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那个戒指是他爸爸妈妈结婚时候买的,妈妈跟她讲,那时候他们没钱,她爸爸攒了很久才买的这两枚金戒指。
这一戴就是二十多年,未曾一天取下,他们感情很好。
殡仪馆的人听到她的哭喊声,有些不忍,忙走进来劝慰道:“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
赤月痛苦不已,她低头抽泣,不敢再哭出声,黑暗的殡仪馆里她抬起头闭上眼睛,满脸煞白,嘴唇青黑,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撕裂开。
她的下腹传来一阵剧痛,那里有热热的东西流出,低下头,有源源不断的血流出,她这才想起她怀孕了,这样情绪波动下去,难怪动了胎气。
赤月紧咬下唇,挣扎着起身,面如白纸的朝着外面走去。
一边走,一边有血流出,这一幕吓坏了殡仪馆里的工作人员。
“赤小姐,你没事吧!”
赤月摇摇头,咬紧牙关,“我没事。”
此刻她唯一想的是,孩子要没事,如果孩子有事,她也不想活了。
殡仪馆里的人看她这样,连开车都有些抖,便代替她去开车,而她坐在后面,痛的意识全无。
再一次醒来,睁眼就看到南飞,他站在那里,脸色不好的看着她,俊美的脸浮现出怒意。
赤月下意识地捂住肚子,挣扎着起身:“孩子,孩子没事吗?”
南飞叹了口气:“孩子暂时没事,如果你再折腾,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就危险了。”
赤月松了一口气,终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起身想朝着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里?”
南飞走上前,搀扶她。
赤月虚弱道:“我爸今天要火化,我想送他最后一程。”
“别去了,人已经火化了。”
冷冷的声音,让赤月心口一窒,她蹙起眉头,看向门口抱着一个盒子的寒司夜,旁边站着苏沐,她盈盈含笑,挽住他的手臂。
“你说什么?殡仪馆的人说好要等我的。”
赤月不敢相信,厉声询问,不是她贱,只是她看到苏沐这个贱人,就恨的全身发抖。
寒司夜阴沉着脸冷声道:“那尸体已经臭了,你去又能如何?有人帮你处理不是更好?”
赤月握住拳头,双眼泣血,就这样瞪着他,“你的意思是我还应该感激你?”
“难道不是?”
赤月忍无可忍,掩饰住此刻的怒气,冷声道:“我现在不想跟你吵,你手上的是不是我爸的骨灰?”
说着她便走上前想去抢他手上的盒子,却被他举得高高地。
“这不是你爸的骨灰,这是沐儿的婚纱,你爸的骨灰我已经吩咐殡仪馆的人给倒了。”
倒了?
“哈哈!倒了,那是我爸的骨灰,你竟然把他当垃圾给倒了,寒司夜你怎么这么卑鄙无耻。”
“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死的人是你。”
赤月又哭又笑,下腹传来一阵隐隐痛感,看到她揪起的眉头,南飞知道她又动了胎气。
连忙走上前:“赤月,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赤月平复好心情,再一次道:“走,我们去民政局,今天就把离婚证领了。”
苏沐一喜,期待的拉了拉寒司夜的手。
一提到离婚,寒司夜暴怒,声音都带着薄凉:“今天我没那个心情去离婚,我跟苏沐还要去试婚纱。”
握住拳头,赤月暴怒,眼睛一阵酸涩,眼睛里蓄满的泪被她吞下。
“寒司夜,你个人渣,你还想怎么样?我都家破人亡了,你还不离婚,你是要眼巴巴看着我死是吗?”
“我想通了,以前你把我当狗,让我干嘛就干嘛?让我下跪就下跪,抽血就抽血,把我当成畜生一般践踏,现在我不想被你祸害了。”
“求你,放了我。”
“以后我们各过各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我不碰了还不行吗?”
赤月颓废的站在那里,高昂着头,眸子悲凉,以前狡黠的眸子没了一丝光,被灰色笼罩。
南飞实在看不下去,对着寒司夜警告道:“寒司夜,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明明已经不爱她,为什么还要栓着她不放?”
“因为我不想成全你们两个,离婚,我改变主意了,只要我不离婚,你们两个就别想在一起。”
“挂着我寒司夜名号的女人,就算是一双臭鞋,也轮不到你来觊觎。”
寒司夜冰冷的声音刺在赤月心头,臭鞋?哈哈!
