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一会儿,拿上袋子出门。
雁双打开门的时候,宋时遇正低着头在上楼梯,许是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抬起头,脚上的动作骤然顿住。
他睫毛上下波动了两下,那张带着半阴郁的脸,堆积了一层浅浅的烦闷,却在抬起头的一瞬间万物消散。
宋时遇走上来,站在雁双面前,眼底有细微藏不住的欣喜:“你要出去?”
她手里拎着袋子,但是是一身睡衣的打扮,应是刚刚护过肤,眉毛上还沾着一层水雾,皮肤白净通透,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透过灯光能看见细微的毛孔,比化了妆还要吸引人的目光。
睡衣是低领,白皙的脖颈裸露在外面,亮的刺眼,靠近一点能看清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口。
“不出去,我找你。”雁双把袋子提起来,袖子往上缩,一截小臂露了出来,“你要的五瓶香薰。”
她手腕也白,还很细,环在脖子上软软的,像深秋最软绵绵的风。
宋时遇没接,往屋里走:“拿进来吧。”
雁双看看袋子又看看明明可以接过来拿进去而没有却选择空着手从她面前经过的人,呆呆地站了一会儿。
宋时遇没有关门,她往楼下看了一眼,趁着门口没有人,一溜烟跑了过去。
“那个、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了。”
东西放下,雁双刚走到门口,手腕突然被人抓住,还没来得及回头,另一边伸出来一只手,抵在门上,把原本开着的门关上了。
随着轻轻地一道关门声,屋内安静下来。
手腕上的温度在上升,雁双回头,看见近在咫尺的另一张脸,一下就慌了:“怎、怎么了?”
“洗过澡了吗?”宋时遇突然这样问。
“!!!”
莫名地,雁双觉得自己那颗心好像快要跳了出来。
宋时遇知道她洗过澡了,她身上有股很清淡的香味,不是香水的那种浓,很淡,完完整整的充斥着他的呼吸。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过于羞耻了,雁双往侧边仰,没控制好就撞在了他肩上。
她头发扎着,因为洗澡沾上了水雾,往后一动,微微湿着的头发就贴在了他喉结上。
宋时遇喉结猛地上下一滚动,眼神不对劲了。
他抿着唇,把人拉到床边,按着坐下去,之后他突然蹲下去,一条腿的膝盖跪在地上。雁双不知道他要干嘛,吓得整个人都往后缩了一下。
床头柜上放着一堆东西,两瓶小药瓶,还有棉签绷带什么的,他伸手去拿,还拿了棉签。
弄好以后,宋时遇一只手拿着蘸过药水的棉签,另一只手伸过去,绕到她小腿后面,轻轻往前托出来。
雁双穿的是睡裤,很长,拖到脚踝处,他用一只手拉着裤脚往上推,一直推到膝盖往上才停下来。应是保守多一点,没怎么晒过,一条又细又白的小腿露了出来。
宋时遇眼神有点发烫,他眨了眨眼睛,敛去一些不合时宜的情绪。
一片雪白中间,膝盖上面猩红的伤口映入眼帘,尤其刺眼,许是碰过水,伤口中间是红的,边缘泛着水浸泡过的白。
宋时遇抿着唇不说话,拿着棉签轻轻碰上去。
雁双后知后觉,他问洗过澡了吗原来是要上药。这样一想,她刚刚的想法倒是有点流氓了。
药水触上去,一阵刺刺的疼意袭来,雁双咬着唇,忍住往后缩的冲动:“你怎么知道我腿也受伤了?”
宋时遇低着头,明晃晃的灯光落在他头顶的碎发上面,折射出一缕缕银光:“你上楼的姿势。”
手伤弄好以后,她往二楼走,恰好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时候她正好低头无意识地摸了一下膝盖。
他就猜到了。
雁双其实没太明白,因为她上楼的姿势挺正常的,没有一瘸也没有一拐,她倒也没有太过纠结这一点。
宋时遇动作很轻,最后贴上纱布,又替她把裤子放下来。
“你应该洗过澡了,回去不要碰水了。”
最后一层遮羞布好像被揭开了。
“好。”
雁双声音轻轻的,藏着几分乖巧。
宋时遇扶着床边站起来,一眼就看见了她泛着潮湿的头发:“怎么不吹头发?”
“我没有洗头啊。”她抬手抹了一把,“应该是刚刚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弄湿的。”
一只手还能洗澡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