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回来了,有没有吃饭,正好我做了你最爱的糖醋鱼。”
桂花婶抬着鱼走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寒司夜脸色稍微缓和,对着桂花婶道:“桂花婶,今天放你假,休息一天,明天又来上班。”
“这……”
“我有事跟赤月谈,你在不合适。”
“可是……”
桂花婶有点犹豫,她怕寒司夜会伤害赤月。
看着寒司夜冷着脸,不耐烦的的样子,桂花婶还是离开了。
而赤月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充满戾气,她就知道今天又是一场狂风暴雨。
果然,她房间的门被踢开,他就这样阴沉着脸站在那里。
“赤月,你该死!”
赤月没生气,坐在床上轻笑道:“该死?那也是被你们逼的。”
“你就这么不愿意离婚,那好,你想要孩子,我给你,只要你受得住。”
话落,他把领带扯开丢在地上,灯一灭,就朝着她扑来。
整整一夜,他毫不怜惜,动作粗俗,稍不如意就捏住她的下巴。
因为宫颈癌导致她很痛,痛的额头全是汗水,她都咬牙挣扎,他如同疯了的狮子一般。
泪水淋湿了她的衣襟,黑夜中她悄无声息落泪。
耻辱弥漫全身,身上的痛根本抵不上心里的痛。
……
第二天早上,赤月是被太阳刺醒的,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身体没那么冰冷,如她所料,他早已经不在,床上还有他的气息。
床上那些血迹,她知道是自己宫颈癌受不住的反应,怪不得昨夜痛的生不如死。
昨夜,整整一夜,他在发泄恨,对她全程不曾善待,一丝感情也没有,甚至连看一眼他都觉得是耻辱。
借着月光,他看到他全程是闭着眼的,没有看她一眼,他和她做的事,只是单纯完成任务而已。
心中划过悲凉,把床上带血的床单取下。
起身,来到梳妆台上,那里放着一封文件,如她所料,是离婚协议书,上次的离婚协议书被他撕毁,这次他竟然早早准备好。
旁边还写了张字条:“怀上孕,赶紧离婚。”
赤月握住那张纸,直接丢入垃圾桶,泪水就这样落下,她抱头大哭。
高兴的日子来了,几个星期后,她顺利怀孕。
医院里
南飞担忧道:“你现在终于怀孕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孩子,还有你的身体,万一你……”。
赤月苦笑:“你别这么丧气,我得身体我知道,我定把孩子生下来,寒司夜不是说我是祸害吗?”
“祸害可是遗千年的。”
都到这个时候她还在开玩笑,南飞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走出医院的时候,她心情不错,阳光明媚,孩子也有了,摸着肚子,她开心的闭上眼睛,呼吸着新鲜空气。
“雪儿,你有救了。”
她轻笑出声,捂住肚子。
正在之时,她的电话铃声响起,熟悉的曲调:“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她掏出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她下意识地接起电话。
“喂!你好。”
一道沧桑的声音传来:“月儿,你还好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带着一丝哀叹,赤月下意识地握住手机,整个人开始颤抖,她狂喜,激动不已。
“爸爸,你,你还活着?”