她莫名想笑。
南飞暴怒:“寒司夜你还是不是男人?她可是你妻子,你竟然把她说的一文不值,臭鞋你也说得出。”
“值?她也配,一个跟我躺在床上,还想着别的男人的公交车,还指望我把她当宝藏好,南飞,提醒你,这女人就是被我玩死了,连收尸也轮不到你。”
“啪!”
一声巨响,清脆悦耳,打在寒司夜的脸上,那一下用尽全身力气。
“寒司夜,你这个人渣,该死的。”
第22章 捏死你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苏沐看到寒司夜被赤月打,连忙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臂,“赤月,你打他,你凭什么打他。”
“他是我的男人,你打他?”
苏沐暴怒,眼神恨不得把赤月给千刀万剐。
“对,他确实是你的,被我用了不要的垃圾,你要赶紧捡走,我不稀罕,我觉得恶心。”
赤月毫无畏惧的迎着她的目光,手被她握得很痛,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痛。
“滚开”南飞看到赤月白皙的手被她拽出红印,连忙拉过赤月护在怀里。
苏沐还想上前,却被寒司夜拉住,不耐烦道:“好了,回家,婚纱改天再试。”
说着他一把扯过苏沐,朝着外面走去,殊不知他抱着盒子的手一紧,脸上阴沉的很。
苏沐看着他怀里抱着的骨灰盒,不解道:“司夜,你为何骗她说骨灰倒了?”
寒司夜闭上眼睛,不想说话,加大步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赤月和南飞那亲密的样子,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难听的话统统说出来。
看他走远,苏沐连忙追了上去,“司夜你等等我,我这不是怀孕了吗?走的慢。”
怀孕?
寒司夜停住脚步,回头,阴婺的脸更加暗沉,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冷声道:“你说谁怀孕呢?”
见他询问,她便摸了摸肚子,娇羞出声:“我怀孕了,那夜,你很厉害。”
用力的回忆那晚上发生的一切,他就是想不起,可是听到她说怀孕,他瞬间烦闷。
“好,知道了。”
本以为他会开心的抱着她转圈圈,却不曾想到他冷冷地四个字甩来,直接大步离去。
苏沐气的跺脚,却隐忍不发。
赤月当天就出了医院,她去了一趟殡仪馆得知骨灰确实被寒司夜带走,气的不行。
可还是在她母亲的墓碑旁边埋葬了他,用的是他父亲手上的戒指,用戒指代替了骨灰。
当天晚上,雨下的很大,她一直跪在那里,一跪就是好几个小时,全程都是南飞撑伞陪伴她。
赤月的膝盖已经出血,大雨还在下,甚至透过伞打在她的脸上,她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就这样跪着看着墓碑上她爸妈的照片不说话。
任由南飞怎么喊都不愿意回家,直到后半夜,雨停了,她也摇摇欲坠,直接栽倒,南飞才抱起她回了医院。
当夜赤月高烧不退,整整一天一夜烧才退下,因为才初见怀孕,不敢用药,是南飞用毛巾,酒精把她的烧给退下去的。
赤月休养了几天,终于出院,回到家,桂花婶子给她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都是清淡的。
赤月并没有胃口,却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忍不住吃了一小碗。
看着她那苍白的脸终于有了点血色,桂花婶也放了心,刚收拾碗筷,就听到门铃响了。
赤月想起来,却被她按住身体:“夫人,我去开,你坐着。”
赤月暖心一笑,对桂花婶可真是感激。
“你怎么来呢?我们夫人不在。”
门口传来桂花婶激动的声音,赤月蹙眉,谁?
苏沐的声音传来:“桂花婶我是来看赤月的,她还好不?”
桂花婶对这女人可没啥好感,挡在她的面前,“她很好,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走,我还没看过我闺蜜,走去哪里?”
说着她直接把桂花婶一推,就扬长的走了进来。
“出去,我不想见你。”
赤月冷冷的声音响起,眸子凌厉的看向她。
苏沐笑容可掬:“哎呦!我说完自然会走,你别急啊!”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赤月不耐烦道。
苏沐看了一眼旁边盯着自己的桂花婶道:“桂花你去给我倒杯牛奶,记住要温过得。”
“不去”
桂花婶冷声拒绝,毫不客气。
可苏沐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来一句:“你要是不去,你可就不能陪在赤月身边了,正好我也缺个保姆。”
“你!好,我去。”
桂花婶冷声说完,直接去了厨房。
赤月这才道:“说吧!有什么嘚瑟的事要跟我炫耀?”
