似乎是抑郁不得志的落榜书生,将全部气发泄在树枝上,尽情蹂躏!
她的《白大褂》可是要碾压初若织,用来冲奖的!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才开播两天,盲人摸象,根本看不出什么。
不能自乱阵脚。
另外一边……
何岂淮一下班急匆匆回家,洗完澡后发现媳妇早已进入梦乡。
睡相有点差,但很可爱,腰肢软得不像话。
初若织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柔的世界里漫游。
她睁开惺忪的眸。
借着窗外的冷月,隐隐看见被窝里拱起的一团。
她大脑死机了一会,一脚往被窝里团子踹去,脚踝被冰冷的手掌扣住。
“啊——唔……”
初若织已经打开了床头灯。
何岂淮捂着她嘴巴:“织织别乱叫,是老公,不是说让你回家等我?”
灯光明亮近乎刺眼,初若织缩了缩腿,被窝里的自己空荡荡。
何岂淮高挺的鼻尖上面有些水渍。
这张俊脸当真是绝色。
两人隔得近,初若织能闻到一股「春暖花开」的气息。
很淡,但绝对错不了。
“你,你……”初若织羞赧到极点,捂着脸轻声啜泣出来。
“织织不喜欢?”
第155章 情话360式?是我心术不正
何岂淮有些慌,想抱抱她,又担心被排斥,愣在原地不敢动。
像只无措的大金毛,瑞凤眼都是虔诚。
“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这样了。”
初若织就单纯被刺激到了。
往日里,何岂淮也不会这般出格。
她平日虽热情,也曾看过傅园发的那种躲被窝看的小言情。
但这第一次就被他开灯盯着,还直问她喜不喜欢,她再大胆也只是个姑娘。
她浑身像是沾了辣椒粉,火辣辣的,抬手熄了灯。
黑暗是一个巨大的隐形罩。
初若织情绪稍微缓和,将脸埋在枕头里,低声呢喃:“没有不喜欢。”
“嗯?”何岂淮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初若织扯开被窝。
何岂淮心领神会,立马钻进去。
婚姻有和睦有争吵,他们偶尔也有意见分歧的时候。
初若织要是还在气头上,就会用被子将自己卷成春卷;
要是消了气,又不想主动示好,她就会松开被子,或者撑起被子。
“我只是,不敢相信你会那样子。”
初若织刚才哭了会,嗓音有些哑,更像是黏稠的红豆粥,沙沙糯糯。
何岂淮轻笑,将她抱入怀里:“我可以陪你做一切,只有你我知道的事。”
这人以前假正经,现在太会撩,初若织真心发问:“你是不是看过什么情话360式?”
“没看过,不过,在大学上公选课时看过动作360式,所以今晚我解锁了新姿势。”
初若织:“……”
感谢地球有黑夜。
她想到在医院的事:“你不会在我走后,也一直惦记着这事?”
何岂淮没有否认,还倒打一耙:“你让我魂不守神的。”
初若织恼了,锤了他一粉拳:“你自己心术不正还怨我?!”
“行行行,我自己心术不正。”
如此良辰美景,不能浪费了。
何岂淮凑过去要亲她,却只亲到她侧脸。
他转了转眸,笑得特别坏:“织织,难道你不想尝一下?”
初若织像是一块雪糕,快被何岂淮这团火融化了。
“我不……”
何岂淮起初是尊重她的选择。
后来初若织什么都都不记得了。
事后,何岂淮抱着昏睡的她去洗澡。
她皙白如牛奶的身体遍布着红紫草莓印。
他有一瞬间特别担心,以后有天不小心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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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最后一天,天空飘着米粒般的雪。
门外的腊梅树已经含苞待放,树枝上压着白雪煞是好看。
邓颖儿跟邓琦身着素雅黑裙出门。
邓颖儿左手缠着纱布。
一个穿着老旧的中年男子站在树下,面部饱受岁月的刮伤,是一副衰相。
见两人出来,面露喜色冲上去:“颖儿!小琦!”
邓琦拎着白菊花的手一抖,下意识往邓颖儿身后躲。
邓颖儿面色一寒,丝毫不想说任何废话,拉着邓琦回窝。
她给物业打电话,咄咄逼人:“什么人都放进来,你们是死人吗……他说认识我们就认识了?”
