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盛砚眼中升起一股子戾气,他站直身体,上前几步来开驾驶室的门,猛地将烟跟打火机都扔进车厢内,面无表情的系好安全带,挂挡,一脚油门汽车飞驰而去。
因为惯性的原因,阮清然的头狠狠的撞在了车座位上。
车厢内异常的安静,只能听到外面传来呼啸而过的汽车的声音。
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阮清然只能捉住扶手,侧头看向盛砚,“你疯了吗?开这么快。”
盛砚没说话,一双眼睛只紧紧地盯着前方,但是阮清然说完这句话后,车速被慢慢的降了下来。
大概十分钟后,黑色林肯缓缓驶入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这种小区位于CBD中心,根本不是寸土寸金的问题,而是有市无价,而且管理极为严格,没有通行证根本没办法进入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而办理通行证的前提就是必须是这里的业主,也就是说,盛砚在这里还有一个家。
阮清然静静看着地下停车场里面停的豪车,唇角泛起冷笑,怪不得结婚一年,盛砚回他们婚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原来这里才是他真正的住所。
盛砚停好车,解开安全带,看都没看阮清然一眼,只声音低沉的说了两个字,“下车。”
阮清然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她倒是很想看看盛砚真正的家,是个什么样子。
盛砚走在前面,阮清然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两个人没说一句话,甚至连身体都保持着一米以外的安全距离,犹如两个陌生人。
公寓前面,盛砚输入指纹跟密码,拉开防盗门,朝阮清然扬了扬下巴,“进去。”
阮清然:“……”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此刻的盛砚有点危险。
阮清然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
盛砚盯着她嗤笑一声,“怎么,怕我吃了你?放心,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在里面把你睡了,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阮清然脸色不是很好,她问,“你非得这么说话吗?”
盛砚冷笑,“那也比你开口就说离婚强。”
他说着,一把拽住阮清然的胳膊,将她扔进公寓。
阮清然一个跄踉,差点就要扑到地板上的时候,小腹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臂,下一秒,阮清然跌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中。
盛砚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迈着大长腿朝卧室的方向走。
他的表情无悲无喜,冷硬的让人害怕。
阮清然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跟他一起上来。
她在盛砚的怀里挣扎,“盛砚,你别发疯,你放我下来。”
盛砚面无表情踹开卧室的门,三两步就走到大床前,他将人扔到床上,居高临下的盯着阮清然,抬手解开领带扔到床上。
从阮清然的视角,能够看到盛砚刚硬的下巴与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
不得不说,上帝真的很偏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不过阮清然这会儿没心情欣赏这副上帝的杰作,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砧板上的鱼,可她不想任人宰割。
阮清然双手撑着床面,正想从床上爬起来,却再次被盛砚压在床上。
盛砚双眸灼灼的盯着面前的女人,表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有眸中的那团火,像是要将眼前的女人燃烧殆尽。
阮清然:“盛砚,现在是大白天,你别发疯。”
盛砚眸光幽深,他俯身,吻住阮清然的唇,低声呢喃,“姐姐,我早就疯了。”
他轻轻吻在阮清然的唇上,明明又满腔的怒火,却舍不得吓到眼前的女人。
盛砚,“姐姐,给我生个孩子吧。”
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有了牵绊。
不像现在,只是一纸婚姻。
阮清然一怔,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所有的话,都被盛砚悉数吞了进去。
正日的阳光很烈,却不及满室的烈火。
大概是离婚两个字彻底的惹怒了盛砚,这次盛砚下了狠心折腾阮清然,等阮清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黑了。
卧室内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阮清然伸手摸了一下身旁的床位,已经没了温度。
阮清然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下一秒房间的灯被人打开。
盛砚穿了一件灰色的睡衣,浑身透着一股子餍足的慵懒劲儿,见阮清然醒了,他笑着快步走过来,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笑着问,“饿了吧?我都已经把晚餐做好了,穿好衣服我们一起出去吃。”
整整被折腾了一下午,阮清然这会儿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她抱着被子挣扎着做起来,一双眼睛却异常冷清,她说:“盛砚,我不想碰感情。”
盛砚抬手轻轻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笑着说:“没让你碰,但是也别跟我提离婚,你忘了结婚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阮清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是因为盛砚的这句告白,而是她再次犯病了。
这一次比每一次都清楚,甚至让她不得不承认,她有病。
无论她怎么伪装,她都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像是有人死死地掐住了她的喉咙。
阮清然浑身发烫,脸色先是煞白,然后慢慢涨红。
青筋暴起。
盛砚大惊,他扶住阮清然的双肩,问道,“你怎么了?然然,你哪里不舒服?”
