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娱乐圈]——马工
时间:2022-04-30 07:46:38

她脚踝受伤的事情上过热搜,程昱自然也知道,视线往她脚上扫了一眼,“现在好些了吧?”
花知作势动了两下脚腕,“基本上好了,只要不剧烈运动就行。”
程昱点点头,他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
“哎?我这有阵子没看见闻于夜了,他去哪了?”
程昱换了个姿势,促狭的笑了一声,“不会也陪着你在家里冬眠吧?”
花知愣了下,一方面是因为他说起闻于夜时熟识的口气,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说闻于夜会陪着她在家。
事实上,除了互联网,就在整个娱乐圈行业,知道花知老公到底是谁的也并不多。
即使知道了,也大多存着‘利益联姻吧’、‘也就那样’、‘在家摆着好看’这类的想法。
基本上没人会觉得她的这段婚姻很幸福。
她选择实话回答,“哦,他一直都不在国内。”
“哦?”程昱有些诧异,他沉思了会问,“他那什么动漫公司的收购案不是都结束了吗?”
程昱似乎很清楚闻于夜的行程,这让花知有些疑惑,但也没时间多想,她滴水不漏的回复,“可能还有些别的事吧。”
程昱嗯了一声,音调有些上扬,夹着几份困惑与不相信。
“呵,那看来还是个不小的事儿,”程昱瞥了她一眼,突然揶揄道,“要不怎么忍心把你这样的一个病弱的小娇妻一个人留在家里。”
花知抿着嘴干笑了声,对于这种戏弄的话她不太会应付。
程昱是总制片人,算是这个项目的半个老板,开一两句玩笑,她既不能摆脸色,又不会卖脸调笑。
好在程昱看起来并不是真的要调戏她,他似乎也只是随口嗨一句,说完了,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默默点开了……呃,斗地主?
花知:……
房间里响起了斗地主的音乐,欢快之中又透着一点点尴尬。
花知想了片刻,还是客套的问道,“程总跟闻于夜认识啊?”
“何止是认识啊,”程昱又从旁边烟盒里抽一根叼在嘴上,眼睛盯着手机,嘴皮子微动,含糊地说,“当年他要不是非要搞天赐传媒,现在肯定是我俩一块搞制片公司了。”
程昱的话听着随意,就像是在阐述‘今天雪真他妈大’这种客观事实,因此,花知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他话里的内容。
“天赐传媒?”花知觉得程昱大概是说错了,纠正道,“您是说梦影视频吧?”
程昱顿了一秒,似乎在判断自己是否口误。
“不是,就是天赐传媒,”他吧嗒一下嘴,又盯回手机,“跟他发小,那个盛君信,对!跟他一起弄的那个。”
这下,花知彻底惊讶了,天赐传媒不是个小公司,当时在转经济合约的时候,她也是研究过的。
不记得股东里有闻于夜的名字啊?
“盛总……确实是天赐的老板,”花知小声说着,“但是,闻于夜他……”
“代持股的。”程昱眼皮没抬,一语道破。
花知迟钝了几秒,“您的意思是,闻于夜其实也是天赐的老板?”
“嗯,应该还是最大股东。”
程昱刚说完,手里的手机便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对方应该是熟人,只听到程昱哈哈笑了几声,“行啊,那晚上搞一桌,我来约地方……”
花知一直在愣神,直到程昱说完了电话,夹着烟头站起来的时候才回过神。
“梦影是这部戏的最大投资商你知道吧?”
程昱看起来准备走了,走之前突然回过头问她这句。
花知连忙点头,“知道的。”
“闻于夜为了这部戏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呐,”程昱呵笑了一声,夹烟的手指点了点她,“到时候你可以去问一下连导,看他是不是被你老公给烦死了。”
程昱走后,两个造型师就抱着一个大箱子从门口进来。
花知还没从程昱的那些话里出来,脑子里什么样乱七八糟的猜疑都有。
造型师拿出了一些衣服在她身上比划,她就本能的伸直了双臂配合。
她回想着闻于夜是什么时候跟她提起连辰光的这部戏的?
他那时候就有打算让自己参演吗?
他不是一直不希望她继续在娱乐圈里吗?
难道是因为那段时间,他们俩已经有了离婚的计划?
