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旧时光——芒果师姐
时间:2022-04-30 08:23:39

“简一。”我压低了声音。
“何遇哥哥,等我回来。”
简一挂断了电话,我心如刀绞。
我没有继续隐瞒简叔叔和阿姨,阿姨痛苦的捶打在简叔叔说让他给简一报志愿,简叔叔看着简一的照片说:不愧是我的女儿。
很长一段时间简一每天晚上都会给阿姨和简叔叔打电话,阿姨的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简叔叔逢人就说自己的女儿有自己的血性。
再后来,我们都联系不到简一啦,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
我彻夜的在简一家里,照顾着阿姨和简叔叔,突然阿姨的手机屏幕上亮起了简一的视频邀请,阿姨从屋里激动的跑出来拉着我和叔叔说:简一是简一。
“快接快接。”那
视频接通,视频那边是满身管子的简一,那个熟悉的心电监护,沉重的呼吸机,微微睁开眼睛的简一冲我们微笑。
我们三个的嘴巴想被胶水粘住了嘴巴,阿姨的眼泪像珍珠一样连绵不断,叔叔看着简一缓缓的张开嘴巴说:“我们一一痛不痛。”
简一缓慢的摇了摇头。
阿姨止不住的哭泣,看着简一,言语无法诉说心里的苦楚,满脸心疼。
“我们一一是好样的,我们等着一一回来,一一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做。”
简一点点头,冲我们淡淡的微笑了一下。
简一看着我们冲我们说:我爱你们。
电话挂掉,过了一天,电话再次响起,电话那头说:对不起。
2020年3月18日,简一离开了我们。
我们没有见不到简一最后一面。
后来,我们接到了简一的骨灰,阿姨失声痛哭,她一直在说:如果当初她学的是日语就好了,如果当初没有比着她学医就好了,如果她去武汉的前一天我可以把她困在家里就好了。
她在无止无尽的埋怨简叔叔,简叔叔一句话不说,看着简一的墓碑,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就这样在不能聚集的时刻,默默无声的离开了我们。
春天的晚上总是清清凉凉的,随着疫情的结束,街上的散步的人群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我还是不由自主的走进了墓地,我看见了一个在熟悉不过的身影。
“辛弘方,你怎么来了。”
我已经想不起来辛弘方什么时候消失在我们面前的,我只知道他已经消失了好长好长时间。
“何遇,简一她。”
“你不都看到了吗?”
“我,我当时被我爸抓去美国我,我”
“不用跟我解释,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想去哪里都可以。”
“何遇我……”
“简一一定很开心有朋友来看她,我先走了。”
简一妈妈因为看见简叔叔就想到简一而离开了简叔叔,回了老家。
简叔叔想没有事情发生一样,一切生活都步入了正轨。
我看着晚霞,打开窗户吹着晚风,旁晚的风,真的温柔又浪漫,简一你在那边有没有看到赵女士和老何,你们开心吗?
如果大家都不开心,那幸福的人又是谁呢?
下辈子别去学日语吧,去尽情享受生活,去做想做的事,永远做那个背着书包要烤肠的小女孩。
 
第九章
 
这两年我无数次站在窗口遥望外面,我看遍了外面的所有风景,春夏秋冬,人少人多,这个世界恢复了,后遗症是人们总会带着口罩,没有带口罩就像是裸奔一样,是啊,这个世界依旧这样,只是有人离开啦,有人依旧在。
今年是特殊的一年,北京冬奥开幕,进入了水深火热的比赛中,今天简一最喜欢的那个人也来到了北京,他身上的奥林匹克精神值得所有人去歌颂。
我依旧正常营业,跟往常不一样的是,沈言在一个酒馆里面放的全是奥运会的视频,我无奈的看着他说:“沈言,你在一个需要氛围的地方放奥林匹克,你是害怕大家emo,在我这消费是吧。”
“不呀,大家喝着小酒,看着奥林匹克都舒服啊,对吧,我就喜欢这样,整天emo的人都是每天吃饱了饭撑的,人生这么短暂,就应该每天开开心心的。”沈言说这拿着自己随身带的花生米抛入了口中,我竟然被他怼的哑口无言,甚至觉得好像也是有点道理的。
一个花色毛衣,外面一个朴素的白色棉衣,一双已经刷到起球的运动鞋的女生推门而入,沈言凭着职业素养,立刻起来迎接,女生环绕一周,看着我说:“你是店长吗?我来应聘的。”
沈言一个流星步冲了上来,看着我说:“店长,这就是你的不对啦,我怎么了,你就找新的店员。”
“我找个收银的啊,找个帮你的,怎么?不乐意,老板想找几个店员,也是你能管的吗?”
