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点点头又摇摇头，陈沉被这动作搞迷糊了，问道：“所以，这是会了还是不会？”
“会了，但又没有完全会。”凌凌回答着。
陈沉低头笑了笑，说道：“你还真是说的与众不同。在讲一遍吧。”
这次陈沉不仅讲题的语速慢了，写的过程也更仔细，甚至有些答案上省略的步骤也一一写出来。这样称职的讲题，凌凌感觉自己没有理由不会了。
陈沉讲完并没有直接问凌凌会不会，而是直接喝了口水。凌凌看到这一举动感谢的说道：“辛苦了。这次我会了。”
看着凌凌自信的样子，陈沉直接说道：“那你给我讲讲。”
凌凌是真的听懂了，想也没想拿过试卷就直接讲。连下课都没注意到，一直沉浸在讲题。陈沉看出来自己这同桌是真的会做了，抬头晃了晃脖子看到了周放进来。
周放看这阵势是在讲题，陈沉担心周放会打扰到凌凌，看着周放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周放虽然爱开玩笑，但也会分场合。冲陈沉比了一个「ok」。
周放走到陈沉旁边就听到凌凌说了句：“怎么样，我说我会了吧。”
说完还抬了抬下巴，像是在炫耀似的。陈沉点了点头说了句「不错啊」听得出他心情很好。
看这样子，周放没想到陈沉和他这同桌相处的还不错。凌凌看到周放也没说什么，觉得自己和他并不熟。
但是总不能装作没看到，还不知道说什么，就听到陈沉对周放说着：“周少爷考怎么样啊？”
周放挠了挠头，眼里带着笑意的说道：“还用问吗？”
看着他那自信的样子，凌凌并没有觉得他装，反而觉得自己要是有他这份自信就好了。周放倒是挺想知道凌凌的成绩，问道：“你呢？凌凌……”
陈沉没等凌凌说话开口对周放说道：“啧，管好自己就行了。”
周放看着陈沉这样子就觉得哪里不一样，声音也抬高了点，说道：“我就想知道，怎么了陈哥？”
凌凌倒也没觉得说出自己的成绩会有什么难堪的，如果不说反而显得自己做作，缓缓开口道：“我考的不太好，中游也就。”
周放刚想开口安慰两句，陈沉就推着周放一块出去了。出了门，就松开了周放。
“我说陈沉，你干嘛不让我和人家凌凌把话说完啊。”
陈沉目视着前方，语气平淡道：“她需要的不是安慰。”
周放听到这话像是看出来什么一样，有一种猜想在他心里愈发的强烈，“那她需要什么呢？”
陈沉瞪了他一眼：“管这么宽呢。”
好像不知不觉中，凌凌和陈沉之间距离近了不少。至少比刚开始说的话多了许多。陈沉也没有那么冷，更没有觉得在宿舍听室友们说的那样「厉害」。
其实陈沉这人挺好说话的，只是别人看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就有点不敢主动和他说话。就导致了解他的人只有那几个。
刚周测完，今天整整一天各科老师都在讲试卷，出了成绩再面对这些题凌凌倒是觉得也没那么难了。但是考试的时候却是各种的知识点模糊，看来自己真的是要努力学习了。
在一中学习，每个人的学习劲头都是百分之两百的，当然也并不排除有天赋的，稍微放松一下，考试的排名就会让你知道残酷。凌凌现在明白还没有很晚。
高一学的内容就是多，但现在学的内容还没有那么多，最难的不是知识而是综合的掌握这么多科，这让人喘不过气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学霸。
整整一天下来，凌凌觉得这比一周听得都多，晚自习埋头踏实的整理错题，觉得自己回到宿舍倒头就能睡了。但是这样的念头每当回到宿舍就不会出现了。
张漾是学习派的，即使回了宿舍也是会拿点知识点在洗漱后看会儿，这样的好习惯传染了宿舍里的每一个人。所以平时宿舍都是安静的，只有熄灯后，大家的交谈才刚刚开始。
“熄灯！”
所有的宿舍都齐刷刷的关灯，在一中有条规定 就是熄灯后不能拖，想学习的可以拿出小电灯，但是要保证大家的睡眠时间。对于高三的就没那么严格，会给毕业生最大的学习自由。
王英子可以说是宿舍八卦的主要来源，因为她的座位安排的太奇妙了。
左边何杨，后斜方孙一娜，前面还有个爱问问题的宋琪，主要右边是唐一宁，由于和唐一宁比较熟悉，经常和唐一宁讨论八卦。宿舍剩下的几个人就是听英子传来的消息。
说是八卦，其实大家说的很杂，关乎天文地理，娱乐圈的爱恨情仇，当然不会少了班里的事情。
“其实班里的人我还没认全呢，有好几个女生，我今天才知道是咱们班的。”凌凌上铺的顾小晞说着。
“才开学几天啊，我也一样。”徐薇薇说道。
