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封昇说的话,慎萧赫心中一紧,想起曾经甜甜叫他爹爹的女儿。
多年的久居高位已让他面部表情不太容易变化,但就算变化了也没事,毕竟他整张脸也就眼睛露出来了。
“封昇,你和你外公说话的态度就是这样?”
榻上的红衣男子听到这话,撑着头的手放下,懒懒的从榻上起来,走到慎萧赫跟前。
封昇盯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似中年人实际上已几百岁的老人,不,更确切的说是老魔了。
封昇嘴皮轻扯,抬头望了望天,双眼微眯,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封昇朝他走来,慎萧赫碧绿色的眼睛暗暗观察这个许久未见的年轻人,想起多年前的事,老者心中说不上来的疲惫无力。
眼前的年轻男人已经不像小时候的羸弱了,慎萧赫想起那时候的他为了权势对男孩做的那些事。若没那些事,男孩或许也还仍会奶声奶气地叫他外公,可那时候的他对男孩做的事却是那么的不堪。
想起多年前的事,慎萧赫心中轻叹口气。
“呵,外公?怎么,您是老糊涂了还是咋的,现在认我,不是您杀了我娘吗?怎的?那人抛弃了你,你现在时隔多少年了,想起我这个弱小无助可怜虫了。”封昇话里带着嘲讽,字字钉在慎萧赫那个没有跳动的魔心上。
“您对我母亲都没有舔犊之情,何况对我呢。您忘了?曾经的您是怎么想把我置于死地的。我这可怜啊,想一个人呆在这寺庙吃斋念佛不打扰您的春秋大业,您都不肯吗?年轻时不择手段往上爬,老了倒想享用儿孙福了,您不觉得讽刺吗?”
月亮不睡是祁薇她表弟开的一家酒吧,刚到门口,盛昉就出来了接她们了,喻惑和他打了个招呼。
“惑姐,美还是你美啊,一次比一次漂亮了。”听到盛昉的话,祁薇翻了个白眼,敲了自家表弟的头。
“盛昉,别打惑惑的主意啊,我警告你。”听到祁薇的话,红裙女人无奈地笑了笑,看向盛昉,喻惑带着笑意说道:“别理你姐,她乱想的。”
盛昉对喻惑玩笑般地敬了个礼,随后看向自家表姐说:“那哪能啊!!我敬爱的姐姐,惑姐在我心中和您样的,那都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才能打主意的啊。”听到盛昉的话,祁薇挑眉,轻哼一声说:“算你识相。”
听到这俩姐弟这么说,喻惑一副你们饶了我的表情,朝这姐弟俩抱拳求放过,无奈说道:“大侠们,放过小弟一马吧。”
三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向吧台走过去。
看到老板来,调酒小哥有些震惊,正准备说些啥,盛昉打个手势让他们当作没看见他,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
祁薇摆摆手让盛昉走开,这个带着耳钉的年轻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对自家姐姐说:“姐,你真不去包厢嘛?你在我这喝多了,那我就完了,我妈非得弄死我。”
盛昉脑袋搁在吧台上,眼睛盯着自家亲表姐,一字一句说着自己“怂”怕妈妈骂的事实。
