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曾经爱过你——唐主
时间:2022-04-30 07:41:13

 
回到家中,已经是半夜,明母见我进来,松了口气,我说是航班延迟,她便也理解,提醒下次行程有什么变化,一定要提前通知一声,又让张妈张罗饭菜,顺便叫忙着雅思考试的明朗一起下来吃个夜宵。
“明昊最近回来住么?”
“他住公寓那边,离公司也近,今晚说要回来的,许是路上耽误了,我去打个电话。”
我便是笑笑,看明母拿着手机出去,没
手机里梁五发过来的照片,很明显说明一件事,明昊出轨了。
如今身上不好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对陈四或者母亲说,梁五反倒是成了最好的对象。
“离婚?”他说话时候满是期待,还为我畅想了单身小富婆的生活,“爱怎么玩男人怎么玩,多少美好的□□等着你,比如我。”
我被他逗笑,心却没有因此有活着的感觉。
原来我已经这么难过。
明昊回来时候是下半夜,看着这样好像无所事事的他,我只觉得心里都是火气,这闷火却又发不出,那个瞬间我甚至在想为什么这个人要如此对我,那个女人不过长得像黎清,别的有什么?他为什么如此不忠,又为什么如此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这样混蛋,为什么还能这样活着?
这个想法叫我感到害怕,林唐,你不该被嫉妒迷住眼睛。
这样的矛盾叫我痛苦,甚至难以呼吸。
他抱我时候,我下意识地推开他,道了脏,别碰我。
我们第二天回到公寓,从此以后便是分房睡。
扬子与我抱歉,他说明昊就是一时糊涂,老韩是来劝的,这个男人常年修行法律,实在有些原则无法跨过,结果倒戈,“明昊就是个混账,这种人我不能再跟着干了。”
“你添什么乱。”
“小林,当初是你天天顶着大太阳往我这里跑,天天磨着嘴皮子,请我处理博盛当时那些破事儿,我来博盛,冲你也冲老师的情意,现在这事儿我实在不能骗你,你和明昊结婚之前,明昊就找我做了财产公证,草拟了离婚协议。”
大脑忽然一抽,直到被扬子喂了口水,我才反应过来,他告诉我股票那些涨了之类的话,还告诉我明昊对我是有心的,有些事情就是个预防,不要……
我都听不进去,送他们离开时候,才发现明昊站在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
韩一鸣回头看我,说离婚官司找他打不收费,被扬子拽走。
大脑的血液已经回来,明昊抬手要抓我肩膀,我已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他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一步,这个时候却是用力地抱紧我,“林唐,那些东西只是放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开始,不是么?”
我没有说话,终于哭出声来。
他说了很多话,也包括以后会好好珍惜我。
梁五对于我不选择离婚表示相当鄙视,并且表示走着瞧。
这些事情我没有告诉陈四太多,只说和明昊吵架,现在和好了。
“明昊就那破脾气,其实对你也还算上心,一个月飞一次到那边看你,可不容易。”
大概也就是他还有曾经的一些好,叫我难以放下。
年上时候,我们一起回家过年,明朗今年雅思刚过,正在挑着外面的学校,他心中早有定数,说出来也是有条有理。
“齐理事12月时候查过一些,我正好看了看。”
齐理事是明昊的高级秘书,我挺意外,不过那人嘴严,助理也是嘴严,便在年后问了财务那边的楠姐,她曾与我是校友,话也多些,便说是老板回报母校,赞助了两个学生出国读书。
“是哪来的幸运儿?”
