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抢到,张春兰也笑呵呵的“没关系,就是一个寓意罢了。”
姜渔晚:……
“好了,你去忙吧,一会开宴了。”张春兰催促着。
新娘接回来,先是送到新房休息,等到吉时到的时候在出来拜堂。
这个时候姜渔晚就在厨房忙碌的炒菜,倒油,下大料,姜蒜,辣酱,倒入甲鱼,萝卜……翻炒起锅。
时辰差不多,村里的人也帮着上菜,站在高凳子上将蒸笼端下来,鲫鱼浇上糖醋汁,撒上切好的葱丝,四喜丸子浇上淋上汤汁,撒上葱花。
咸烧白和糯米夹沙肉倒扣到另一个碗中,刚刚蒸好的五花肉软糯可口,肥而不腻。
咸烧白撒上葱花,糯米夹沙肉则撒上白砂糖,最后再点上几颗枸杞。
炖了好久的肘子从锅里捞起来,色香俱全,装在大瓷盘里,肘子软糯绵弹,最后淋上酱汁和葱花,上菜。
香味扑鼻,孩童馋的大哭,只是新人还要拜堂,被家里大人拉着不能动筷子,一时哭的更伤心。
堂中,司仪穿着喜庆,头戴喜帽,笑得像一朵盛开的桃花“新人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司仪示意新郎领着新娘回去,又大步出去“多谢各位邻里乡亲来参加刘家的喜筵,诸位请用膳,定要吃好喝好,心情好!”
“好!”响起雷鸣般的叫好和掌声,接下,便是推杯换盏,好不欢快。
将最后一样菜炒好送出去,姜渔晚捶捶背,寻了一个凳子坐下“怎么不去吃饭?”
千里从外面进来,姜渔晚连忙站起来,看了眼外面“公子怎么还没有入座,是没有位置了吗?刚好刘叔给我们单独准备了一桌,我们去吧!”说着一溜烟跑出去。
千里一时有些无奈,但是人都走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提步跟上去。
“姜姑娘来了,快坐!”这一桌就是来帮忙的人坐的位置,还没有开动,等姜渔晚坐下,几人就开始动筷子。
鼻尖传来酒味,姜渔晚看她们喝酒喝的高兴,生怕又像昨天一样开玩笑,不过好在今天她们都记得一会还要忙着收拾桌面碗筷,都是点到即止,为此不由得松了口气。
吃了一半,新郎又带着新娘过来敬酒,看到千里又看看姜渔晚一时不知道怎么介绍,只能硬着头皮说“这是姜姑娘的朋友。”
新娘腼腆一笑,跟着夫君一道举杯,千里和姜渔晚连忙跟着举杯。
“今天多谢大家帮忙,吃好喝好!”刘平领着新娘又往另外一桌走去。
等到宴席散去,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们都帮着把用过的碗筷收起来,只等姜渔晚她们拿进厨房清洗。
晚上还有一顿饭,不过就比中午要简单许多,几人把碗洗好,姜渔晚从柜子里拿出一大把粉条泡开,又和他们一道择菜,忙完也不过下午时分,离晚上开饭还有好些时候。
“姐,我们去河里抓螃蟹吧!”姜云生和张未跑过来说道。
“螃蟹?”姜渔晚眉头微动“冬天螃蟹都藏在洞里面,不好抓!”
“不嘛,我们去抓嘛!”姜云生拽着姜渔晚的手撒娇的摇晃。
姜渔晚拿他没办法“行,没抓到,不要哭。”
“我才不会哭了!”
走出刘家院子,外面还有几个孩子在那里等着,姜云生拉着张未过去,高兴的比划“姐,我们在沟儿坡那里等你!”说完,几个孩子就跑远,散养的狗也兴奋的追在后面撒欢。
姜渔晚摇摇头“公子,你去吗?”
千里点点头“嗯,去抓螃蟹不带东西装吗?”
闻言姜渔晚又是一笑“你可别听云生说,冬天的螃蟹哪里有那么好抓,他们就是去玩。”
知道孩子们去沟儿坡抓螃蟹,反正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暂时没有什么农活要忙,爱凑热闹的大人都跟着过去,等到沟儿坡的时候,岸上的人比沟里的石头还要多。
石头村背靠山,旁边还有一条唤作沙河的大河蜿蜒而过,沟儿坡这里的小沟就是那大河的分支,只是在冬天枯水期,沟里只有沟底的浅浅水流,连大点的石头都盖不过。
大人们站在岸上,孩子们不怕冷,脱了棉鞋赤.脚下河,冷水刺骨,冷得他们大声叫唤但也没有谁起来,反而还兴奋的开始搬石头。
螃蟹一般住在石头缝下,不过冬日它们则住在挖的洞里,一连搬了十多块石头也没有见到螃蟹,孩子早就玩儿上劲,开始撸起袖子准备去掏边上的洞。
不过还没有动手,就被自家母亲叫住,冬天的衣服可不容易干,去掏洞难免会弄脏衣服“兔崽子,你赶紧给我起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螃蟹没捉到,反而还被拉上去不准玩,剩下的孩子们就老实许多,沿着沟乖乖的搬石头。
“抓到了,抓到了!”张未举起手,只见他掌心放着一蚕豆大小的螃蟹。
“哈哈哈!”
