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该死——温壳
时间:2022-04-30 08:42:11

“就这样的绳结,请问您家里别处还有吗?”吴舟转头问宋母。
宋母本来就很憔悴,闻言更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你们究竟在找什么,直说行吗?”
“因为还处在调查阶段,我们不太方便详细说。”吴舟有些犹豫,毕竟没有足够的证据,他有些底气不足。
“是月渠又做了什么吗?”宋母一脸凄然。
郑越心中有些不落忍,小声喊了一句“舟哥”。
吴舟想了想,叹口气:“要不咱们先坐下?”
宋母也不过50岁的年纪,从宋月渠的样貌就知道宋母模样应当也不会差,但是现在转身的背影却像一位老妪,佝着背。大约宋月渠杀人这件事,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这绳结怎么了?”宋母强行提着音量,让自己看起来还算坚强。
“这叫称人结,好像不太多见。”吴舟说。
“称人结?”宋母说,“我不懂这叫什么,但是也没有不多见。”
“啊?是吗?”吴舟眨了下眼睛,装作吃惊的样子。
宋母点点头,很不解为什么这两个警察要调查这绳结:“我们都这么系绳子,哪里不常见了!”
“你们?”吴舟问,“我真的没见过这种系法。”
“她爸爸煤矿上的, 20岁就参加工作,当时一个老工人教他的。”宋母按着太阳穴,“这家属院,你随便找一个老职工,他们都是会系的。”
“哦!”吴舟点点头,“那宋月渠小时候就会这种绳结了对吧?”
“对。”
吴舟想了想,拿出了李巧仁自杀时的现场照片:“您看这绳结,就是你们家这种吧?”
宋母瞥了一眼,当下就认出了:“对!这是?”
吴舟说:“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几个月前宋月渠有个室友自杀了。”
宋母屏住了呼吸,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听吴舟接着说:“这便是她自杀时系的绳子。”
吴舟和郑越被赶出宋家的时候,宋母正崩溃大哭,是回来的宋父不由分说的将他们二人轰了出来。
过去了半小时,吴舟二人都快到单位了,郑越才从那凄厉的哭喊声中回过神。
“你发现了吗,她妈听说宋月渠可能杀了她室友后,并没有出口否认。”郑越垂着头问到,“一般来说不都是不敢相信吗?比如大叫着:‘不可能不可能我女儿不会杀她室友的!’况且我们手上的确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吴舟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也在回想着当时宋母的反应——她像是立刻相信了。
吴舟说:“我觉得宋月渠杀人的原因她妈妈应该是隐约知道的。”
郑越抬起头:“为什么这么说。”
“她妈整理了宋月渠的东西,我估计是发现了日记之类的东西。”吴舟看了一眼后视镜,“但是肯定已经销毁了。不过这一趟没白跑,想办法让宋母给宋月渠做工作,撬开宋月渠的嘴。”
 