阮清然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盛砚不敢再耽误,他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了女士内衣跟一件白色针织连衣裙,快速帮阮清然穿上,自己甚至都来不及换衣服,直接将阮清然抱起朝外走。
阮清然的身体一直在发抖,盛砚将她放到车后座上,低声道,“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阮清然揪着他的衣领,一句完整的话都很难说出来,“别,别去,……医院,回家。”
盛砚眉头紧皱。
阮清然再次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回家。”
盛砚眸光深沉的盯着阮清然,“可是你。”
阮清然,“回家。”
盛砚咬了咬牙,舌尖抵着后槽牙,松开了阮清然,“好。”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他们的新房,盛砚甚至在路上连闯了三个红灯。
直到将阮清然抱回别墅,盛砚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湿透。
他将阮清然放到床上,双眸紧紧盯着她,“药在哪儿?”
这种情况下,阮清然还是坚持回家,那说明家里一定是有药的。
阮清然原本并不想让盛砚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她指了指抽头柜下面的抽屉。
盛砚立刻拉开抽屉,里面只有一瓶维生素。
盛砚微愣了一瞬,就想明白了,他什么都没说,拿过维生素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递给阮清然,然后将床头柜的水杯递给阮清然。
阮清然吃完药后,整个人的情绪很快就得到了平复,她扯过被子,将自己完全全的包裹在被子底下,声音像是刚跑过五千米马拉松一样无力,“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盛砚并没有离开,他漆黑的眸子,盯着阮清然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阮清然靠在床头上,闭上了眼睛,似乎一个字都不想说。
盛砚又问了一句,“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药的?”
阮清然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眼睛,如何形容呢,就像蒙了一层尘埃的珍珠。
明明璀璨又耀眼,却带了遗憾。
阮清然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她说,“盛砚,你的问题太多了。”
盛砚说:“我是你的丈夫。”
阮清然摇摇头,“我不想与你有感情上的牵扯,你在跟我结婚之前,一定调查过我吧?那你应该知道,但凡对我动过心的男人,无一例外,都被我甩了,所以从结婚到现在,你才花费了那么多心思,装作不爱我吧?”
阮清然轻笑了声,继续说,“可是我很聪明的。”
听到这句话,盛砚突然想到了跟阮清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他以年级第一名的成绩升入高二,开学的第一天,他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
盛砚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张扬又明艳。
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对着全班的同学说,“我很聪明的,所以,我们班的第一名可要小心了。”
盛砚当时想,这位女同学,可真敢说。
后来他才发现,她确实真的很聪明。
想到这里,盛砚倏地笑了一声,“是,姐姐确实很聪明,一直都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第19章 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一个
盛砚笑道,“姐姐一直很聪明。”
今天盛砚喊了她好几次姐姐了。
阮清然看盛砚的眼神,带着几分疑惑,“你很喜欢喊我姐姐?”
盛砚盯着她,要笑不笑的,“不是姐姐让我这么喊的吗?你说过,你很喜欢。”
阮清然眸中疑惑愈深,“我说过?”
盛砚似乎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他俯身帮阮清然掖好被角,轻声道,“你先睡一觉,我去厨房让张婶给你做吃的。”
阮清然倚在床头上,眸光清冷的盯着盛砚,说道,“盛砚,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盛砚眸光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轻笑一声在床边坐下,缓缓吐出两字,“可以。”
阮清然抱着被子,静静看着他,眼神清明,完全不像一个刚刚才发过病的人,她说,“盛砚,你看到了,我有病。”
盛砚脸上的笑容明显了几分,他笑着说,“我就说,姐姐是永远都不会变的,你看,就连自己有病,都可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不管她表现的多么高冷,其实骨子里那种自傲,永远都不会变。
阮清然又问,“你喜欢我?”