“好小,不够塞牙缝啊!”
张未脸色涨红,反驳着“可是我抓到了啊!你们还没有了!”
“我也抓到了!”比蚕豆大了些。
张未气鼓鼓“云生,走,我们抓只大的给他们瞧瞧。”
岸上,千里注意着岸边湿滑的青苔,一边注意着姜渔晚的神色“你想去抓螃蟹吗?”
姜渔晚摇摇头“冬天冷,不去,要夏天的时候螃蟹出来晒太阳,那会才好抓!”
千里一笑“你倒是经验丰富”
姜渔晚脸红“螃蟹很好吃。”
“嗯,广陵湖的螃蟹很好。”千里说道。
广陵湖,姜渔晚好像在镇上赶集的时候听过,好像是很远的地方“如果有机会去就好了。”
“会的。”千里小声地说道。
那边孩子们又沸腾起来,他们终于抓到一只大螃蟹,不过也是今天唯一一只大的螃蟹,后来就再也没有抓到了。
刘家又来人请众人回去,螃蟹只有一只,孩子们最后还是将其放了,等明年夏天的时候再来抓。
吃完晚饭,再将锅碗瓢盆收拾好,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不过看吹的风,这月亮估计也很快就要被乌云遮去。
“我明天一早要离开一趟。”关上院门,千里说道。
姜云生好奇的望着千里“还有几天就过年了,铁胳膊,你能不能赶得上回来吃年夜饭啊?”
姜渔晚拍拍他的脑袋“怎么说了?”有对千里歉意一笑“不急的,公子的事最重要。”
千里握着手,松开又握紧,姜渔晚咬咬唇瓣“公子明天要出门,早些休息吧!”说完,径直去了厨房。
半夜,姜渔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坐起身,来到柜子边上,打开,里面放了一双早就做好的棉鞋,冬日寒冷,出门在外的,得穿暖和些才是。
听着隔壁的动静,渐渐平静,千里也闭上眼睛,到时候解决那些事再说吧!
就听姜渔晚那边的房门打开,脚步声一直来到自己门前,姜渔晚抬手想敲门,但想着这个时候,说不定千里已经睡着了,刚想把鞋放在门口就走,千里就把门打开了,目光落在姜渔晚手上“鞋子,给我的吗?”
“是!”夜色昏暗,姜渔晚看不清千里的脸,将鞋子送上前“公子要出门,把鞋子带上,好有换洗的,虽然不好看,但是穿着走路很舒服。”
千里嘴角微勾“我听他们说,未婚女子不能轻易给男子送衣物鞋袜,若是送男子鞋袜就是有倾慕之意?”
姜渔晚“轰”,耳朵滚烫像是要炸开,拿着的鞋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后,往千里怀中一塞,捂着脸回了房间。
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早上,姜渔晚起来时,屋子里静悄悄的,犹豫片刻,姜渔晚还是来到千里门前抬手敲了敲,没动静,推开,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心下有些失落,不过…他说要回来的。
进入腊月二十四,就要开始打扫卫生,得将屋子里里外外的灰尘蛛网都打扫干净,迎新年。
把姜云生叫起来吃饭,姜渔晚就拿着砍刀出门了,山脚下的竹林是公家的,去的时候遇到好几个砍竹子回来的人,简单打过招呼,姜渔晚也过去选了一根笔直的竹子来砍。
砍倒下的竹子去掉竹桠枝,再砍掉竹尖,刚才的竹桠又做成一个草把子绑在竹子一头,便扛着往家里走。
回到家的时候,姜云生正拿着一把木剑练武,千里曾给姜渔晚说过,姜云生在习武一路上很有天赋。
“姐!”姜云生看到姜渔晚,急匆匆跑过来“铁胳膊走了,怎么都不让我送送他。”
姜渔晚摸摸他的脑袋“去拿扫帚,我们今天扫尘。”
“好!”姜云生跑过去把剑放好,拿起屋檐下的扫帚就开始扫院子。
姜渔晚则在厨房门口拿了一件围裙又戴上头巾“云生,我先去打扫屋子里的蛛网,你扫了院子就进来扫地。”
“好,姐姐你去忙吧!”
“嗯!”拉拉头巾,确保房顶上的灰尘不会落在头发上,举起竹竿,另一头绑的草把子将屋顶结的蛛网还有积累的灰尘都扫落下来。
扫过的屋顶一下子焕然一新,扫过自己的房间,姜渔晚又挨着将堂屋和另外两个房间扫干净,最后又去打扫了杂物间,厨房和后院养猪养鸡的棚子。
忙完回到前院,姜云生已经扫完院子,将屋子里的灰尘也打扫的差不多了。
姜渔晚也不歇着,端起一盆水进屋开始擦桌椅板凳,最后拆下被褥和床帐“云生,屋子里的灰尘你不要打扫出去,等我把衣服拿去泡上就回来。”
“好”姜云生吭哧吭哧的扫地。
到了井边,村里许多人都围在周围洗东西,姜渔晚抬头看看天色,也不知道下午会不会出太阳。
打起一桶水倒进盆里,用棒槌将皂角捣出沫,最后和衣服一起揉搓起泡“张姨,你帮我看着一下,我回去一趟。”
张春兰点点头“去吧!”
