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照顾我们的容兮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护他一世周全。”说完,萧晴就撒手人寰,余留厉王哭的像个孩子,好像全世界都不要他了。
“父王,绾绾姐姐说了,只要你投降,她就请求皇上,保你一命的。”曲容兮再是怨恨曲南风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但他终究是他的父王,那个打小就特别宠溺他的父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最后我曲南风竟是栽在了你个黄毛丫头手里。”厉王闭眼,铁血男儿竟是留下一行清泪,在容兮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彻彻底底地败了。他是她的孩子,他和她唯一的血脉。他答应过她要护他一世周全。他叱咤一生,对谁都是冷心相待,唯她,无论代价是什么,他定不食言。
“皇兄,南风只求你能善待容兮,护他一世周全。”他从未对曲轩低过头,但为了他的儿子,他愿意低这一次头。
“来人,厉王关押天牢,听候发落。李仁勾结厉王,意图谋反诛九族。李贵妃削去妃位,其子曲昇意图谋反,削去皇子之身,同贬为庶人,关押天牢,听候发落。众爱卿受惊了,先行回府,今日之事,外传者,诛!”皇帝毕竟是皇帝,虽九死一生,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等叛军被抓压下去后,皇帝把太子、萧昱、曲洛白、曲临、司哲和司绾绾留了下来。
“丞相,你生了个好女儿呀!今日若不是她最后危急关头救朕一命,恐怕是——”皇帝看着司哲感慨道,他虽不怕死,但这万里江山落在厉王手里,他是不放心的。
“皇上谬赞,绾绾,还不快见过皇上。”司哲为官多年,深谙为臣之道,尽管今日是他家绾绾最后救了皇帝,但礼不可废。
“臣女司绾绾见过皇上。”司绾绾自幼有嬷嬷教习,礼仪自是端庄得体。
“绾绾,早在你与楚国公主比试那时,朕就觉得你是个不一样的女子。今日,多亏了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和朕说。”皇帝见司绾绾并不居功自傲,丞相有个好女儿啊。
“绾绾只求皇上能留厉王一命,因为这是臣女给容兮的承诺。”司绾绾深深地朝皇帝一拜,萧昱潜伏回京后,她便也瞒着众人偷偷回京。昨日她睡不着,夜游至皇宫附近,发现有淡淡的火药味,果不其然有人在皇宫埋炸药。为了不暴露明日的计划,她不能阻止他们埋火药,而且那么多火药,她也来不及销毁。情急之下,她想到了容兮,那个很黏她的孩子。
定不负卿
也算老天都站在他们这一边,容兮当初就一直住在萧昱家,后来竟是偷偷尾随她,发现他后,无奈之下只得把他一同带入京中,安置在城内她家的私宅里。她昨晚回去后,就去找了容兮。
“容兮,你父王给整个皇宫都埋了炸药。”司绾绾头疼地看着曲容兮,她知道,她接下来地请求可能会让他为难。
“什么?父王疯了吗?他是要所有人给他陪葬吗?”其实他一直知道父王在密谋一些事情,有次他在家里偷偷听到过。这一天,还是来了吗?
“容兮,绾绾姐姐希望你明天可以,可以成为最后压制厉王的那个人。”
“好,但绾绾姐姐,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只要绾绾姐姐能做到,一定帮你完成。”
“明日,希望你最后求皇叔,保我父王一命。容兮不希望没了母妃,再没了父王。”
“好,绾绾姐姐答应你。”司绾绾把高出自己小半个头的曲容兮抱在了怀里,希望这样能给他一点温暖和一点力量。
“绾绾,你起来,朕答应你。此外,容兮啊,即日起你承袭你父王的爵位,但你年纪尚还小,家中没有长辈照顾,可愿进宫里来。”他虽不喜厉王,但他儿子容兮,他还是喜欢的。
“皇叔,我想日后跟着表哥,等我成年了再自己搬回王府。”那样,他就可以跟着表哥一起去找绾绾姐姐了,别以为他年纪小,不知道表哥的心思。
“也好,萧昱,以后容兮就交给你们萧家了。他是朕的亲侄儿,务必照顾好他。”皇帝郑重地嘱咐萧昱道。
“是,皇上。”他还能不知自家表弟心里那点小九九,不过,看在——也罢,他这小弟也蛮可怜的。
“洛白,这次有你的功劳。秋试成绩已出,你拔得魁首,又立了功,命你掌管工部,好好辅佐太子。”皇帝看着自家亲弟弟和侄子,心下安慰。
“是,洛白定不负皇叔所托。”他是谋取到了功名,但当初让他下定决心入朝为官的人却被他弄丢了。
“太子,即日起你就接任李仁首辅的位子,掌管工部和刑部。有什么不会的,就多向丞相请教请教。”他这个儿子,是该挑起大梁了。
“是,父皇。”
“萧昱,此次你功不可没。在京城追查厉王一事许久,你可有什么求的,朕都应你。”皇帝看着萧昱,满是欣慰。能力出众就算了,还长得一表人才。
“皇上,臣别无所求,只希望皇上给我和绾绾赐婚。”他答应过绾绾,等厉王一事结束,他就向她提亲。
“你小子。想不到这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但萧昱,朕早就许诺绾绾婚嫁自主权,你还是自己问问她的意思吧,正好今日她父亲也在,可为你俩的婚事做个见证。”皇帝没想到这萧昱向来随性,如今求起爱来,竟是这般大胆呐。
“绾绾,你可愿嫁与我?从此天地山川,红尘万丈,都有我陪你,我们一起看山间月、林间花,一起享这日月星辰,四季悠悠。我萧昱,在此起誓言,此生惟愿绾绾一人,定不负卿。绾绾,你也愿意?”萧昱满眼尽是温柔。
“我愿意。”司绾绾满是欢喜地回应着眼前人的求婚。
“好啊,郎有情,妾有意。既如此,朕就为你们二人赐婚。丞相啊,恭喜你有个好女婿啊。”
“是啊,多谢皇上为我家绾绾赐婚。”他能说什么?他好好的女儿就这么被拐走了,他要告诉夫人,哼!