照片一给,果然有那个女孩。
“和现在比较红的那个长得像吧,传媒学院的,前段时间还在博盛实习来着……”
我回了家,忽然只觉得疲惫。
我从小到大都不擅长争锋相对,最大激情那段时光也都给了博盛,如今对于去争什么,完全没有气力。
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昊要骗我。
母亲给了我答案,也不过一句,“男人就是这样,犯贱。”
我没有把这件事再告诉明昊,私下里开始抛售一些股票,投资了一些扬子推荐的项目。
不管怎么样,以后总是要活着的。
我找老韩要看看那份离婚协议书,他见我憔悴不堪,然而依然不给。
明昊对于我这些动作也没说什么,只是回来得更勤快,“好久没尝到你的手艺。”
“我最近减肥,不吃晚饭。”
“我饿了,也吃不到么?”他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胸膛依然宽厚而又温暖,可惜人心隔肚皮,我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
“叫外卖吧,做饭太伤手,”何况为你也不值得,我翻了一页书,取出手机叫外卖。
他没有吃,摔了手机,起身出去。
那晚我突然胃痛,可惜手机被摔坏,打不了电话。
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明昊握着我的手,双眼青黑一片。
我们的冷战开始,明老太太特意来劝。
她说自己没教好明昊,对不住我,儿子已经和那女孩断了关系,答应以后会和你好好过日子。
我妈也是特意回国,说你要不断,也就好好过日子,拖泥带水,两人都不好过,到时候只怕谁都落不得好。
小辈的事情惊动老人,我到底过意不去,便说了些软话。
明昊进来时候,面容还算放松了一些,他喂我喝粥,可惜水平太烂,糊了一脸。
我们都笑起来,似乎稍微太平。
两周后,明昊忽然提了蜜月旅行的事情,此时春暖花开,确实是值得出去的好时候,我想了想,没有拒绝。
心中又埋怨自己,似乎只要这人给出一点好苗头,便马上倒戈,简直毫无原则。
离开之前我去做了一次身体检查,报告正好回来时候可以取。
我们的蜜月旅行定在了布鲁日,那里有我最爱的悠闲和风景,那里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历史,很是值得喜欢。
我如同小导游,与他走过市政厅,蹭着那些新婚夫妇的糖果,他听着钟楼的音乐,逛着啤酒厂,喝着生啤,我们一起在教堂前祈祷,坐在草坪上,看着蓝到不真实的天空,随意聊着天。
他为了博盛,忙了整整五年,如今难得休息,心情颇为放松,很喜欢傍晚时候,放下头发,穿着T和中裤,踩着拖鞋,与我坐船到码头,吃些东西,再一起悠哉悠哉走回去。
他高兴地吻着我,满眼是欢喜,“林唐,我们重新开始吧。”
这个人都不记得欠我一句对不起。
我们的蜜月有10天,可惜最后两天他突然接到电话,便要紧急回国。
当时在布鲁日是深夜,我们刚刚做完,抱着彼此睡下,他接到了那个电话,吻着我的唇说这两天以后一定补上,便收拾东西紧急回去。
我用倒数第二天去了巴黎,那里母亲为我定制了一套香奈儿的夏季新款。
她总是觉得淑女应当穿香奈儿。
我穿上,配上妆容,确实挺好看。
可惜不是那个人想要的漂亮,如何装扮也不得其心。
他要香蕉,我只能给苹果,仅此而已。
这个女人为我难过,“林林,来妈妈身边吧,妈妈想抱抱你。”
最后一天我飞去了美国,见到了母亲。
她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头发脱落得差不多,身边有护工和继父,她见我来,便是招招手,要抱抱,还有精力嫌弃我怎么不穿她为我定制的裙子。
“我现在换上。”
我捂着嘴出去,半小时才换上那裙子。
“我的女儿,最漂亮的。”她说话语态和父亲一样,只是太过虚弱,笑容都勉强。
继父抓着她的手,即便母亲说有话对我说,也不愿出去,“你们可以说着中文,我听不懂。”这个中年男人如同孩子一样恳求,只想多陪她一秒。
“妈妈对不起你。”这个女人还有精力说这种话,“一直没有好好陪着你。”
我摇头,“是我的错,连你回国时候生病了都没看出来,只知道生活在我的世界里。”
“我们林林最爱妈妈的,不是么?”她便又笑出来,说在香奈儿给我订了10年的春夏秋冬套装,不过你得塑型做一些,男人那种生物归根到底是感官生物。
她还说你不要再吃那种避孕的药,对身体不好,和男人过日子,感情那种东西终究会耗到亲情,孩子还是要养的。
我一怔,她也是一怔,便都跳开孩子这个事儿。
 
我笑她真像个家庭妇女。
她便道下辈子也不要做家庭妇女,眼睛温润地看着继父,这个时候,我知道是自己该出去。
母亲是这天凌晨走的,走的很安详。
我打电话给明母通知了这件事,明家老爷子最近忙着开会,她和明朗一同过来,说通知明昊了,开完会就来,晚上的航班到。
老陈和梁五一起到的,这两人一身黑衣,口袋塞了好几条手帕,说给我擦眼泪用。
我的状态其实还好,继父整个人却很不好。
他很沉默,听悼念词,听子女,朋友的安慰,他都是沉默地应对。
失去一个人的沉重,只看他的背影便可感觉到。
我一下庆幸,如今除了陈默,不会再有让我如此沉重的人。
明昊晚上到,他风尘仆仆,一身黑衣。
我介绍他给我继父那边的孩子,又介绍给一直在教堂的继父。
继父对明昊的招呼,便是两拳,说是我妈请他打的,随后便又补了一拳,这是他作为父亲打的。
明昊嘴角出了血,却很安静地承受着。
第二日母亲入土,明昊站在我身旁,对嘴上的伤闭口不提。
第三日,明母和明朗先回去,继父那边的大哥送他们去车站,回来时候带明昊去附近的农场走走。
我把母亲与那裙子一起的信,交给继父,告诉他,“母亲让我告诉你,好的。”
这个高大的男人握着信,唇嗫嚅着,肩膀也颤抖起来,我踮起脚抱他,心中也无限同情甚至悲哀起来。
林唐,你若死了,谁为你悲哀呢?