对方道歉连连,带着保安将中年男子架走了。
两姐妹闭口不谈中年男子,在雪日里驱车前往一处墓地。
邓颖儿特别孝顺,在邓母去世后,花了好几百万,买了一块风水宝地。
两人将白色菊花放在墓前。
墓碑上是一张彩色照片。
邓母在看电视时说过,黑白照太丑。
所以邓颖儿就选了一张邓母笑靥如花的彩色照片。
邓颖儿跪在地上,用手指轻轻摸着墓碑照片,手指被冻得又红又肿,她丝毫没察觉到。
妈,我跟妹妹会越来越好。
你在天堂也别担心。
初哲跟齐瑶害死了你,我不会放过他们。
我一定会将他们的女儿推入水深火热的地狱之中!
原本米粒般大小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鹅毛。
邓琦被冻得浑身哆嗦,她剁着小碎步驱寒,用处并不大。
她打了个喷嚏,缩着脖子:“姐,我们回家吧,好冷。”
邓颖儿偷偷摸了脸上的泪,吸了吸被冻红的鼻子,起身和她回去。
邓母的墓地在半山腰,两人往山下走。
邓琦感叹:“要是妈长命些就好了,我们现在有钱让她享福。”
邓颖儿泪腺再次崩溃,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多假设?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还活得有滋有味。
她仰了仰头,逼回眼泪:“小琦,我们往前看,往前走,妈在天上看着呢。”
邓琦挽着她胳膊,身后留了四串浅显的脚印。
当初,邓颖儿安置邓母骨灰落墓时,还放了两个扎针的陪葬娃娃。
上面分别写着齐瑶、初哲的名字,面部还贴了两人的头像。
邓家不是净城本地人,这是他们老家的习俗:但凡有仇,必定纠缠致死。
她不迷信,更相信人定胜天。
她要亲自动手,先毁掉初若织!
第156章 驰名双标狗上线;风光无限好
净城已裹上白衣,风细细,残雪压枝。
《白大褂》播到一半后,播放量和收视率的涨幅渐渐变小,到后面开始下跌。
不是断崖式那种下跌。
这部剧里有些剧情是封建男权思想的体现,受到很多晚八点档中老年人的喜爱,市场占有率再低也有个限度。
之前邓颖儿买了太多热搜,年轻网友们对这部剧的期望比较高。
剧播了三分之二,评分两极分化严重:
【太甜了,下饭神剧!我快要得糖尿病了!】
【前十集的剧情还算紧凑,后面的剧情就拖沓冗长。】
【杰克苏玛丽苏!狗血剧情!又腻又油!】
【有几个演员用力过猛,脸谱化严重!看得我用脚扣出了一座白宫。】
《白大褂》的评分从8.2分跌到7.1分。
相比之下,《生死线》的播放量和市场占有率不断上涨。
播放两周后,各项脱水数据都很亮眼,真香的网友不在少数:
【前面两集寡淡,能学到一些急救知识,坚持看下去就上头了!】
【这部医疗剧有好几个单元故事,个别单元还有点悬疑和神反转,墙裂推荐——】
【这部剧太高能了,我就剥了个橘子皮,就有点跟不上剧情。】
出品方在开播前两周买了两三个热搜。
后面隔三差五的热搜位,都是被网友们评论转发送上去的,货真价实。
《生死线》影视APP里的评分从无到有,从6.7分一路涨到8.9分。
邓颖儿找水军为《白大褂》控评过,但反水得特别厉害。
出品方让她不要轻易妄动。
在邓颖儿的观念里,这部剧成了烂片,那就导下一部。
但现在导协内部不稳定,势力洗牌是迟早的事。
她想要往上挤,必须有代表作。
以前是拍了上百部影片,也能拿出一些代表作。
但导协里其他同辈成员们不服她,认为她是概率拿奖。
什么意思?导了很多片子,就跟瞎猫撞死耗子一样,总有一部影片会合大众胃口。
毕竟爆火是一门玄学,导协里一些人并不认可她的能力。
导协是一个非盈利性组织,目的是代表A国跟国外影视业进行交流,推动A国影视行业的发展,引领导演圈往健康的方向发展。
高层能接触更多人脉、资源、声望。
这些虚无的东西最终会通过其他方式帮她捞更多的钱。
退一百步来说,《白大褂》可以冲不了奖,但它一定得比《生死线》好!
