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至总是这么倒霉——唐主
时间:2022-04-30 07:39:49

真相是二伯一点一滴渗透给叶霖的,他称对叶霖的母亲有愧,分明是这个家族的内斗,却叫她背负着痛苦死去。
而YGU算是他对那个女子补偿。
“难道不是叶霖实力可以,将您一点一滴挤了出去?”
“阿霖若是实力不可,确实也拿不住YGU。”他颇为坦然,道如今一切不过因果报应罢了。
满眼的忧郁不减。
确实,他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故作高尚。
“叶霖的母亲,真的是病逝么?”
“我只听说最后见她的人,是阿霖”
想到叶霖说的话,我一下惶恐。
二叔则是叹了口气,视线落在那娇弱的粉色纱织上,“她是个好女人,可惜嫁给了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话题拉回来,便到我身上,他问我觉得叶霖如何。
问话模样,像极了老爷子。
这一瞬间,我居然莫名地觉得这人更像是叶霖的父亲。
是啊,这个二伯无妻无子,对叶霖更是上心,怎么不是将这个侄儿当儿子养?真是有些像龙泽和龙骁关系,不过叶家更像是你死我亡的竞争罢了。
“都结婚了,还能如何觉得。”
“我活了这么多年,最好的经验就是接受现实。”这个将YGU乃至叶家拱手想让的二伯为我添了杯酒,道向晚辈传授人生经验是一种美德。
可惜夏未至这辈子也比较擅长调整心态,顺其自然,而这没有期待的生命已经乏味无趣,实在不愿意费心。
少动一分心思便是行尸走肉,多动一分心思则是怨恨后悔,当下已然是最好。
我到底惜命,刚刚吃了药,并不能饮酒,便是倒了茶水与他碰杯,道了谢谢。
“谢什么?”
“谢您为叶霖着想。”
知道亲情为何的叶霖,至少知道如何照顾那个孩子。
“看来阿霖是真的做错事。”
我笑笑,如此夏风沉醉,花香怡人,听一出悲剧谢场已然足矣。
夏未至的人生,无需拿来评说。
回去之时,二伯请我帮忙送一份酒水给叶霖。
大半夜送酒,我考虑收回上面的话,温了份粥,一起送了过去。
叶霖母亲房间的门口,靠墙坐着一人,满地灰烬,那人侧脸像极了叶霖,不过更是瘦削,我反应过来是叶霖的父亲。
这个中年男人的面色更是苍白,微微蜷缩着。
像极了被抛弃在某个角落的流浪汉。
我犹豫片刻,还是将披着的毯子给他盖上,推门进屋,便见一个同款坐在床前的叶霖。
不愧父子,骨子里寂寥实在太过相似。
对失去的人,总是如此偏执。
有钱人的快乐,有钱人的痛苦,都非同常人。
“还没睡?”他碾掉烟,撑着床边要起来,然而虚晃了两下,又扶着床坐下,向我招手。
听周理事说叶先生自从回来几乎夜以继日地忙碌,精神都是高度紧张,今天,哦不,是昨天最后一出结束,之后终于可以放松,难免担心这位会有些想不开,折腾身体。
现在看看周理事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至少以前的叶霖绝对不会容许不吃饭不睡觉,他从来金贵自己的身体。
不知他耄耋之年,是否也会如此虚弱。
不知那时,可有人真心伴他左右,侍奉汤药。
 