“欸,盛昉你不听姐姐话了嘛?我说不会就不会,你是老板,在这员工可能有些拘谨,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来酒吧氛围感最重要,你快和你朋友玩去。”
听到祁薇的回答,盛昉求助般的看向喻惑。
注意到盛昉的眼神,这位金黄色羊毛卷的年轻女士也就是盛昉自家姐姐眼睛瞪着看向他,盛昉轻轻咳嗽转开了眼。
祁薇看着喻惑,双手握住女人白皙的手背,警惕般地说:“惑惑,你是来陪我玩的啊,我们姐妹好久都没说话了,去包厢没氛围感的,如果去包厢那我们还不如回家躺沙发喝小酒看电影呢。”
喻惑挑眉,眼皮轻抬,觉得这主意不错。
可想着自家死党在国外生活一举一动都在她爹的视线下,怕她不放纵那么一下会憋成忍者龟,喻惑还是决定顺从下她的意见。
“盛昉,你的酒吧我们很放心的,顺从下你姐,不然到时候她变成忍者龟了那就完了。”说罢,喻惑朝盛昉眨眨眼。
盛昉get到了喻惑的意思,把脑袋从吧台上抬了起来,眼里坏笑着。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录音,要他姐保证不喝醉,醉了也要她舅妈也就是自家母上大人别揍他。
做好这一切后,盛昉装了下腔,皱眉勉为其难顺从了自家姐姐的要求。
“行吧,那到时候我送你们回去。”
“行啊,到时辛苦你了。”
看到盛昉做完这一切后表演欲还有,祁薇忍不住在他走的时候踹了一脚,盛昉往旁边一躲,无奈带着笑意说道:“好姐姐,给弟弟留个面子。”
盛昉朝她们告别后,祁薇脸朝喻惑说道:“惑惑,你坏死了。”
“哦?”喻惑似笑非笑看着她,眼里带着调侃。
女人指腹轻轻摩挲着玻璃杯,随后张开红唇喝了一口调酒小哥送来的鸡尾酒。喻惑声调中带着几分慵懒说道:“薇薇姐,哪里坏。忍者神龟嘛?”她眉梢带着笑意。
台上的DJ打着碟,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
跳舞放纵着生活的疲劳,变换多样令人奢靡沉沦的灯光。
而在幽暗的角落里,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摆动着身体,默默地玩弄着酒杯。调酒师们为觥筹交错的暧昧色调中的人群,技巧高超地调制着一杯又一杯美感十足的鸡尾酒。
第8章
旁边的吧台上,两位容貌极好的年经女子交谈着。
两人即使是许久未见,但话题却一直有,感情并未随着许久未见而消失。
相反,两人的友情就像酒,越久越浓稠,而从许久未见到再次相遇,让喻惑和祁薇之间更是交谈甚欢。
不知怎么的,喻惑和祁薇的话题越来越偏。最后祁薇实在是忍不住了,准备问出见到喻惑后很关心的一个问题。
只见祁薇“装模做样”地清了清嗓子,喻惑看到死党这个样子,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让她赶快说,别磨磨唧唧的。
“惑惑,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喻惑被口中的酒呛到,祁薇的问题属实把她问到了。
实话说,当她怀疑和那个叫封昇的男的之间是不是谈过时,她想过问身边亲近的好友。
而突然问又显得有些怪异,倒是没想到祁薇先问起来了。可听祁薇这意思仿佛不知道的样子,女人实在是有点迷糊。
喻惑侧头看向祁薇,嘴角勾起一股弧度,淡淡说道:“为啥子会这样认为?难道我找男人不会给你看?”