“不是。”沈言拉着我的胳膊,悄悄的趴在我的耳边说:“你这店一天都没有几个客人,你请两个店员,你是要赔死的节奏吗?”
“你不用替我瞎操心。”
我看着女生说:“你叫什么名字?
“季静。”季静的声音很好听,酥酥的,不娇媚,不霸气,也不是江南女子的柔柔弱弱的感觉,但却是让人过耳不忘。
“你能下午六点准时到店吗?你的健康证给我看一下。”
季静从那个年代久远的背包里,拿出健康证给我,我以前很难想象一个女孩子的手竟然显的如此粗糙,在我印象里,女孩子的手都跟简一的手一样,白白嫩嫩,闻起来还香香的。
“我可以六点准时到店。”
“工资月结可以接受吗?”
“可以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可以接受你这个一起上班的小伙伴吗?”我看向那个嘴贫的沈言。
季静抿了下嘴唇说:“我是来挣钱的。”
“好嘞,就这样,今天正式上班,沈言带小伙伴熟悉熟悉环境。”
我看着沈言带着季静介绍环境,一个滔滔不绝,一个一言不发。
沈言介绍完之后趴到我面前说:“老板,你确定你要这个店员,这可是小酒馆哎,你难到不需要活跃气氛的人吗?你要她把客人冰死啊,真的一句话都不跟我说的。”
我挑了下眉毛说:“谁说小酒馆上班的人就必须能说会道啊。”
开业后的几天,人总会慢慢多了起来,假期结束,所有人们都恢复了正常上班,人们依旧开始应酬,开始加班,开始说着违心的话,只为了那罪恶的金钱。
晚上十二点,人群在旧小馆中慢慢的结尾了,一个上班族的女生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她一看就已经喝的高了,应该也是参加应酬结束的人。
她坐在吧台前面说:“给我一瓶江小白。”
季静淡淡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有啤酒。”
“那给我来最不好喝最苦的啤酒吧。”那个女生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一份合同大声的喊:“老子又签了一份百万合同,我是妥妥的成功人士,我是女强人,我有钱,我好幸福。”
“The hop 是世界上最苦的啤酒”季静拿出来,放到那个女生的面前。
那个女生打开喝了一口说:“真的好苦啊,我真后悔,真后悔在该谈恋爱的年纪没有谈恋爱,甜的东西都没有,干嘛让我吃这么多苦啊,别人结婚生子,也很快乐啊,别人旅游看世界,只有我,只有我,一直在为了可恶的钱奔波劳碌,如果我天真烂漫就好了,如果我也有轰轰烈烈的青春就好了,为什么我上班的时候是最普通的,现在还是最努力的,为什么别人都可以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所有,只有我,最普通什么都不是,到头来还是领导一句滚蛋,就什么都不算啦。”
她撕掉了合同,撒了一地,她在散落的合同里面转圈圈,一口气喝完了那瓶最苦的啤酒,拉着季静说:“妹妹,我上学的时候勾股定理听不懂,三角函数不会做,英语课文像天书,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比不上那些天赋异禀的人,他们不用努力就得到了我无论怎样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他们招人喜欢,而我永远不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今天是我的生日,29岁的生日,我在我生日这一天被开了,被炒鱿鱼了,我是不是好可怜,我怎么这么悲惨。”
“生活这么苦是因为先苦后甜,上帝觉得你后半生太美满啦,才会让你在前面的时候多吃点苦啊。”季静的声音真的很温柔,很有说服力。
那个女生结完账,笑着看着季静说:“小时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一摇一晃的走了,季静看着她的背影,小声的说:“小时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在21世纪这个背景的衬托下,年轻人更加热爱自由,热爱无拘无束,喜爱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是总有些年轻摆脱不了世俗,摆脱不了生活。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关系,我们会有有时间,去享受生活,来日方长的我们带着诚意慢慢来。
晚上八点我还窝在被窝里,无聊的看着冬奥会,思来想去,可以去告诉简一她的偶像在北京参加我们的冬奥会。
我刚刚换好衣服,电话就响了起来。
“老板,你快来,有一个老顾客要拿她们的信,可是我不知道在哪,害怕搞乱,你快来。”
我无奈的叹了声气说:“马上过来啦。”
我急急忙忙的赶到店里面,随着铃铛的脆响声,好多人都看了我一眼。
“你就是老板吧,怎么那个小姐姐没有来啊?”看着面前有一点脸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就说吧,隔了这么久,老板肯定不认识我们啦。”
女生傲娇的挽住男生的胳膊说:“是又怎样嘛,我记住他们就可以啦。”
我绞尽脑汁也没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们,女生看我想的如此痛苦说:“好啦老板,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那个小姐姐在哪里,她今天怎么没有来啊,我还给她准备了一份请帖呢,我们当时说好的结婚了要请她去当见证人。”
我一瞬间想到那个女生肯定是简一,毕竟旧小馆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短期是回不来了,不过我还说替她谢谢你们。”
沈言趴到我面前,拉着我们问:“那女孩是谁啊,听你们说感觉很好的样子,她回来之后来旧小馆玩啊。”
季静摇摇头,小声的吐槽:“没脑子。”
这么小的声音面对沈言的耳朵还是被听的真真切切的,沈言一个大步流星冲过去,死死的盯着季静说:“我难道问的不对吗?”