我和明昊在这里度过一个晚上,却都睡不着,我想去墓地看看母亲,明昊便是一起。
“怕黑就不要乱跑了。”
“你不是在这里么。”
到这里,才发现继父在,整个人蜷缩在母亲的墓碑上,呼吸均匀。
我打电话给继父的儿子,这个美国青年很是心宽,拿了睡袋和毯子过来,陪着自己的父亲在这里度过一夜。
醒来后还精神嗖嗖地送我们去赶飞机,介绍着这里的大千世界,告诉我们有机会可以回来看看,他的父亲一直觉得对我愧疚。
我意外。
“父母辈的想法总是很奇怪。”
然而我们身为儿女,总是会多去理解,一如他们理解我们,这就是血缘。
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自己或许应该有个孩子。
身体检查报告出来,我过去取,没想到遇到黎清。
她也是来做检查的,精神并不好,看到我时候,过来打招呼。
病西施依然是极美的,我看了眼她的脖子,纤长的脖颈,红绳显得脖颈更加白暂,红绳延伸之处,便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
那玉尾部有一些独特的淡红,叫我目光一滞,“这个玉挺好看。”
她便是笑得甜蜜,说保事业,一直还挺顺利。
这表演过度明显,然而我在意的是那已经确认的事情。
我不想知道明昊和她具体到了哪一步,只觉得我和明昊已经差不多。
我们随便说了两句,分析检查单的医生意外我和当红女演员认识,听我说了不熟便好好讲讲这个单子,特别提醒不要再吃避孕的药,现在子宫壁已经挺薄,再吃下去,很难受孕。
回到家中,我将那些保健品都翻了出来,一个字一个字翻译,一点一点心寒。
明昊啊明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如此对我?
就算真有了孩子,你要和我分开,我林唐也不会如何缠着,你在担心什么。
这次,韩一鸣没有拒绝把离婚协议书给我,我直接在上面签了字,请他帮忙转交给明昊。
而我对明昊,已经无话可说。
 
 
我们不爱了吧
 
 
回忆戛然而止,明朗正抱着双臂看我,“你都是吃外卖的么?”
“老陈怕我自杀,把天然气什么的都停了。”
“想死也不差这一种方式。”
“优雅死去总是比较困难。”我把早餐推他面前,包子烧麦都有,我现在还记得明家老少爱吃什么。
外面有敲门声,我过去开门,是明昊,来干嘛?他看明朗的眼神就知道——来接弟弟的。
这个男人比之前清瘦了一些,眼睛里有重重的红血丝,他说没吃早饭,明朗便喊他快来吃饭。
……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
一餐除了明昊训斥明朗也没什么别的声音,我这个外人插不了嘴,便等两人吃完饭,收拾残渣。
搬家公司约了今天下午,其实这个房子我也不是不回来,不过拿些衣服和喜欢用的家具厨具回苏州老宅。
明昊便是在这里待到搬家公司过来,称要帮忙。
其实用不上,因为老陈过来了。
这个家伙把我那些东西都当成了娇贵的花,一边指责暴殄天物,一边将那些物品的拐拐角角重新包起来。
当然,他来帮忙也是有私心的,比如继承我的手办还有那些绿植。
那些手办不少是我特意飞日本买的,直到大三之前我还是痴迷于此,后来忙着博盛,也就慢慢失了这样的乐趣。
现在,林唐好像也没有什么乐趣。
明昊对那些手办感觉新奇,便留了一个hunter&hunter的奇犽,猎人是我和老陈最爱,四人组和旅团更是我俩心头粉,老陈自然不同意。
“你留不住东西的人,留这干嘛?”老陈如此道。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留不住?”
他们开始了子非鱼的辩论,最后是老陈冷笑一声,“林唐的玉呢?”
明昊沉默。
老陈叫了店里的车过来将那些手办和绿植拉走,我和明昊还有话说,便晚点到店里去。
“我和黎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解释着,却没有回答老陈的问题。
“我的玉呢?”我只关心这个问题。
他满眼受伤,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便是我的玉。
这块玉到我身边时候,是我16岁的生日,父亲从普陀寺求来的,说是保事业。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