在她之前的骚操作铺垫下,现在的网友都将她跟初若织作比较。
她现在的局势不太乐观,愁得嘴角冒火。
现在上面整顿影视行业,邓颖儿不敢顶风作案注水冲数据。
她想了两天,开始买通稿黑《生死线》。
#生死线 滤镜太重#
有个男演员饰演剧里忙评职称的医生。
本人不到三十岁,五官特别立体,长相偏硬汉。
因为后期剪辑加了朦胧滤镜,这个演员有些蜜色的肤色变白,很有小鲜肉的味道。
其实他可以不要滤镜,但他在剧中有个妻子,两人偶尔有同框的戏份。
这个妻子的扮演者需要滤镜,因为肤质不是特别好。
初若织当初选她有两个原因,一是演技过关;二是因为面部没动刀。
为了画面的协调统一,只能给整部片子加上滤镜。
初若织当初看成片时,有劝阻过。
但她提交成片后,出品方背着她擅自找人加了滤镜。
一部影视的最终呈现,绝对不是一个导演说了算,这是资本控制导演圈下的规矩。
《生死线》从第二周开始,平台每日播放量破亿,现在已经播了一半。
其他平台蠢蠢欲动,着急的已经开始跟雪梨接触,想要购买转播权。
有些平台还在观风,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网友们都在骂滤镜磨皮的事情。
《生死线》见此,又将片子返厂,偷偷换了个偏明亮自然的滤镜。
网上的焰火这才平息了些,其他平台也开始接触雪梨平台,想要购买转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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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纳兰礼和傅园办酒席。
先在傅园老家办一次,之后是去纳兰家办。
初若织跟何岂淮参加的是傅园老家的酒席。
老家办的酒席比较接地气。
短视频的发展降低了网络门槛。
傅园是公众人物,纳兰家派了保镖过来,防止一些人偷拍上传到网上。
在这里,西装革履、衣香鬓影会显得格格不入。
初若织跟何岂淮穿了常服。
傅家屋子外面贴了很多糖果,想吃就摘,特别有浪漫氛围。
何岂淮找了好久,取下一颗橘子糖,剥了递到初若织嘴边:“橘子味的。”
旁边站着个洋气小女孩,缺了颗门牙。
她仰头看着初若织,扮了个鬼脸:“吃橘子皮肤会变黄,略略略——”
“她皮肤白,吃再多也不会变黄,还特别美……”何岂淮平日温暖和煦,此时冷着脸较真,“你皮肤黄,不吃也黄,越来越黄。”
女孩瞪大眼睛,呆愣了好几秒,张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妈!呜呜呜……”
初若织含着橘子糖,拉着何岂淮赶紧跑。
她眉梢染着笑意,虽然何岂淮跟一个小孩计较很幼稚,但被护着的感觉太棒了!
这女孩是傅园家的亲戚,此时女孩在告状。
纳兰礼头大,他还没吐槽何岂淮连累他。
何岂淮悠悠来一句:“你可别生一个这么没眼色的女儿。”
纳兰礼:“……”想打架吗?
纳兰殊看了会新闻:“今晚九点四十分后将有一场双子座流星雨,每小时最高可达150颗。据说跟心爱人一起看流星雨许愿,特别灵验。”
万奕铭浑身流淌着一股风流劲,俊挺的身子靠在一边:“所以,你一个单身狗激动什么?”
纳兰殊:“收回这句话,我们还是好兄弟。”
何岂淮:“谁信?”
纳兰礼:“我已经过了那个幼稚的年龄。”
楚问知赞同地颔首。
好几年前他看过流星雨,许下涨零花钱的愿望,一点卵用都没有。
晚饭后,傅家门外。
“冷不冷?”何岂淮转了个角度,用后背挡着寒风,将姑娘的手塞进自己兜里。
初若织摇头,掌心传来他温暖的体温:“我还没跟你一起看过流星雨呢。”
她晚餐吃得有点饱,激动说话时碰巧打了个嗝,以至于一直打嗝。
“老公,我难受。”
何岂淮轻轻抚着她后背:“你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吐出,多憋一会气,多做几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