“你问的问题像是三岁幼儿园小朋友问的。”
女生看着斗嘴的季静和沈言说:“他俩可真可爱。”
我从小阁楼里翻了好久翻出来那两封信,幸福的两封信,被主人铭记。
“金念,给你们两个的信。”
我交给了女生,男生一下子抢了过来说:“我要看看你四年前写的是什么。”
“顾丞,你给我,你让我看看你写的什么,我就让你看你写的什么。”
沈言在旁边若有所思的摸着鼻梁说:“恋爱的铜臭味这就飘过来了。”
“人家可不是铜臭味,是修成正果的香味。”
“呦,小静静,你今天的话还是蛮多的嘛,是吧,老板。”
我看着顾丞和金念说:“真诚祝你们幸福。”
金念拉起顾丞的手说:“这还用说吗,我们一定会幸福。”
沈言渍了几声道:“你俩怎么认识的啊,给我讲讲,让我取取经。”
金念抿起嘴看向屋顶悬挂的那颗星星样的灯光,娇媚的笑了一下说“遇见他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不会腻的,越爱越想爱下去。”
那时,天空很蓝,风很温柔,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有些人为了学业奔波在校园的各个小路上,有的人忙里偷闲在树荫下乘凉,还有些人一没有课的时候就去操场上挥洒汗水,而顾丞和金念便是这所校园里普普通通的两个学生。
深秋,顾丞跟往常一样,打完篮球后,一个人抱着球,在校园里回到宿舍,路过必经之路,金念一身洁白色的裙子,墨绿色的风衣外套披散着头发,抱着一束茉莉花缓缓的从花店走了出来,看了看暖洋洋的太阳,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金念回头看见顾丞漏出了甜甜的微笑:“嗨!”
“嗨!”顾丞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的愣在了原地。
金念看了眼手表,拿起地上的蛋糕离开啦。
李海从后面追了上来,一巴掌重重的拍在顾丞的背上:“你小子认识她啊。”
“不认识”
“嗯?不认识刚刚别人跟你打招呼。”
“我真的不认识啊,可能她认错人了吧。你认识啊?”
“金念啊,她今年一入学就被评为医学系系花,不过还是比校花差了不止一点点。”
“她学医的?”
“不是,好像是什么检验的吧,反正他们医学院的人早晚秃头。”
“怎么,你计算机就不秃头了?”
顾丞甩给李海一个背影。
李海默默自己的头发说:“那也比他们秃的晚。”
顾丞似有似无的好几次路过医学院的门口,都没有看到金念,嘟嘟囔囔的说:“这难道是系花,就不用上课了吗?”
金念从医学院门口出来,看了一眼顾丞。
“嗨,金念”
“你认识我?”
金念一脸懵的看着顾丞。
顾丞的脸刷一下满脸通红说:“那次在花店你不是跟我打招呼了吗?你忘记了吗?”
金念笑了笑说:“有吗?我近视,可能是我认错人啦,不好意思啊。”
顾丞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说:“没事。”
金念笑着说:“逗你玩的啦,我认识你,你在我们学校很出名的,篮球队的队长。”
顾丞低下头笑了,看着金念说:“那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
此后的很久很久,顾丞都会故意在这个时间点在医学院门口晃悠,一起等金念吃饭,然后像所有大学时期的情侣一样,送金念回宿舍。
“我进去喽”金念指着宿舍门。
顾丞点点头,从草丛里那出来一大包零食交给金念。
“再见。”金念接过大一包零食,快速的跑了进去,气喘吁吁的跑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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