“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我就没看过你找男的。要是你找男人不给我看,那姐妹我就要哭死,同时,喻惑惑同学你也就完蛋了。”
听到祁薇这激慨的话语,喻惑眼眸瞪大,她不免有些惊讶。
此刻喻惑发起了呆,她觉得自己要把思路捋一下,首先从确信自己被催眠开始。
那是上上个月,插U盘上课后面用U盘拷贝东西,电脑中毒了,后面关于发公众号的文档乱码了。
那时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曾无聊弄了一个新的微信号,而自己又把那文档发到那个微信号里面了。
喻惑在登录上那个微信上时,看到有个备注为心理医生发的消息,问她最近状态怎么样。那时候她很疑惑,可后来有一次打开保险柜,发现了一张缴费单和一张报告单。
在学校期末考试完,而老师也放假后她就去了趟医院。
心理医生耐心的询问,问她近况。
她想起每日睡前的最后印象,喻惑告诉心理医生那关于背影、拥抱与烟火的画面。心理医生曾问过她,除了这个是否还有没有别的,她告诉心理医生没有了。
她的脑海里面只有关于这个的模糊影子,就像是照相没聚焦的模糊重叠影。
频繁想象,时常重影模糊。
心理医生很温柔也很有耐心,她说曾经她在她那咨询过,最后催眠了一段记忆。
喻惑试图问过医生,是什么记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却不知道自己被催眠过。
心理医生很和蔼,笑容温和有力,她曾告诉她那是属于她的记忆,不记得可能是催眠后睡一觉梦里给自己编织了一段反应。
而过去的是过去了,人最重要的是向前看。
喻惑被医生绕啊绕,沉迷在那和蔼笑容之下,伴随着心理医生温和轻声地讲述,女人在房间里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她看着窗外的那颗大树,绿叶快接近窗户口。而那时,窗户刚好打开,柔风吹拂过。
喻惑在那什么也没问出来,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催眠了一段记忆,还有最后心理医生的那一句话。
医生她嘴角是温和的笑容,手道力度很温柔摸了摸她的头。窗外的风景很治愈,风也温柔。
喻惑自己也不知道,再次去找心理医生是为了了解,而在与温和慈蔼的女心理师交谈下,她忘记了自己最本质的要求,迷迷糊糊但却愉悦的从大楼里走出来。
昨日吗?喻惑眉头轻皱,昨日很多事情颠覆了喻惑以前的想法,那本笔记本里的男人,小黄豆对黑色封皮笔记本反常的激动情绪等等一切。
“喻惑惑啊,你这态度不会真背着姐妹我藏男人了吧,快说!”
祁薇双手抓着喻惑的肩膀,表情有些激动。
祁薇看着旁边女人那双好看的丹凤眼虚虚望向某一处,在她眼前发起了呆。
喻惑的灵魂从远方思绪回到身体,她按住祁薇的手,“停停停,宝贝,我快被你晃晕了。我哪敢藏男人不给我的薇薇宝贝看啊。”
祁薇收回手,翘鼻轻哼出道声音,双手抱臂说:“我就说嘛,可喻惑惑你从没谈过恋爱,为什么这块变化这么大。”
祁薇的话让喻惑越听越迷糊了,女人小小的脑袋挂着大大的疑惑。
此时喻惑有个不合适的比喻,她觉得她就像个一休哥样的,头上没半根头发,对祁薇的话没一点头绪。
喻惑长指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酒,看着祁薇说:“宝贝,国外呆久了嘛?我咋越来越听不懂你说话了。”
祁薇朝喻惑挑了挑眉,示意女人看她眼神,喻惑紧跟着祁薇的眼神慢慢移动。
随后,祁薇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往下移,最终,那道视线停留在喻惑锁骨下方、腰腹上方。在那饱满的隆起弧度那滞留了三秒半左右。
看着眼前这个容貌艳丽妆容精致的女人,在看看她那令人羡慕的身材,祁薇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草了,祁薇同学,你真是……我喻某人无话可说。”
喻惑被祁薇这行为搞的想发笑,她甚至希望自己可透视,这样就可以看祁薇她脑袋里在想什么。
“嗯?祁薇同学,你这咋回事,你不会对本美女有非分之想?”