他很快喝完了粥,举止依然优雅,礼貌地道了谢谢。
“结束了么?”
“哪里有结束时候。”他枕在我的膝上,柔软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命运就像蛰伏的野兽,每次觉得安全时候,他就会突然扑出来咬上一口,逼着我不得不向前,未至,我该怎么办呢?”
然而得如此糟糕的夏未至给不了他答案,只是抬头看着满墙的照片。
那个喜欢各种花的女人,笑得很美。
照片里也有叶霖,年幼的他笑得眉眼弯弯,干净利落。
“你相信你的母亲在天上看着你么?”
“我更希望她已经投胎转世,不再记得这辈子的屈辱。”他抬手,挡住双眸,声音沙哑,“未至,你若是死了,下辈子定是不想见我吧。”
“难道你下辈子想见我?”
“那这辈子我们好好过吧,未至,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会全心待你和孩子,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好好过下这点时间,可以么?”
他的言语不若平时逻辑,只是反复强调着忘掉过去。
不知道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自己。
爱情会让人变得低微,于谁皆是如此。
他退了如此大的一步,我顺着台阶接受了这样的抱歉,告诉他该睡了,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起身,便是被拉住了手。
那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未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叶霖啊,你会原谅你的大伯,你的姑姑么?”
他沉默,却也是答案。
“你是聪明人,一定能懂的,有的底线不能过去。”
底线如同边界,跨过去便是两个世界。
如清官与恶吏,如警察与悍匪,如医生与杀人犯,如良家妇女与娼妓,如努力工作的人与不劳而获的人,如叶霖与他的大伯,如我与叶霖。
说到底,当界限被跨过,我和叶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未至。”他拉我入怀,“你不爱我了么?”
我一下悲伤起来,为叶霖也为自己。
我们遇到时,我已经不是那个把爱情比合适看得更重的夏未至。
我带着忘记龙骁的私心与他交往,本身也不高尚,然而却也是真心想和他走入婚姻。
叶霖的工作稳定,长相不若龙家人那番摄人心魂,五官在一起却别有味道,双眸总是那番深情,越看越是舒服,偶尔也会挑起一阵心动。
他展现出的家境不错,有自己的小公司,在南城有房子有户口,位置的校区还算不错。
他成熟稳重,颇为幽默,更加包容,总是能优先照顾我的想法,若是下班晚了,经常特意来接。
他与我床上协调,对着彼此的身体都有些迷恋。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到了知道珍惜的年纪。
那两年,我总是差一点就爱上那个合适的叶霖。
而现在眼前这个与我说话男人,实在太陌生。
分明是他营造出的假象,是他将一切敲得支离破碎,满目疮痍。
我好不容易遍体鳞伤地爬出来,独自舔舐,等着伤口慢慢结痂,而他却迷失在了那假象之中。
越陷越深,越缠越紧。
他曾被假象伤害,也终究成了用假象伤害他人的人。
我为这个男人悲伤,却不能再走进那个满是尖刺的假象。
如果夏未至能活得长久,定然会竭尽全力离开,与这个叫做叶霖的人死生不复相见。
然而夏未至命将终矣,深知带着怨恨、后悔度过余生的痛苦,深知世上太多事情不能如愿的遗憾,实在不愿他人如此。
思索如此,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叶霖,我死了,定然还期待着你来上香,怎么能如何怪你,现在挺好的。”
 
出来,他的父亲已经不在,毯子折好放在摆件上,四方四正,与叶霖折的东西很像。
看似随意,却被框框架架控制着。
我们回房睡下,第二日吃了早饭,与老爷子告别离开。
老爷子颇为疲惫,说了些话,便是和来拜访的老友去那个满是绣球花开的庭子喝茶。
一切似乎如常。
听说长安一大早就出门去探监,不知道会听到如何一个版本的故事。
宅子管家剪了绣球给我们带回去,正是粉色纱织。
叶霖抿了抿唇,蹙着眉,最终还是让周助理装了起来。
车开出去,回头一看,便是看到宅子上站着的两人,一个是叶霖父亲,一个是他二伯,那两人越来越远,最终如同所有记忆的背景,消失在一片白色之中。
从此风风雨雨,各自冷暖,叶家这些人与我都不再有关。
 
--------------------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给叶霖一个交代了~
咳咳咳,感觉差不多可以收了。
听着血腥爱情故事写这个感觉真好~
 