所以,这部戏算是这段婚姻最后的……分手费?
身上的衣服换上又换下,花知只是表面应和,实际上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等最后恢复意识的时候,才从镜子里发现,自己竟然带上了个假肚子。
花知没怎么接触过孕妇,所以并不知道身上的这个肚子是几个月左右的,但是七八十年代还没有现在那些遮肚子的孕妇装,因此假肚子外面套着的是日常穿的对襟棉服。
棉服对于孕妇来说很紧绷,以至于肚子下面的两粒扣子也没法扣起来。
如此一来,就显得凸起的肚子更加的明显。
大概是女性的本能,花知低下头,摸着自己鼓起来的假肚子,思绪就开始飘荡……
啪嗒!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响。
花知抬起头,眼睛倏然瞪大!
闻于夜出现在了门口。
他可能是刚下车不久,身上只穿了件白衬衫,黑色外套还搭在腕上,手掌微微张着,看样子像是原本拿着什么东西。
花知低头看了看地上碎了屏幕的手机。
刚才那一声响应该也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再抬头时,发现闻于夜看着她的眼睛都直了,视线反复地在她身上转着,嘴巴好半天才动了一下。
“你——”
花知低下头观察了一下自己,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她慌忙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这是假的!”
而此时的闻于夜似乎也渐渐找回了理智,脸上明显的闪过‘虚惊一场’的神色。
他低下头,把自己的手机捡了起来,看了一眼屏幕,直接塞回了外衣的口袋里。
修整了一下情绪之后,他慢慢朝她走了过来。
离上次分开,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花知还记得上次走之前,两人最后的对话。
酸涩汁液的从心口挤压出来。
两人之间不过十来米的距离,但花知却觉得他走得异常的慢。
她的手还抚在肚子上,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想,如果这是真的会怎么样?
如果她和闻于夜真的有了一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你怎么回来了?”花知先开口问。
闻于夜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坐下,“哦,过来看看。”
还是和往常差不多。
原本,在程昱走后,花知觉得自己有一肚子话想知道答案,可现在,突然的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既然他不愿意跟她提,那她便不问了。
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真正的破冰一说,因为可能连冻上的条件也没有。
他一直是这样的,温水一般,没有声色犬马,也没有惊涛骇浪,她沉在里面,觉得很舒服,又担心脱离不了。
闻于夜坐在那里没动,像是一直在发呆。
直到造型师准备把她的假肚子取下来的时候,他才突然偏了下头。
“请问这是几个月?”他指着花知的肚子在问造型师。
造型师愣了愣,“这?哦,大概五个多月。”
“哦。”
闻于夜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什么。
房间里继续安静下来。
花知从镜子里观察,发现他正撑着脑袋望着窗外,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她突然觉得,他可能正在心里计算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闻于夜:嗯如果是五个多月,那就是影城酒店那次……(不!你清醒点!这是假的!
 
第26章 过年
 
花知最终也被拉去了晚上的饭局。
程昱作为东道主很是好客,知道闻于夜过来了之后,执意要他晚上留下来吃饭。
聚餐进行到半程,也不知道盛君信从哪冒出来的,眼里带着醉意,显然是在别的地方已经喝过一轮了,现在竟然也辗转到了这里。
于是,闻于夜、程昱、盛君信三个同时出现在了一张桌子上。
这就很容易让花知联想到刚才从程昱口中获晓的那些算不上秘密的秘密。
她仔细观察三个人的动态,发现之前可能真的被自己忽略掉了一些事情。
闻于夜与盛君信以及程昱之间,真的有种很自然的亲昵感。
并不是那种仅仅浮在酒桌文化上的虚假应酬。
就比如现在吧——
盛君信,脸色潮红,一只手搭在闻于夜的肩上,一只手抓着程昱的胳膊在空中像个举个荧光棒一样甩来甩去,嘴里唱着陈奕迅的那首粤语歌,《最佳损友》。
程昱应该也喝上头了,跟着盛君信一起起哄,拿着筷子当鼓棒,差点没蹦到椅子给他上打节拍。
闻于夜应该是最正常的那个,对于盛君信的勾肩搭背,从始至终都维持的那副‘很烦’的样子。