赤阳淡淡道:“是,我还活着,月儿,我对不起你,你要好好活着。”
“昨夜你妈妈给我托梦来了,说你为了救我,过得那么卑微,不惜下跪,你知道吗?听到这话,我再也忍不住泣不成声。”
“我想了许久,我活着,你会很累”。
“你那么骄傲的人,没必要为了我卑微自己。”
赤月一听,心口一紧,连忙惊慌出声:“爸爸你啥意思?你别乱来好不好?我求你了。”
“对不起,月儿,你要好好活着,爸爸妈妈会在天上保护你。”
“答应爸爸,离寒司夜远点,他是毒药。”
“爸爸爱你,很爱很爱,”
话落,赤月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一阵巨响,那种响声穿破她的手机,震的她耳膜都在痛,紧接着里面传来人的尖叫声,还有警报声,救护车声。
她听到一声:“死人了,死人了,有人跳楼了。”
“喂!爸爸,你说话啊!你怎么呢?你快说话求你了。”
电话里没了赤阳的声音,她还能听到人们的尖叫声。
赤月再也忍不住,整个人开始颤抖,双腿发软,心里仿佛被千斤石头压住一般,让她喘不过气,电话那边还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她甚至觉得世界一片黑暗,双眸泣血,忽然电话里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是啊!世景大楼发生跳楼事件,自杀,十八楼跳下,很惨。”
赤月的脑袋里只有世景花园几个字,她连忙开着车跑去。
那里围满了人,警察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正在现场记录着什么。
扒开人群,她看到了最凄惨的一幕,警戒线的中间,躺着一个脑浆迸裂,尸身不完整,手脚分裂的男人,此男人穿着囚服,他早已经面目全非,只有衣服上刺眼的腰牌提醒着赤月,这就是她的父亲。
没错,腰牌上贴着的是赤阳两个字。
赤月的心仿佛被人亲手撕碎一般,痛到了极致,连带着下腹都在痛,她看到那血泊中的男人,再也忍不住对着人群咆哮出声:“爸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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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你爸已经死,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一声声嘶吼,让人震撼,大家自觉的让开一条路,而赤月飞快的想跨过警戒线,却被警察拦住。
“求求你们了,这是我爸爸,我想看他最后一眼。”
“抱歉,人已死,节哀,里面太让人……你还是别进去为好,更何况要保留案发现场。”
警察虽然心疼她,可怎么也不愿意她走进去。
赤月想也没想,直接跪了下去,拉住那个年轻的警察哭喊道“求你了,求你了,让我进去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我保证我会好好的走出来,我保证不破坏案发现场。”
架不住她的哭喊,看到她痛彻心扉,警察于心不忍,一个女警察走了过来:“小高,让她进去吧!”
“谢谢!谢谢!”
赤月一边磕头,一边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那道身体,被血淹没,头四分五裂,脑浆出来,他的手脚弯曲,看起来很诡异。
“啊!为什么?为什么?即使要死你为什么要选这种残忍的死法?”
“爸爸,你是不是要我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阴影啊!”
赤月张着嘴,声音开始嘶哑,她缓缓走过去,跪下,颤抖的捧起地上的脑浆,泪水滑落,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她甚至能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然后瞬间掉在地上,砸的粉碎。
旁边的人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看着那鲜红的脑浆,不少人吓得干呕。
警察别过头,不敢看她。
“爸爸,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妈妈在等你。”
“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好不好?”
她欲图把脑浆用自己的衣服包着,却总是干不好,太滑,旁边是他父亲碎了的眼镜片。
现场再也没有之前的喧哗,一片安静,大家被她的痛苦所渲染。
“月儿,离开寒司夜。”
恍惚中,她听到有人叫她,默默抬起头,不远处走来一个男子,对她慈祥一笑,那是她的父亲。
她猛然起身,颤抖的朝着那道黑影跑去,“爸爸,你没死,你回来了。”
她又哭又笑,想扑在他的怀里,却扑了个空。
她干笑原来是幻觉,她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全身都是他父亲的血迹,触目惊心。
“赤月,你怎么在这里?”
赤月再一次看到那消失的身影,可那道黑色的身影不是她爸,而是寒司夜,她空洞的眼睛里有了惊恐,还隐藏着恨意,那是她从不曾有过的恨。
寒司夜看到她此刻狼狈,满身是血的样子,震惊过后是心疼,看着她那绝望到痛彻心扉的样子,他不由心疼,连忙走过去,试图抱住她。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接近,她便像疯了一般朝着他厮打过来。
“寒司夜,你还我爸爸命来,他死了,他死了。”
她叫的撕心裂肺,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厮打过后,就是抬起手一巴掌一巴掌的挥打在他脸上。
寒司夜懵了,她说赤阳死了?怎么会死?