 
奇迹
 
 
本来以为直接回住处,没想到是来寺庙。
叶霖称是来还愿,我惊讶这个不信鬼神的人居然也会像神佛许愿。
“我本不信鬼神,而现在却只能祈求神能保佑你能好好活着。”
他自嘲地,“很可笑,是吧?”
然而最没有资格笑他的人就是夏未至。
我点了香给他,一同祈祷。
我求所爱之人健康平安,他求着什么不知,却是虔诚。
他给母亲求了个佛灯,随后与我一同去后院,见的居然是惠源大师。
哦,前几章还说不再相见呢。
大师此时正身穿便服,搞他的小菜园,见我们过来,摘下草帽,行完佛礼,道了和之前相似的话。
“二位来了。”
又是算到我们会来的模样。
我不知叶霖有何需要问佛,总之夏未至如今没有。
他进去时,我想外面等他,却是大师邀请一同,道来了新茶,可尝尝。
我并非饮茶之人,然而见大师那看透尘世的目光,似乎看到了几分悲悯,犹豫片刻,跟着进来。
一桌四座,各自坐定。
随后茶水三杯,房间中弥散淡淡香味,甚至盖过了叶霖身上的冷香与烟草味。
我曾问一个人存在的价值,而叶霖问的是人与人的缘分。
果然是因果关系。
今日的惠源大师,不若上次那般惜字如金,也没摆出花非花雾非雾的模样,抿了口茶,缓缓道今日他与我们相遇是果,然我们之所以能相遇,而我们有此惑,他能解此惑,这是因,若是追究下去,他潜心向佛是因,我与叶霖产生问题也是因,之前的惑也就成了果。
因因果果,环环相扣。
随后几个来回问话后,他道人与人的相遇是为了改变,这是因,人与人在相互改变中,展现出了不同的价值,这是果。
空间上的自己与他人,时间上的过去、现在、将来永远紧紧联系在一起,这是因果。
我悟性不够,听得云里雾里,而叶霖似乎能听懂一些,起身之时与大师道了谢谢。
夏未至从来没有追根究底的习惯,这种听不懂的话得过且过。
叶霖却是不同的,不仅要交流一番,甚至求了串菩提子,绕我手上。
与之前的金色手镯一起,相交错杂,像极了手掌上的命运线。
对着蓝天看着,莫名有种俗气的感觉。
“男挂观音女挂佛,至少给买个金佛。”
这样的活泼叫他紧蹙的眉眼舒展一些,从口袋取出一个玉牌,道是在国外时候偶然遇到一个寺庙求下的。
“外国的佛家还要跨过管咱们国家的事儿,交税了么?”
“你啊,佛家一直是做的是跨过业务,怎么不能管你了。”他低笑,勾了勾我的鼻子,一同在寺庙走走。
走过那日夜来香,花树已经开过茂盛之时,满地护花春泥,凋零得看不出生命的繁茂。
花开有多美,凋零就有多不堪入目。
所以我才不喜欢只开花不结果的东西啊。
晚上又是去那家药膳馆吃饭,周助理送我们过来就马上开溜,唯恐被拽进来吃上两口。
从前段时间吃到现在,我已经能习惯这里药膳的味道,反倒是有些可怜叶霖,这人并不喜欢这里的味道,而他一直吃东西就是厌食症模样,自然也是吃不上几口。
为一个人去改变自己有多痛苦,没有人比夏未至清楚,所以我不希望叶霖如此。
两人出来之时,我拉住走前面的大个子男人。
他回头看我,满眼的红血丝明显,比早上那会儿还要疲惫。
伪装轻松确实是很费精神的事情。
地狱的黑暗似乎随时要将这个人吞噬,只是看着我的那双黑瞳,依然带着些光芒。
谁都可以踹他入地狱,唯独夏未至不可以。
她的原则简单,真心相待,必然报以真心,真心错付,定然也要两不相欠。
她只能必须要拉叶霖一把。
所以,我笑着说,“叶霖,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天。”
他一怔,静静看我,将我抱住,埋在我的脖颈间,良久,金属质感的声音轻柔着,“好,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天。”
 
生日那日,叶霖提前下班回来,吃了饭,我提议去读书时候的大学走走,叶霖应下,并且告诉保镖不要跟得太近。
我们从教学楼、实验楼那边的门进入,最后到了操场。
夜晚灯光明亮,人声鼎沸,有歌声传来,我想起来这是卡上了校园歌手大赛,以前还是小打小闹,没想到如今已经像极了追星现场,甚至有专门的粉丝团。
那一张张青春脸庞洋溢着永远不会老去的笑容,肆意欢呼呐喊。
来如此气氛,总是会让人有些活力。
台上的男孩唱的是血腥爱情故事,高音飙得很高,引得下面一阵惊呼。
叶霖说确实唱得不错。
我并不通音律,既然搞艺术的人说不错,自然也是不错,而那孩子长得不错,如果发展得当,当可以进入娱乐圈,就像那个时候的龙骁。
意外的是,评委中正有龙骁。
作为曾经的冠军学长,作为如今颇有才华的音乐达人。
他依然是站在光芒万丈之中的龙骁,有人为他注目,有人为他尖叫,而那是我曾经喜欢的人,如此值得骄傲。
“不去打个招呼?”叶霖故作大方。
我摇了摇头,“现在打招呼人家也没空。”
年轻人的热闹到底是老人家受不了的,不过我想要那穿着白熊衣服人发的比赛纪念品,便是跑过去排队扫码。
然而那人并不若白熊那样暖,告诉我这个姐姐不能做学生认证的话不可以扫码。
有些挫败转身,便听得声音道,“这是我朋友,方便送一个么?”
抬头,正是龙骁。
不知他何时看了我,也不知何时到了面前。
大个子依然叫人有些压迫感,提出的要求很轻松地就被答应。
“喜欢哪个?”
我回了神,指了指那个标着年份的话筒挂件,与多年前的那个挂件相似。
他取下,放我手心,提醒边角容易划到手,不要挂到钥匙上。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