盛砚只看着她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阮清然表情很淡,语气也很淡,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她说:“别喜欢了,会给我造成负担。”
盛砚嗤笑了一声,“你这种语气,性别一换,妥妥的一个渣男。”
阮清然,“不算渣男,我没撩过你,先撩者才贱。”
盛砚讥笑一声,垂下了眸子。
如果那些都不算撩的话,那什么样的才算是?
盛砚低声道,“你只是太狠心。”
声音太小,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阮清然秀眉微蹙,“你说什么?”
盛砚抬眸,要笑不笑的盯着她,再次帮她掖好被角,说道,“睡吧,今天晚上我有事不回来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
直到盛砚离开,阮清然还盯着房门看了好一会儿。
好一会儿后,阮清然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她不想再害人了。
更不想其他人因为自己变得不幸,甚至死去。
虽然阮清然现在还搞不清盛砚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也不知道盛砚对她的喜欢有几分,但是她不想害盛砚。
她不是害人精。
……
另外一边,知道郁启年今天晚上在家后,他直接开车去了郁启年的公寓。
单身男人的公寓到处充满了冷色调,郁启年帮他打开门,笑着问,“大半夜的不陪媳妇,居然往我这里跑,是不是连你们娱乐公司的那些小艺人都不想配合你炒绯闻了?”
盛砚脸上没什么表情,换好鞋后进客厅很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上。
郁启年站在厨房问他,“喝啤酒还是红酒?”
盛砚,“我说过要在这里过夜吗?”
郁启年拎着两瓶易拉罐过来,一瓶扔给盛砚,笑着说,“不在这里过夜,你这么晚来我这里干什么?关爱单身狗啊?”
盛砚垂眸盯着手中的易拉罐,并没有打开的意思,他说,“然然知道了。”
郁启年喝酒的动作一顿,侧头看他,“知道什么了?”
盛砚:“知道我喜欢她,估计也猜到了我们两个人的婚姻,是我用了手段的原因。”
他笑了一声,继续说,“其实有时候喜欢太聪明的女人也不好,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跟她结婚这一年,我几乎每天都在亦真亦假的演戏,居然这么快就被她识破。”
郁启年说,“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能让嫂子知道你喜欢她这件事?感情不是应该坦诚吗?”
盛砚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郁启年的肩膀,说道,“有的感情是见不得光的,见到光,就会被这份感情灼伤。”
郁启年,“我不明白。”
盛砚盯着他,认真的说道,“然然的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或者说,比她自己想象的都要严重的多。”
郁启年,“……”
盛砚继续道,“我看到了她发病的样子,哪怕她一直防着我。”
盛砚想到了那个原本装维生素的药瓶。
郁启年,“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盛砚说:“我想帮她。”
他只是不知道阮清然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郁启年沉默片刻然后点点头,“所以你今天晚上来,不是为了来跟我喝酒?”
盛砚:“我想让你帮我介绍一位顶尖的心理医生。”
郁启年:“顶尖的心理医生很难约,我不敢保证能够在短时间内帮你找到。”
盛砚淡淡道,“只要你找到合适的心理医生,我会给他短时间内就替我服务的报酬。”
郁启年抬手朝盛砚竖起了大拇指。
既然都被阮清然拆穿了,盛砚也就没必要装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自己搬进了阮清然的卧室。
反正阮清然住的那个卧室原本就是主卧。
阮清然听到声音,从浴室里出来,问他:“你在干什么?”
盛砚拉开衣柜,哗啦一声,把阮清然的衣服规整到一旁,腾出三分之一的空间,开始放自己的西装。
盛砚:“不装了,我打算跟姐姐睡在一间卧室。”
其实他早就想这么的干了。
他很快将自己常穿的几套西装摆放好,然后有拿出几条领带,放到里面的小抽屉里。
整理完后,盛砚往后退了一步,心满意足的看着面前的衣柜,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夫妻两个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