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发酒疯
“如果不想当演员就不当了吧,我也不大喜欢媒体。”
两年前,闻于夜曾坐在顶层餐厅,俯瞰着江水和城市夜景,随口的抛出这句话。
花知在他身后笑笑,告诉他,如果不当演员就会没有收入。
对此,闻于夜让她不用担心,他说可以给她一些股份,绝对不会比拍戏时赚的少,还让她有时间了就可以多交点朋友,或者陪陪家人。
花知愣了一会,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没有跟他介绍过自己复杂的家庭背景。
不过,闻于夜似乎一直很淡定,直到听完她的叙述也没有提出什么疑惑的点,他静静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与家里人也不怎么亲密。”
末了,又似是安慰的说了一句,“没关系。”
那时候的花知信以为真,心里也不免轻松起来,觉得这起婚姻的可行度又提高了几个值。
婚后,花知只见过一次闻于夜家里人,是那一年的元旦,闻于夜父母、姐姐、还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从国外赶回来,一家人拍了一副全家福,吃了一顿晚宴。
自此,她再也没有接触过他们。
花知原以为闻于夜或许跟自己差不多,并不看重亲人关系的维系,却没想到,原来他在北美也是经常回家的。
车子拐进车库的时候颠簸了一下,躺在后座上的花知睁开了眼睛。
闻到了一股烟草混合着皮革的香味之后,她很快的感觉到自己头顶上抚着一只温热、体恤的手掌。
可能是意识到她已经醒了,闻于夜的手指轻轻的插进她的头发里揉了揉,又低声问,“醒了?”
花知点了点头,可是这几下摇晃让她胃里翻腾,她皱着眉头、紧闭双唇,在车子还没停稳的时候忽然起身从侧边跳下了车。
开车的是项坤,被她惊的车身猛地怔住,闻于夜迅速的从另一侧抬脚下车。
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净是喝酒了,花知呕了半天也只是呕出来一些胃液,沁出了一脑门的汗。
闻于夜一手拿着矿泉水,一手抚着她的后背,车库光线暗,花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听得出他的声音很忍奈,“一定要喝这么多酒?”
花知不知道该答什么,苦涩的笑了一声,“啊。开心么。”
闻于夜停顿了一会,才闷声问,“这部戏让你这么开心?”
花知顺着自己回答点点头。闻于夜便不再开口了。
又在路边蹲了一会,发现胃里真的没什么东西可以吐了,花知便想站起来,结果一起身又是头晕,闻于夜伸出胳膊将她箍在怀里。
他身上的气味着实好闻,花知不禁的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眉眼看了看,“闻总,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闻于夜的眉头一直没松,大概又是不想说话了,与她对视一眼,示意她问。
“你的公司为什么叫梦世界啊?”问出来的时候,花知才察觉自己心里的酸涩,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患得患失的像个小丑,可还是忍不住问,“你很喜欢梦这个字吗?”
闻于夜并没有察觉她话里的情绪,觉得她可能又是在酒后说胡话,随意解释,“名字不是我取的。”
花知还在看着他。
闻于夜只好继续说,“大学创业的时候一个邻居朋友帮着取的。”
花知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轻轻的哦了一声,又在他的搀扶下走进灯火辉煌的酒店,一路沉默。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花知自从昨晚进了酒店之后就断片了,也不清楚后来有没有在房间里发酒疯,只隐约记得在梦里,自己似乎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埋怨闻于夜,说他无耻、说他诈骗、说他是个大猪蹄子……
她揉了揉宿醉的脑袋,把手机从枕头下拿出来,准备看看昨晚上的杀青宴有没有营销号发通稿。
一点进热搜榜,果然看到一条相关:#将军杀青#
不过还没点进去看一看,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大手。
“别看了,”手里的手机被抽走,又塞进来一只小白碗,“喝点白粥养养胃。”
花知盯着细腻的白粥看了看,突然想到昨晚上在车库里的那一幕。
羞耻心慢慢的爬上来,花知有点跟自己置气,怎么老是在闻于夜面前喝醉酒?
她端起碗,掩住自己半张脸,瓮声瓮气的出声,“呃,那个,昨晚……我出丑了吗?”