“从前共你促膝把酒
倾通宵都不够
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
……
“被推着走跟着生活流
来年陌生的
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
盛君信粤语说的并不标准,遇到不记得的歌词还用‘啦啦啦啦’来替代,而程昱,一个地道的北方人,粤语就更不用说了。
一首那么好听的歌,被唱的稀碎。
这不是损友,这是在损陈奕迅!花知心想。
桌上在唱,桌下在闹,明明是很欢快的场合,但是花知看着看着,突然的,就觉得很没意思了。
那种逆反的情绪来的汹涌,让她觉得自己甚至带着些许不甘心。
闻于夜跟谁是发小,又与谁的关系最好,与谁一起开公司,又与谁一起做项目……
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两年来,他从来没有跟你介绍过,或许也不屑于跟你介绍这些。
于是,一首歌还没有听完,花知就想先走了。
闻于夜似乎是捕捉到了她的动静,他回过头看了她两次,最后终于从盛君信的魔掌中挣脱出来,朝她走过来。
“怎么了?”他走到她的前面低声问。
花知原本是想悄悄的走,现在闻于夜也跟着出来,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哦,我有点累了。”
闻于夜眉头微敛,“那我跟你一起。”
花知朝着热闹的屋里看了一眼,“可这还没散场呢?他们还在唱……”
“也快结束了,”闻于夜下压着唇角摇摇头,“而且,这唱的也太难听了。”
花知:……
她也找不到其他的什么理由,闻于夜要跟她一起,那便一起吧。
两个人最后坐的是闻于夜的车子,开车的是项坤。
车子驶在北方城市的深夜,道路宽广通顺。
市政未免做的太合格,白天明明下了那么大的雪花,现在竟然也没有在地上留下什么痕迹。
花知失望的从车窗外转过头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
这句话,之前在白天两人刚见面时,花知问过一次,但是现在她又问一次。
并不是她忘了当时的回答,实际上当时闻于夜说的是‘回来看看’,这个答案一听就很敷衍。
花知觉得他当时可能是介于造型师在场,不好说出真实的目的:——针对于他上次走之前说的那件事,这趟回来是不是准备兑现的?
只是,她的脚伤虽然已经好了,但锁在柜子里的那份离婚协议,她一次都没有拿出来看过。
如果他是特意回来跟她离婚的,可能需要麻烦他跟她讲一下协议内容了。
“哦,是这样的,”闻于夜语气轻淡,说出来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说,“今年,我爸妈他们准备回国来我们家过年。”
花知足足愣了十秒钟,“啊?”
“我是直接转机来这里的,他们现在……”闻于夜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再抬头淡定的说,“应该已经到家了。”
花知吞咽下口水,“谁家?”
“我们的家。”
“……”
车子还在空旷的路上行驶,两边的路灯连成了金色的线条,时不时的照亮车厢里,像是电影里一闪一闪的镜头。
花知真的是越想越着急,她皱着眉头,埋怨起来,“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
闻于夜有点莫名,解释说,“我这不是正在跟你说吗?”
“我是说电话,”花知用力的指着他手里碎掉屏幕的手机,“你好歹也提前跟我说一下,我也好做准备啊!”
闻于夜像是很不理解,“你要准备什么?”
花知呼吸了几次,撇过头去,“哎!算了。”
只是,才安静了几秒钟,花知又重新转过头。
“还有谁?”
“嗯?”
“我是说除了叔——”花知顿了顿,改了下称谓,“除了你爸妈,还有没有别人?”
“我姐姐,姐夫,”闻于夜诚实的回答,“还有Lucas。”
“……”
花知又把头撇向了窗外。
这下她是真的不想说话了。
她实在搞不清楚闻于夜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在婚姻走到最后这几步的时候,要突然来个大团圆的假象啊?
不过,不管花知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事情已经这样了。两人在北方住了一晚之后,第二天就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在飞机上,花知就一直心神不宁,一直持续到了家门口。
她第一次这么不想进到这间别墅。
闻于夜的父母她只见过一次,那时她和闻于夜结婚不久,他们全家过来庆贺。
那次还稍稍有点尴尬,因为当时花知这边没有一个亲属代表出席。
回国的理由说的是两家人聚在一块认识,而实际上就只是花知在认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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