“陈沉怎么样啊？”徐薇薇问着，“我作为他的后位，我俩一句话没说过。”
张漾也附和道：“对啊，陈沉怎么样啊？我也想知道知道。”
“陈沉怎么样，这个需要问凌凌啊，他俩离得这么近。”听得出来王英子八卦的心也在蠢蠢欲动。
凌凌觉得好像大家对陈沉都很感兴趣，感觉宿舍的小耳朵都等着自己开口。说道“他人我觉得还好，还挺好说话的。”
听得这样的回答显然是满足不了大家，徐薇薇说道：“就这些？你俩平时不聊聊天吗？”
“我之前上课老是打盹儿，他也不太和我聊天。但是问他题的时候他会讲。”凌凌解释着。
他俩确实不太聊天，他们也确实没见过陈沉和班里那个女生交谈甚欢。
毕竟下课陈沉就出去了，但是都觉得凌凌已经是陈沉在班里相比较熟悉的女生。
其实凌凌也想深入的八卦一下，但是想到陈沉给自己不辞辛苦的讲题，就觉得要做一个有底线的八卦人。
那天在操场看到陈沉和一个女生，晚上回宿舍大家就开始讨论了起来。大家把「想知道」三个字都写在脸上了，等待着凌凌开口。
凌凌其实啥也不知道，就只好把陈沉给她说的原话告诉了大家。也算满足了她们的好奇心。
顾小晞略带困意的说道：“我觉得陈沉就像一朵高岭之花，摘下它需要勇气。”
“哇，你说的太对了，我也这么觉得。”
“对对对！”
凌凌太困了，只听到大家都在附和着，也分不清是谁说的。当天晚上，陈沉就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早自习是班里声音最大的时候，但不是聊天声而是朗朗的读书声。
伴随着微微的风，好像把这声音穿了很远很远，整个校园里都是这样让人听见希望的声音。
体育课上……
“一二一，一二一……”
跑完步老师组织了一起拉伸了一下，就自由活动了。高一的体育课是很轻松的，大家可以根据自己喜欢的有选择放松。
凌凌跑完步就没什么力气了，和顾小晞坐在下来歇着。她的角度正好可以全方位的看到陈沉在打篮球。
在篮球场上，阳光下的少年显得如此有闪耀，转身，投篮，每个动作都那么行云流水，凌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陈沉，那样的有朝气。
看的入了神，好像那束阳光只在陈沉一个人身上停留着，其他人在凌凌眼里都成了背景。
“凌凌，太晒了，我们下去吧。顾小晞见凌凌没什么反应，转头看到凌凌像是走了神，“想什么呢！凌凌。”这下顾小晞的一句话把凌凌的思绪拉回来了。
“啊，没，没什么，就觉得今天太阳真好。”怕被小晞发现自己的心思，“我们去那边走走吧！小晞。”
“走吧……”
陈沉抬头发现凌凌不在观众台上坐着了，其实凌凌一开始坐在那里陈沉就注意到了。
晚上凌凌做梦又梦到了陈沉，可是陈沉的同桌不是她，梦里的一切如此清晰，醒来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但是凌凌记得昨晚梦到了陈沉，连续两天梦到，凌凌进班之前却因为做的梦莫名紧张，努力告诉自己只是意外而已。
数学课上，李明蓝让陈沉给大家讲一下最后一道大题。凌凌看着在讲台上讲题的陈沉。
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气场。从陈沉站起来到讲台上开始讲题，班上的空气就像是凝固了，现在好像理解在宿舍讨论陈沉八卦时候，顾小晞说的「高岭之花」了。
但凌凌却从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差过。她有父母的宠爱，而且自己也是从小被夸大的，一点不觉得自己哪里黯淡了。但是陈沉的表现却让自己第一次有了「我也没那么好」的想法。
陈沉讲完题就和凌凌对视了一眼，凌凌好像出神了，随即又低下头皱了皱眉头。
第6章
凌凌的反常
凌凌的反应倒是让陈沉捉摸不透，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整节课下来，凌凌都很沉默，她是在很认真的听讲，可陈沉总是觉得和前几天不一样。
就这样两个人十分冷淡的度过了两天，明明没有闹别扭，可就是谁也没的搭理谁。
就好像都在憋着一口气，在等对方先开口。但这样的相处一旦时间久了，就会更加难以开口。
其实凌凌的沉默是在督促自己认真学习，对于陈沉的感受自己没有体会到太多。
直到晚自习凌凌遇到不会的数学题，去向陈沉请教，两人的关系终于破冰。看似「冷战」却又不是在「冷战」。
听到凌凌主动给自己说话，陈沉还是那个一如既往的样子，“那个题？”