他不是在监狱里好好的,他不敢相信,可看着她那撕心裂肺,恨不得他死的样子,他又开始绝望。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和她彻底决裂了。
寒司夜从未有的害怕充斥着她的每一根神经,他任由她挥打在自己的脸上,无法动弹。
直到她累了,她才颓废的跪下,声泪俱下:“寒司夜,你满意了,我爸爸死了,是被你害死的,死无全尸。”
寒司夜这才看向不远处那具惨烈的尸体,心口一窒,原来这个从十八楼跳下的男人竟然是赤阳,握住拳头,忍住心里的揪痛,他和她好像越走越远了。
寒司夜走上前,强迫她看着自己,“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就算要恨,也要好好活着不是吗?只有活着才有力气恨我。”
“你父亲的事,我抱歉,可是,你相信我,我后悔了,我没有……”
他想说他没有逼他,可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说不出话来。
赤月如同没了魂魄一样,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感觉全世界都是黑暗的。
她在想,为什么她拼了命想保护的人,总是离她而去,或许她真是个扫把星。
为了她的父亲,她不惜尊严下跪,她以为牺牲她的一身傲骨,会换来他的一世平安,殊不知正是她的这一跪,成了压死她父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默然抬起头,对他的恨刻骨铭心。
寒司夜感受到了她的恨,整个人开始有些颤抖,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他和她完蛋了。
此刻的他一想到她要离开自己,他就开始心口窒息,窒息到仿佛需要呼吸机才能活着。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开始去用手捧地上的脑浆,放在怀里。
“爸,我们回家。”
众人被她的样子弄得在一边抽泣,连寒司夜都心酸的撇过头。
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打了电话,让殡仪馆的人来收拾赤阳的尸体火化,而赤月不让,最后被他敲晕抱着回了家。
赤月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屋子里有着若隐若现的月光,她害怕的缩在床上,整个人抖得不行。
忽然门打开,借着月光她看到了寒司夜,她没有发飙,更没有撕心裂肺,而是淡淡道:“你来的正好,我们离婚吧!明天就离。”
“我爸说了,你是毒药,能摧毁一切,更能摧毁我,我认输,之前他还那么喜欢你,觉得是我们亏欠你,可现在,连他都失望了,让我离开你。”
以前听到离婚他是开心的,可此刻,在这种情况下,他听到离婚两字,却异常心酸。
忽然之间,他不想离婚了,如果离婚,她就真的变成一个人。
“离婚的事,我不想离了,既然你爸已死,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寒司夜的声音有些哽咽,明明没哭,却总觉得带着哭腔。
随着灯被他打开,赤月赤红的眸子瞬间一亮,她猛然起身,慢慢地逼近他。
“一笔勾销,寒司夜你说的倒是简单,你的父母不是我父亲害死的,你要我说几遍。”
“以前你做梦都想离婚,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不离了?寒司夜你得小情人还等着你,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寒司夜被她此刻的样子吓了一跳,他不喜欢她这样看着他,她的眼神尽是恨意,满眼都是无奈。
“我说过,离不离婚是我说的算,不是你说的算”。
第21章 她就是一臭鞋,你也想要
寒司夜不耐烦道,她瞪着他,他亦如此,房间里气氛紧张。
赤月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他那天留下的离婚协议书,毫不犹豫地签上她的名字,就这样砸在寒司夜的脸上,因为力气太大,以至于他白皙的脸被那锋利的纸划出一道血痕。
寒司夜看着她清秀的两个字,怒了,他走上前,一把钳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赤月,我说过,离婚是我说的算,你无权来决定。”
赤月被他喷火的眸子刺痛,她低下头,用力的咬在他的手腕上,用尽全力,她能感觉到那血腥味在她嘴里蔓延,她也能听到寒司夜疼的闷哼出声。
寒司夜受痛,挣扎着,却挣不开,他痛的再一次把她用力一挥,她整个人砸倒在床上。
“赤月,你个疯子。”
“你才是疯子,寒司夜从今以后我跟你誓不罢休。”
针锋相对的两人,剑拔弩张,就这样在房间里僵持着,要不是桂花婶披着衣服走进来,他们都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
寒司夜摔门离去,而赤月缩在阳台上,一呆就是一整晚,脑海里他父亲死去的那一幕清晰可见,闭上眼睛她就能看到他从十八楼掉下。
脑浆迸裂,死无全尸。
坐了一晚上,她流干了一辈子的泪水。
第二天,天还未亮,赤月便去了殡仪馆,那口水晶冰棺里躺着的是她的父亲,已经被法医把能缝好的身体缝好,还能依稀看出他的大概轮廓。
赤月看到他被接好的手上戴着那个金黄色的戒指,再也忍不住,崩溃出声。
俯身,取下那戒指,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