闻于夜原本站在桌前整理文件,听到问话,朝她瞥来一眼,迟疑了大约五秒,“没有。”
这停顿时间……就有些欲盖弥彰了。
花知刚想再说点什么,闻于夜大概是看到了她慌乱的眼神,先一步开口,“真的没有,”他又加了句实话,“只是骂了人。”
“……”剧情怎么朝着她意料不到的方向发展。
突然,刚醒时的一些梦境场景转瞬即逝,花知吞咽了一下,“骂了谁?”
“不重要。”闻于夜回答的很快,又像是在转移话题,轻咳了两声说,“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会跳舞?”
花知的注意力又被另一件羞涩的事情吸引过去。
“啊。”她干笑两声,“其实只是小时候学过一点。”
还真不是自谦,她是真的水平一般。签约那个综艺也只是不得已的选择,不过好在只有两期,硬着头皮应该能撑下去。
想到这,不禁就有了疑问,花知抬起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跳舞的?”
闻于夜身形顿了一下,然而没等花知仔细琢磨,他就解释道,“我看了那个《姐妹一起来》节目组的剪影和宣传语,下面有你的粉丝在评论。”
花知很惊讶,她不知道这个节目已经开始宣人了,而且自己竟然还有粉丝控评。不过,转念一想,这块应该是安安操作的。
倒是这个解释让她更加觉得闻于夜有点奇怪。
他是不是过于follow她网上的消息了?
但是这种话肯定不能直接问出来,花知仔细思忖了片刻,决定搁置,给闻于夜留点面子,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哎?对了,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找了别的话题,“是那边的合并案谈好了吗?”
闻于夜摇摇头,“还没有。”
花知好奇道,“那你回来干嘛啊?”
她也就是无心一问,没什么别的意思,但是闻于夜似乎有点不满,他没答她的话,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去那个节目组?”
“大概四五天后吧。”花知又开始惆怅了,“哎呀这几天我得先压压腿。”
闻于夜不予置评,慢慢走到她面前,把她手里的空碗拿了过去,“先休息几天。”
闻于夜走了之后,花知又在床上愣了几分钟,忽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说得倒是轻松,半个月后在台上出丑的又不是他,她可没心思在家里闲着‘休息几天’。
拿出手机给安安拨了一通电话,让她赶紧找个跳舞的私教,这几天帮自己拉拉筋,练练基本功。
打电话的时候,闻于夜可能在外面听到了,一直等她在电话里把私教的‘年龄’、‘性别’、‘舞蹈类别’、‘教舞经验’等都叮嘱完了才出现在房门口。
“知知,”他唤她一声,“我们三点的飞机。”
花知反应过来这是要准备回家的意思,连忙又在安安的对话框里添加了一条练舞‘地点’,闻于夜的别墅。
离开酒店之后,闻于夜就一直开着电脑在办公,而花知就趁着候机的空隙上网看了看各路八卦。
杀青宴上了热搜,里面不少路透的糊图和座机视频。
当然大部分都是曹易的粉丝、赵白礼的粉丝贴各种精修图。花知翻了一会才发现自己的。
看图之前,她的内心有一点忐忑。因为她以为照着昨晚上她的那种醉酒状态,有图大概率也是丑图,贴到了网上肯定会被骂、被嘲。
但是另她比较意外的是,这些宴会上的路透图竟然没什么她的正面图,几张侧脸的也都还颜值在线,并没有呈现出一脸的猪肝色。
她找到各路视频的原始cr,隐隐约约觉得几个ID眼熟,回忆了半分钟才突然顿悟,这几个cr出来的账号貌似就是当初在化妆小妹手机里搞交易的那几个代拍。
当时一时心善没去追究,没想到还误打误撞的得了一些好运。
正开心着垫着脚尖,突然瞥到侧边的一道视线。转过头,发现闻于夜正在左侧偏着头看她,目光探究。
花知意识到自己正在用手机搜自己的各种角度的糊图,突然地就窘迫起来,连忙关掉了手机,塞回了包里。
闻于夜不做声,又把视线转向自己的电脑屏幕。但却一时半会都进入不了工作状态。
他能理解花知在意网上对她的评价,事实上,他也很在意,在这份感情的起初,他还曾在网上替花知打抱不平过。
他只是突然间有些矛盾。
觉得自己曾经对她的退出娱乐圈的建议可能是错的。
现在的她,虽然也是置身于各种漩涡之中,但是依然很开心,甚至已经开始找回她童年时的学舞经历,就为了在荧幕中可以更加出彩。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当初跟他提起过的另一种向往的生活方式是不是就不复存在了,或许只是当时短暂的在她脑中停留过。
闻于夜一直觉得是她对于家庭生活的憧憬,才导致她愿意嫁给他。
可现在呢?