 
第 27 章
 
 
郑越应了一声,看着前面又发起呆来。
“啧,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吴舟要不是在开车就上手敲他脑瓜了,“想什么呢?”
郑越抿起嘴,想了想才说:“哥,假如你有个双胞胎兄弟,什么情况下你妈会只摆出你兄弟的照片不摆你的照片?”
吴舟趁着车少的空隙,惊讶的看了郑越一眼:“双胞胎?”然后忽然又想起来宋月渠好像有个双胞胎妹妹,但是几年前因病去世了。
“你发现了什么?”吴舟问。
“你先别管,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郑越却说。
吴舟“嘶”了一声:“我独生子,这问题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吧,类似的事情倒是真的发生过。”
谢棠算是从小养在吴家的,所以吴舟和谢棠自然是有很多合照。吴父工作忙,很少回家,他们这些做警察的基本都有个习惯,钱包里要装着家人的照片。所以吴父的钱包里一直装着吴舟、谢棠、吴母三人的合照,是有一年暑假他们带着两个小孩去景区玩的时候拍的。
但是吧,吴舟这货上学的时候不是什么好东西,翻墙上网、打架斗殴,那是时有发生。在高三最紧张的时候吴舟翻墙出去上网,被他班主任发现后狠狠的整治了一番,吴舟那脾气不是能吃亏的主,抓着班主任头顶的假发给扔出了窗。
这下可好,班主任气炸了,说什么也要让吴父来一趟学校。
吴父那会已经是公安局不大不小的一个领导,被吴舟班主任训的跟个孙子似的,也是憋了一肚子气。转头回家就要打断吴舟的腿,奈何小兔崽子滑头的很,“啪叽”一声跪地上了,认错态度非常良好,吴父的火气撒不出来。
因为在吴家,有一个规矩,只要知错能改,一定会再给一条生路的。
吴父当晚气的睡不着,可是吴舟跪都跪了,就不能揍了。
于是吴父半夜起来,把钱包里的照片拿出来,用剪刀把吴舟剪掉,并宣布他现在只有谢棠一个闺女。儿子?那是什么玩意!
当时其实只是为了撒气,但直到现在,吴父的钱包里仍旧没有吴舟的一席之地。
“所以。”吴舟说,“我家在这种情况下把我踢出了合照。”
郑越哭笑不得,完全没有参考性啊。
“我今天发现宋月渠家电视柜旁边的相框里,只有宋父、宋母和宋月渠妹妹的合照,并没有宋月渠的。”郑越说。
“这姐妹俩不是双胞胎吗?你怎么知道是她妹妹?”吴舟问。
郑越摸摸脸颊:“宋月渠脸上不是有颗痣嘛。照片里的女孩没有痣。”
吴舟点点头:“这样……”
但其实也不是说不过去,毕竟宋月渠杀了人,家里把她的照片替换掉也不足为奇。
可郑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也没再深想。
回到单位,吴舟和三星堆聊了半天,两个人一致认为还是让宋母给宋月渠做工作比较好,能给她一个自首的机会。
但就今天看来,宋母的态度也很奇怪,吴舟觉得不一定能说动宋母。
不料第二天下午,宋母红着眼眶出现在了吴舟他们办公室。
能看出来宋母是努力收拾过自己的,头发打理的很整齐,修理了眉毛也涂了淡淡的口红,脚上穿着黑色的小皮鞋。
吴舟摸不着头脑,这架势他被唬到了,眼睛一直往宋母手里那个手提包瞟,生怕里面塞着炸弹准备跟警察们同归于尽。
“您这是?”吴舟给她端来一杯茶。
“我知道月渠杀了人。”宋母冷不丁的扔下一颗雷,吴舟吓得差点从椅子上翻过去。
过了半天吴舟的脑子才重新启动,斟酌着问:“您指的是王涌泉吗?”
宋母摇摇头,哪怕涂了口红,也难掩脸色的苍白:“就她那个室友……”
“您知道?”吴舟又惊了一把。
“我是后来隐约有些感觉,也不是太确定……但你们昨天来找我后,我就知道她果然杀了人了。”宋母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问吴舟,“她现在自首还来得及吗?”
自然是来得及的。
宋月渠见到宋母的一瞬间,脸色变得无比狰狞。
“吴舟!!!”宋月渠猛地挣扎起来,手铐将她细白的手腕勒出了红痕,“你丫的是不是玩不起!”
吴舟扶着宋母坐下,有些奇怪的看着对面气到爆炸的宋月渠:“我没有在和你玩。这种关系到人命的事情你以为我是在做游戏吗?你可别诬赖我,这话传出去我这身警服得被扒下来。”
“你把我妈叫来是什么意思!”宋月渠发泄般的踹了一下桌子,“有本事咱俩单挑!你找不到证据玩什么阴的!”
吴舟第一次见宋月渠情绪如此大的浮动,说明宋母是她的软肋。
“你急了!”吴舟气她。
宋月渠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撕烂吴舟的脸。
“好吧,如果你不喜欢我在这里,那我换个善良的警察来吧。”吴舟耸耸肩,叫来郑越替掉了他。
吴舟转身去给杯子里续了点热水,一边吹着一边去了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按了扩音键,听里面的说话内容。
显然年轻的郑越同学并不太会应付这种场合,只听他略有些尴尬的说:“我们现在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吧,别都不说话,时间挺宝贵的。”
吴舟挑挑眉,看了一眼电脑上的监控画面,只见宋月渠翘着下巴,眼睛却向下垂着,两个手在互相抠着……这是典型的色厉内荏的模样,宋月渠看起来非常不屑的样子,但是她内心在忐忑。
另一边的宋母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对面的宋月渠。
过了5分钟,还是谁也没说话,郑越快疯了。但是他面上还是要装作一副见过大场面的样子,直了直背,说:“宋妈妈,你今天来是想和宋月渠说些什么呢?我们时间有限,您尽快说。”
那边的宋月渠撩起眼皮,瞥了郑越一眼,似是看透这是个没什么经验的青瓜蛋蛋。
自始至终,宋月渠没有看宋母一眼。
两个女人凑一起这么可怕吗?郑越有些迷茫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
抓着班主任假发扔出窗户什么的……我早就想干了可是我的老师们没有假发……
 