突然,祁薇猛地扑到喻惑身上,喻惑抱住她,这个金黄色羊毛卷的女人声音很轻覆在喻惑耳边说:“姐姐,大大,想埋。”
喻惑伸出手放在她肩上,她被祁薇动作搞的有些恶寒,后背甚至有些发凉。
祁薇顺力往后躺,靠在墙壁上。
喻惑粉舌轻舔红唇上的酒渍,丹凤眼仿佛带着钩子引人沉沦。
声音里藏着低哑,语调中夹带着暧昧引诱感,说:“宝贝,去埋你家哥哥的胸肌。”
女人说完后,红唇勾起,露出调侃味的笑容。
听到喻惑的反击,祁薇脸红了。
看到这个向来行为大胆的金黄色羊毛卷女士此刻连耳朵都红了,喻惑突然想起祁薇的那个“情哥哥”。
年少时祁薇对她说的话,记忆中那个眉目中带着冷淡的男孩。
红衣女子看向眼前的好友,一头金黄色羊毛卷,露脐上装,低腰阔腿裤。工作中的冷艳凌厉像她父亲,私人空间里的她大胆勇猛,可不论是怎样的她,对上她家那个“情哥哥”她就拘谨羞涩。
喻惑轻笑一声,女人举起酒杯,清脆地碰撞声响起,她一口饮尽玻璃杯中的酒水。
封昇走到崚柯旁边,感受到主上的气息,崚柯恭敬的抱拳。封昇拉过一旁的椅子,准备坐下时,崚柯说话了。
“主上,你应该坐上面。”听崚柯这样说,封昇感觉头都大了,可他晓得崚柯的性格,如果自己太随便不顾他讲的这些规矩,这位神仙嘛就死犟。
红衣男子随意摆摆手,点点头坐到上面的位置上去了。
封昇盯着崚柯的脸,说:“崚柯,痛吗?”
听到封昇的话,崚柯伸出手抹上那处。
那一处和旁边的皮肤触感截然不同,凸起感相比于其他处很突兀。崚柯低头,沉沉说道:“还好,当初也没太大感觉,现在更是不痛了。”
看到崚柯这样,封昇顿时感到牙痛,摸了摸腮帮子,他轻啧一声,内心轻叹着。
红衣男子慢慢敲打着椅子扶手,低眸看向手心,一小瓶药出现在他宽大干燥的掌心处。
封昇走下去,把药递到崚柯面前,看到药瓶,崚柯猛地抬起头,停缓了三四秒又迅速低头。
“拿着,脸上疤痕可以去掉,那东西的咬伤只有这个可以治,以后发生了说明要及时说,不要觉得是自己应该做的。凡间很多人都说做人最重要的开心,崚柯你还是神仙,那更要开心。”
崚柯接过封昇手中的药瓶,他嘴巴微动,真准备说出话。
封昇摆了摆手,对他说:“打住,别说什么。我们也可以说一起长大,你哥以前也说过看你沉闷样,其实特喜欢长得好看的东西,所以,拿着用。”
想起以前崚斯对他说的话,封昇眼里带着戏虐感。
崚柯听到自家主上说的,耳朵有些红了,心里暗暗把自家哥哥捶了又捶。
封昇到达主殿,走到某间殿中,停靠在墙柱上看向那个脸上带着一些灰的男人。崚斯看着丹炉,激动到嗷嗷大叫,这枚历经他许久努力的丹药终于研制出来了,崚斯显然很激动,准备向他弟弟崚柯分享喜悦。
在他转头时余光突然看到封昇懒懒靠在墙柱上,崚斯脚步不由后退一步,他伸手摸了摸胸腔处,朝红衣男子说:“主上,你不出声吓死我了,要不要赔我点损失费。”
封昇轻哼一声笑了,张唇说道:“我出声了啊,你没发现不正是说明你专注力不错嘛。损失费没有,听崚柯说你在制丹药,这次看来成功了?”
听到没有损失费,崚斯失望地“啊”了一声。他扬起左手中的丹药,显然很高兴,年轻男子笑的虎牙都露出来了,笑容很灿烂,重重地点头。
“看你这么辛苦,那就给个礼物。”红衣男子皱眉,大拇指与食指指腹轻轻搭在下巴处假装在深度思索。
崚斯带着希翼的目光盯着自家主上,封昇抬眸看了崚斯一眼,说:“对哦,我最近新得到个丹炉。”
“嗷,主上我爱你,嫂子肯定更爱你!!”听到这,封昇笑了,笑意直达眼底,男人说道:“再加上西岳那边的千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