凌凌指了指书上的题，小声地说道：“这个不会。”
其实陈沉的心里从听到凌凌开口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乱了。又感觉像是自己在多想，他已经摸不清凌凌在想什么了。
从今晚问完数学题后，凌凌之前还会说个客套话或者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但是今晚除了「谢谢」，在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说话仅限于凌凌问问题的模式持续到快要期末考试。
每周一下午，是班主任开会的点。无非就是安排本周的学习任务还有汇报上一周的事情。
李明蓝每次开会都会把开会内容记得十分仔细，她觉得这是作为一名班主任的自觉。
一进门就笑着说道：“同学们，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坏的！”
“好的！老师快说！”
……
班里陷入一小阵的吵闹，也没见上课这么活跃。
李明蓝看着他们这样的激动，说道：“安静！”
看着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了，缓缓开口道：“先说好的，这次月考取消！”
“耶！”
“哇塞！”
“哦吼！”
……
李明蓝拍了拍桌子继续说着，“安静！都什么样子，听我把话讲完。有什么好高兴的！”
看着李明蓝的样子，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快要来临的节奏，都把嘴闭上认真的听。
“但是，开完运动会，直接期中考。都准备好，展现本事的时候来了。最近这些状态不好的，上课走神的，抓紧调整一下，别到考试之前给我出问题。行了，也没什么事，先好好准备吧。”说完拿着笔记本就回办公室了。
李明蓝呀是真的挺忙的，现在还好点，刚开学那阵才是她最忙的时候。但是考试之前的时候，也不亚于那阵。
过一会儿体委林延开完会就开始组织同学们报名参加活动，“跳高跳远，拔河，800m，400m……大家想好报那个再告诉我。”
凌凌一开始觉得林延长的也挺好看的，高高瘦瘦的，挺白净的一人。
林延站在讲台上说话的时候，凌凌就一直仔细地看着他。
越看越觉得也就那样吧，天天一堆小姑娘围着他，他倒挺享受。感觉林延就像是个中央空调。
说他好吧，确实对每个人面面俱到，说他不好吧，让人觉得每个人在他心里都一样，就会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没有重量。
想到这里，凌凌忽然佩服自己的想象力，才和林延没说过几句话，就把人看的透透的，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就是林延给自己留下的第一印象。
都报的差不多了，林延转到了陈沉旁边，“陈沉，你报什么？还剩4X100m和跳远。”
“那就4X100m吧。”
林延又问：“凌凌呢？”
凌凌小声问道：“可以，不报吗？”
林延看了看班里女生目前的报名情况，说道：“可以，报的差不多了。”
陈沉看了看凌凌，“你不喜欢这些？”
“我对这种事没什么感觉。我比较喜欢看别人比赛。”
陈沉没在说什么。
运动会……
那天阳光格外的明媚，有点微风吹着，很是惬意。这样的天气很舒服，就算是在室外看比赛，也是一种享受。
凌凌什么项目也没报，这两天就很闲，最近学习也是努力了，就当放松两天。
听到年级主任在台上发话，“都听好啊，女生不要化妆，别把嘴涂的那么红，你们化的并不好看，知道吗？当然，你不化也不好看。”
这句话引起同学们一阵吐槽，“他说我们不好看……”
主任接着说“都别说话，男生这两天都注意，要是逮住抽烟的，打架的，直接开回家！都注意点，好好比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运动会开始进行！”
一中比较注重学习，但是也不会扼杀学生的其他爱好。运动会就好好比赛，也不整那些虚的。所以，什么上台讲话之类的一概没有。
化妆的凌凌班里有几个，不过都是淡妆，几乎看不出来，要是直男看到只会以为就长这样。烟味偶尔闻到过，但不知道是谁。但凌凌肯定不是高原和陈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