 
第 28 章
 
 
“那宋月渠你呢,有什么想交代的吗?”郑越硬着头皮问,“你知道的,我们其实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也去问了你母亲……所以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你的家人,坦白自首吧。”
宋月渠嗤笑一声,这才第一次正眼看了她妈妈一眼:“为了家人?他们配吗?”
监控这头的吴舟和在现场的郑越齐齐愣住了。
宋母闻言,发出一声呜咽:“月渠!”
宋月渠脸上无悲无喜,看着她母亲悲恸的模样,又轻声问:“你们配吗?”
郑越这下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无措的瞥了一眼摄像头,他知道吴舟在隔壁看着,希望吴舟能读懂他无助的眼神。
而吴舟没有留意郑越,只是手指轻轻的敲着杯壁,觉得有些失策,宋家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这个变数很有可能激怒宋月渠,让她反而拒绝坦白。
不行,吴舟想了想,觉得自己得过去控制一下局面。
这时却听宋母带着哭腔说:“你这傻孩子!你究竟在想什么!你就算不为了我和你爸,你为了月明好不好!”
宋月渠一脸不可置信:“你居然敢提月明!”
宋母也崩溃了,大声吼着:“我为什么不能提!她是我女儿!你以为就只有你们姊妹情深吗?她也是我身体里掉下的肉啊!”
可面对宋母这样的质问,宋月渠神色不变,仿佛这话已经听过无数回了。
宋月渠转过脸:“把她弄走,我不想再看到她。”
郑越看着宋母哭到发抖,犹豫了一下。
“把她弄走,我什么都说。”宋月渠笑了起来,“这事儿你们做的真恶心,但是你们赢了。”
吴舟走了进来,不知道宋月渠怎么就想通了,有些后怕的拍了拍郑越的肩膀:“做的好。”
“啊?哦!”郑越今天实在是太迷茫了。
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呢?宋月渠眯起眼。
那是个很平常的中午,宋月渠这人不怎么爱睡懒觉,但是那天中午实在是睡得太舒服了,闹钟响了两回她都不想起床。
宋月渠撩开帘子看了看,宿舍就只有她一个人,另外三个室友好像下午没课,约着一起去看电影了。
好烦,下午还是逃课吧,再睡会儿。宋月渠这么想着,却在床上翻了十分钟,没了睡意。但是已经决定逃课了,宋月渠就摸出手机刷刷微博看看淘宝。
过了有一个小时,李巧仁忽然回来了。
“好嘛好嘛,我知道啦。”李巧仁一边说着一边关门。
宋月渠本打算跟她打声招呼,一听李巧仁在打电话,便暂时没有出声。
李巧仁将买的卫生纸什么的随意扔在地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到宿舍了呀。”李巧仁拽开马尾辫,按了按头皮,然后开始脱鞋子,“头发扎的太紧了,揪的好疼……哼,你在那么远的地方,怎么给我揉揉!”
宋月渠将注意力转移到微博上,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大约又是她的哪个好哥哥。
虽然宋月渠没有偷听别人电话的爱好,但声音却不住的传到耳朵里。
李巧仁一边卸妆一边肆无忌惮的大笑。
吵得很。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啪嗒”一声,李巧仁把用完的、湿漉漉的化妆棉砸到垃圾桶里。
“你能不能别提宋月渠?烦不烦啊,一直问问问!你找我就是为了打听那个臭□□吗?没错,她就是臭□□!你不知道她聊骚聊了几个男的,有老有少!也就你们几个傻,看着人家长发飘飘就以为她是仙女!”
后面的话不堪入耳。
宋月渠仰着脸躺在床上,看着月亮图案的账顶,面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李巧仁趿拉着拖鞋去了卫生间洗漱,宋月渠翻身坐起来,撩开床帘,冷冷的向下看着李巧仁的座位。
□□是吗?
李巧仁的化妆镜刚好照出了宋月渠的脸,宋月渠抬手摸了摸脸上那颗痣,挑了下眉。
那晚宋月渠没有睡觉,等室友们睡熟后,她坐在床边,垂着腿,盯着对铺的李巧仁。
有了那次的经验,宋月渠在心中轻松的勾勒出一个计划,如果成功,她将全身而退。
一想到那血液飞溅的场面,宋月渠心中忍不住的雀跃。
生命流逝的模样真是美丽又浪漫。
凌晨4点,宋月渠毫无睡意,拿起手机买了Bose头戴式降噪耳机,店里最贵的那款——营造专属的听觉空间,详情页面上这么说。
一个多月后。
“巧仁,去超市吗?”宋月渠一边整理书包一边问,“想买点零食。”
其实李巧仁是从内心深处真的对宋月渠不感冒,但是她左右看看,另外两个室友不在,宋月渠的确找不到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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