苏沐心情极好,她神气的把头发一拨,从阿玛尼黑色包包中掏出一张B超单,笑道:“也不知道寒司夜咋这么厉害,那一夜要了我十多次,这不一火包而红,我有了。”
说着她把那B超单放到赤月的面前,本以为她会情绪失控,不料她讥笑一声:“那恭喜你得偿所愿,没事的话给我滚出去,你在这里我看着恶心。”
“滚?赤月,你还真有那个逼脸喊我滚,这里过不久就是我的家,该滚的是你!”
“那你最好喊他赶紧去离婚,否则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反悔。”
赤月毫不客气的反驳出声,对于这女人此刻的嘴脸她根本不在乎,以前她还会气的抽搐,而现在她不会。
一提到离婚的事,苏沐就生气,不知道怎么搞得?这几天寒司夜对她很不耐烦,虽说对她依旧呵护,可总让她觉得奇怪,尤其是让他离婚,他便会不说话,关上门,沉默一晚。
“赤月,离婚的事,我不想再等,如果还没离,你的女儿,我会亲自去照顾。”
一提到寒雪,赤月的眼神就被一层迷雾覆盖,连带着她的声音都透着彻骨的冰冷。
“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无非就是让她知道她的妈妈多么卑微,为了救她,不惜恬不廉耻的巴结一个不要她的男人,卑微至极,甚至她的妈妈还是一个杀人犯。”
听到她这样的话,赤月再也忍不住,怒吼出声:“杀人犯是谁?你自己清楚,如今你还把这事赖到我头上,你恶不恶心。”
“苏沐你掐死了伯父伯母,你的父亲为了帮你上位,制造了那样惨烈的车祸,甚至替你背锅,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女人就不该活着。”
苏沐笑了,笑起来透露着诡异:“是,你知道结果又如何?谁会信,我告诉你赤月,杀他们我易如反掌,杀你更是如同杀死一只蚂蚁一般,你最好别惹我,否则你的女儿还有你就死定了。”
“哐啷”一声,是瓷杯掉地的声音,苏沐惊恐的回头,正好看到了桂花婶的背影,她慌慌张张的朝着外面跑去。
完蛋了,苏沐怕了,脑袋里只有一句话,不除了这老女人,她会前功尽弃。
第23章 人血馒头好吃吗?我在十八层地狱等你
苏沐朝着桂花婶追去,赤月见状,心里坠了下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那种预感让她步伐有些虚晃。
“站住,你听到了什么?王桂花你听到了什么?”
苏沐拦住了桂花的脚步,眼睛迸发出杀意,她朝着她一步步逼近。
“贱人,原来夫人姥爷是被你杀死的,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姥爷夫人对你这么好,我要把你的事告诉少爷,我要他看清楚你的嘴脸。”
“你这么恶毒会遭天谴的。”
桂花婶说着直接绕过她朝着楼下走去,苏沐眼中杀意四起,她走上前,一把拽住王桂花的手冷声道:“王桂花,你听到了不该听得东西,这次留你不得。”
“要怪只能怪你嘴贱,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话落,她抬起手。
“住手”赤月大惊失色,连忙走上前,挡在桂花婶的身前,怒气冲冲的瞪着她,“你想干嘛?杀人灭口?苏沫你真是丧尽天良,把你手放开。”
苏沐嘲讽一笑:“为何要放?是她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让开,赤月,我不介意把你也一起推下去。”
“你敢吗?如果你敢,那你把我推下去,有我在,你想动桂花婶,那就踏着我的尸体去。”
赤月冷声道,毫不畏惧的迎上她的目光。
“是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那我让你也死的明白。”
王桂花看到她抬起手,大惊失色,“少夫人,你让开。”
正在这时,苏沐看到了那抹身影,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来的好,不如来得巧:“赤月我确实不敢杀人,可是你敢。”
话落,她用力一推赤月,赤月踉跄一下,就这样碰到桂花婶,而苏沐握住桂花婶的手一松,桂花婶就这样朝着楼上栽下去。
“桂花婶”赤月连忙伸出手,早已经来不及。
偌大的别墅里发出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都快破了。
紧接着,惊恐声在偌大的别墅里响起,那是来自苏沐的声音。
赤月瞳孔放大,楼下的桂花婶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身体已经变形,痛苦充斥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唯一对她好的桂花婶掉下楼,而无能为力,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