“绾绾,此次你得算头等功。朕封你为公主,赐号安平,特许从宫中出嫁。”他是越看这绾绾越喜欢,可惜了,不能成为他皇家的媳妇。
“谢皇上!”司绾绾是真没想到,她最后竟然被封了个公主,安平公主,嗯,挺好。这样以后每个月她都有俸钱拿,真是妙啊。
等司绾绾回府后,就被叫到书房问话。
“绾绾,你和爹爹说说,你是何时与这萧昱生了情分?”司哲回府后,就迫不及待地把女儿抓过来问话。
“爹爹,我幼时就与昱哥哥情投意合了,我那时不就和你说过长大要嫁给昱哥哥的嘛。”司绾绾抱住自家爹爹的胳膊,撒娇道。
“看来你娘信中说的是真的,但那只是儿时情分。如今呢?”平心而论,萧昱确实不错,但他就是舍不得他家女儿啊。一想到他家女儿要对另外一个男人撒娇,被另外一个男人宠着,他这心里就不高兴。
“爹爹,绾绾是认真。此去锦城,我与萧昱相识,那时我并没有记起小时候的事情,但我还是爱上了他。因为他懂女儿,他知道女儿不喜拘在闺中,他也了解女儿的脾性,更重要的是他愿意陪着女儿做任何女儿喜欢的事情。就像您对娘亲一样,他对我亦是如此。”司绾绾认真的道。
“罢了,你喜欢就好。爹这就写信去锦城。下个月你就结婚了,我得让你娘,你祖父和祖母都快些回京来。你先回去吧。”看来他这女儿是动真情了,虽然他不想承认,但那萧昱看绾绾的眼神确实和他看珍儿的眼神如出一辙,这个女婿,他认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王府里,曲临也抓着曲洛白在问话。
“洛白啊,这是怎么回事?你与绾绾她——”曲临实在想不明白,这好好的媳妇儿,怎么说没就没了。
“父王,是我不够懂绾绾。此事,今后就不要再提了。”他今日听了萧昱求婚的那番话,他才知绾绾竟是那般自由自在的女子,的确,这皇家规矩颇多,不适合她,不适合她那般有灵气的女子。
这厢,萧昱带着曲容兮回了京都萧家,这里是曲容兮母妃萧晴自小长大的地方,也是萧昱幼时未曾出军前住的地方。
“祖父,朝中之事陛下不让外泄,但您应该也猜到一二。以后容兮就跟着我们萧家了。”萧昱拉着曲容兮拜见上首虽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者。
“容兮,快来,让祖父看看。”萧镇把曲容兮叫到跟前,仔仔细细地看着,模样还是像她娘,哎,他薄命的晴儿。
“容兮,你就住你娘以前的院子,以后祖父和你表哥就是你最亲最亲的人!”