他开始不确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闻于夜:酒后的话一律不作数(特指:把人比喻成大猪蹄子
第18章 清晨按摩
“啊——啊啊——”
楼下健身房里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叫声。
闻于夜端着一杯现磨咖啡轻抿了一口,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还在跳跃着下属发来的各种文件。
静默了片刻,正准备打开一个文件夹,又听到一声狼嚎,“啊——痛痛痛!”
闻于夜的眼皮跳了跳,似是忍无可忍,从位子上站起身来。
踏出书房,下楼,拐到健身房门口,正好看到花知坐在垫子上,伸直右腿,身体朝着右侧下压。
而私教几乎半个身子压在她的上身,试图把她身体打的更开。
花知穿着一身凸显身材线条的黑色形体服,扎着丸子头,一张精致的巴掌小脸,远看上去就像一个十几岁学舞的小女孩。
“啊啊!不行了不行了!”花知哭腔都快出来,“歇歇吧歇歇吧!老师!”
私教捏了捏她的筋骨,又观察了一会,说道,“再坚持五分钟。”
花知咬着嘴唇,汗珠顺着她的鬓发滴到地板上,痛苦的呼吸了两下,点了点头,“好。”
闻于夜看不下去了,转身离开。
一路无言的顺着楼梯向书房走,心里却愤愤不平的在想:为什么非要去选择跳舞?旅行综艺到底哪里不香了?
正在苦逼压腿的花知自然不知道闻于夜的心理活动,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已经下楼过来看她两次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锻炼了,第一天的开度训练,韧带、肌肉都需要拉伸,坚持了半天之后,才渐渐觉得身体的紧绷感慢慢消退。
然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后腿和腰部的酸疼从第二天的清早开始。
她躺在床上准备翻身,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因为之前预料到会如此,花知倒不是很慌张,一只手猛地抓住身旁躺着的人,声音蒙着一层凄凄惨惨的可怜劲,“闻总,我大概废了。”
“……”闻于夜一早便被她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了,只是还没完全清醒,一听到她这惨状的描述,半个心脏提了起来,连忙支起上身,“怎么了?”
花知趴在床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小声的支吾,“我动不了了。”
这种事可大可小,闻于夜紧张起来,“哪里?”
“全身上下。”
“要不要去医院?”
花知蹭着枕头摇摇脑袋,声音娇弱,“你快帮我揉揉。”
“……”闻于夜感觉自己被骗了。
不过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掀开被子,花知穿着绸缎睡衣,无筋无骨的软软趴着。
别说,确实还挺像个废人。
闻于夜抿抿唇,把手覆盖在她的后腰上,“这里?”
“嗯,”花知点点头,“还有再下面一点点。”
可再下面就是……
闻于夜喉咙滚动了一下,不敢多作他想,继续顺着她的意思按摩。
按到腿内侧的时候,花知突然嘶了一声,然后叫嚷起来。
闻于夜从没给人按摩过,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有点疼。”
“啊?”闻于夜松了手,“那——”
“也有点酸爽,”花知背着身伸手,抓着闻于夜的手又按回原处,“继续,不用停。”
闻于夜:“……”
闻于夜只好继续揉下去,手下肌肤如凝脂,光洁平滑。
花知时不时的哼唧两声,中间还夹带着忽长呼短的叹息。
大清早的,这叫人怎么受得住。
闻于夜果然被她叫的浮躁起来。
但是我们闻总意志坚定,绝不会做趁人之危之事,说是给老婆按摩就只是按摩而已。
“闻总,你有反应了。”花知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
“……”闻于夜冷静片刻,漠然回应,“嗯。”
花知眼睛往那处瞥了两眼,又移开,突然叹了口气,遗憾道,“但我现在帮不了你。”
“……”闻于夜心说,我谢谢你啊。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花知觉得稍稍恢复了点行动能力,宣布清晨按摩可以结束了。
闻于夜也终于从煎熬中解脱出来。
为了让身体适应,第二天的拉伸训练减了一点强度。虽然依然疼痛,但是花知知道自己的筋骨正在一点点的打开。
这样的私教练习一直进行了四天,到了临近飞去节目组的前一夜,花知已经可以横竖劈叉了,虽然肌肉还有点酸,但完全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当然,这离不开每天晚上辛勤上工的闻按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