回到家,姜渔晚将屋子里的灰尘装进铲子里,又从堂屋的柜子里取出三炷香三张纸钱就往外走。
顺着田间小路一直往前,走到交叉口的位置,姜渔晚将灰尘倒在路边,又在上面压上三张纸钱,最后插上三炷香,这是民间传下来的老习俗了,寓意着将一年的不好送出去,迎来新的好的事。
回到家,姜渔晚拿出一根长长的麻绳,一头绑在柱子上一头绑在柿子树上“云生,我去洗衣服,你把家里都打扫干净!”
“知道了!”姜云生在后院扯着嗓子回答道。
冬天的井水打上来有一点温热,并不冷,姜渔晚用棒槌挨着把衣服捶洗一遍,又揉搓几次才开始打水起来清洗。
“哗啦!”
“你干什么?”
“王婶子,你疯了!”
姜渔晚险避开兜头一盆污水,但是洗干净的衣服保不住,必须重新洗一遍,张春兰一把把姜渔晚拉到身后,上前重重一推王大婶子“你敢泼水,你个老东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谁说我泼水了?谁看到了?”王大婶子叉腰,眼睛瞪的极大,周围的妇人不敢说话,低头洗着衣服。
“是啊!谁都没看见!”姜渔晚反手把盆中泛着泡的混浊污水泼了王大婶子一头“谁看见了?”
污水从头淋到脚,王大婶子不可置信“姜渔晚,我杀了你!”扬起棒槌挥过去。
张春兰正准备挡就被姜渔晚截住,王大婶子见棒槌被姜渔晚拿捏住想要抢回来,谁知姜渔晚握得极紧,见她要抢回去,往前一推,王大婶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地上横流的水和着泥将她弄的狼狈不堪。
王大婶子哪里受过这些气,向来只有她打别人的,结果今天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制住了“姜渔晚!”
姜渔晚一挑眉,上前一步踩住她的心口“我可从来没招惹过你,是你自找的!”
“姜渔晚,放开我…唔!”姜渔晚抓了一把泥糊在王大婶子脸上“怎么样?”
王大婶子眼里气得冒血丝,也生出一股蛮力,拉着姜渔晚的脚一推,翻身爬起来就要反击,张春兰见势不对“快,拉住她们!”
都要打起来了,妇人们也不在围观,拉的拉,劝的劝,王大婶子拳打脚踢“张春兰你个cf,你眼瞎吗?是姜渔晚先动的手,她!”
“去叫吴家人来,快!”
姜渔晚听到她辱骂张春兰脸色更加难看“我先动手?你心里有数,不服,不服我们来打过,我姜渔晚拼着不要这条命,也要你付出代价!”
说话间已经冲到王大婶子面前,姜渔晚眼中的杀气,王大婶子满腔的怒火也被这阵仗吓的消了下去,她不像姜渔晚那么不要命。
等到吴家来人,王大婶子已经气消,伴随着的就是衣服被打湿,全身冷到发抖“姜渔晚,我们走着瞧!”
“这?”
吴实是个老实人,看到这副场面不知道作何反应,张春兰才过去“你家那位发难晚晚,你把衣服端回去,熬点姜汤莫要病了。”
“哦哦!”吴实当然知道,自家那位媳妇是有多恨姜渔晚,过去把盆端起来就去追王大婶子。
张春兰叹了口气,回到姜渔晚身边“晚晚。”
“姨,你放心,我没事,就是得重新洗一遍衣服了。”
“我帮你!”
“不用,张姨还有那么多衣服,我自己来。”
等到把衣服重新洗过,已经临近中午,太阳也终于露出了全貌。
将洗好的衣服被褥还有床罩挂上绳子上晾晒,姜渔晚才得以歇下来,不过她没有坐多久,又去厨房做饭。
姜云生乖巧的烧火,刚才他听张未说姐姐大杀四方的状绩,要是自己快些长大就好,自己就可以挡在姐姐面前。
中午煮的是米酒荷包蛋,吃的时候姜渔晚不由得发神,她怎么没想到当时问问他什么时候走,给他煮碗荷包蛋,他还没有吃过。
想到这又笑着摇头,没关系,回来煮也是一样的。
吃过午饭,姜渔晚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被褥换上,床帐子也挂上干净的,大扫除也终于告一段落了。
“姐,我们来剪窗花吧!”姜云生从柜子里拿出前些日子买的红纸。
窗花镇上也有卖的,可是自己买红纸做又要便宜很多,所以年年姜家都是买红纸回家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