“祖父!”到底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郎,如今又失了最后的至亲,见着久逢的亲人,自是泣不成声。
翌日,尽管宫中消息封锁严格,但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民间议论纷纷。最后皇帝不得不发放声明,说是宴请百官时,有贼人杀入宫中,幸得宰相之女舍命相救,特封安平公主。
辰时左右,天牢内。
“容兮,你日后就好好跟着萧昱,他会好好照顾你的。”厉王坐在牢中,满目颓唐。
“父王。”曲容兮见自己父王这样,除了叫一声父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从母妃死后,就很讨厌父王,要不是他纳了那个小妾,母妃也不会死。但不管他怎么胡闹,父王都没有怪罪过他。
“容兮,你是个好孩子。今日这一切,没有谁对谁错,你以后要好好活着,这不仅是父王的心愿,也是你母妃的心愿。父王这一生,只爱也只爱过你母妃一人,你回去吧,父王累了。”他要去找他的晴儿赔罪了。
曲容兮耷拉着脑袋往外走,但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赶忙往回跑,果然看见曲南风含毒自尽,趴在地上,嘴里有大口大口的鲜血往外吐。
“父王!父王!”曲容兮拼命地拍打着铁制牢杆。
等在门外的司绾绾和萧昱听到声音,赶紧往里跑,就看到曲容兮跪在牢笼外死命地哭着喊着。
司绾绾何曾见过这般生死离别的场面,走过去蹲在地上,把曲容兮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
“容兮,以后绾绾姐姐也是你的家人。你父王只是累了,他去找你母妃了。他们会一起在天上看着你长大的。”
曲南风弥留之际,好像又看到了他的晴儿,只有他的晴儿才有那么美丽的一双杏眼,还会对着他说:“南风知我意。”
厉王自缢牢中的消息皇帝很快就知道了,虽他犯下大逆不道之事,但他毕竟是他兄弟,人都死了,还能计较些什么呢?最终还是已王爷的葬礼将他下葬,入皇陵。
在百姓看来,是厉王病死徐城,皇帝念及兄弟情谊,将遗体移到京郊皇陵入葬。但在知情人眼里,就是皇帝宅心仁厚,即使厉王谋反,也还是顾及天家情谊。
自厉王下葬后,曲容兮就越发地粘着司绾绾,司绾绾母爱泛滥,自是很照顾曲容兮,于是,萧昱被冷落了。没错,他已经被冷落有一阵子了。
他想带绾绾去游街,就家伙就故意凑过来说:“绾绾姐姐,你们去吧,容兮自己一个人不会伤心的。”说着说着,他就开始流泪,这家伙明显不讲武德啊,不是说不伤心吗,哭什么?于是,绾绾就带她一起去,然后就变成了他们两个游街,他在后面跟着,看着他们有说有笑。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他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好在今日,他的机会终于来了。既然他得不到,那就兄弟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的明媚
“绾绾,你该回去了,今日岳母和祖父祖母不是要回来了吗?我来陪着容兮就好。”
“昱哥哥,你改口得可真快呀。”司绾绾发现自从她和萧昱确认婚约后,他就变得格外地爱吃醋,比容兮还爱粘着她,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他?
等萧昱送走了司绾绾,转身就对曲容兮道:
“容兮,你应该叫绾绾表嫂知道吗?”
“我不,我就要叫绾绾姐姐。”曲容兮一般只有司绾绾在时,才敢不听表哥的话,但现在他又发现了一个护命符,外祖父。表哥要是敢打他,他就去找外祖父告状。
这厢,司绾绾回府后没多久,周氏就带着司礼和杨氏回了相府。
“娘亲,祖父,祖母绾绾好像你们呐!”司绾绾见亲人回来了,跑过去一手拉着娘亲,一手拉着祖母。
“你呀,都是快成亲的人了,也不知道稳重些。”周氏早就收到皇帝赐婚的消息,萧昱是个不错的女婿,她是越想越满意。虽说萧府现今就他和他祖父还有曲容兮,绾绾嫁过去没有公婆,但往后少了和婆婆相处的磨合,她就是萧府的女主人。她家绾绾本就随性惯了,她以前还总是担心绾绾出嫁后,难免被拘着,如今倒是不用担心了。那日萧昱求婚说的话,老爷都写在信中了,日后,绾绾定是幸福的。
“走走走,有什么话啊进屋说,今晚家宴,绾绾你派人去传信,把萧昱和容兮也叫来吧。”萧昱虽是他司礼的学生,品行也皆极佳。但如今变了身份,自然要好好敲打敲打,他这做祖父的才放心。
司哲听见自家老爹的话,心里直叫好,和他想一块去了。
等傍晚萧昱拿着礼品带着曲容兮来时,就感受到司礼和司哲对自己的眼神问候,倒是曲容兮和众人问好就屁颠屁颠地绾绾姐姐长,绾绾姐姐短的叫着。
“小王爷,你怎么叫绾绾姐姐啊?”杨氏有些不解。话说,这曲容兮已被封为容王,但大家见他年纪尚小,关系近的私下里,便都叫他小王爷。
“绾绾姐姐已经被封为安平公主,那么就是皇家中人,我自然得叫她一声姐姐。姐姐的祖母就是我的祖母,以后我也叫您祖母。”这是前日外祖父教他的,这样以后表哥就再也不能阻止他叫绾绾姐姐了。
曲容兮是个机灵的孩子,见大家被他逗笑,趁热打铁,亲亲热热地又叫了声:
“祖父、伯父、伯母。”
萧昱见此,心里直呼今日到底是他来见绾绾家长的,还是这小子来认亲的?
“行了,大家都快些入座。”司礼摆出大家长的威严,他今日还要灌醉这小子呢!旁人不知,他这个做师父的可是知道,这小子沾不得酒。他有次误饮了他的桂花酿,硬是拉着他说了半宿的胡话,什么他喜欢绾绾妹妹啊,以后要娶她啊。如今看来,那哪里是什么胡话,这小子竟然那么早就敢打他家绾绾的主意。
酒过三旬,司礼和司哲支开了所有女性外加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曲容兮,接下来,是他们男人的战场。
“娘亲、祖母,萧昱他一个人要不要紧?”司绾绾记得,萧昱沾不得酒,但今日爹爹和祖父给他的酒,他竟是喝得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