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好心, 只是当时看见蓉蓉给喂卫凛的都是一些平日她自己不那么爱吃, 时常吃剩下的糕点,而且当时他进去时,依旧没有闻到药的味道,可想而知邵蓉蓉至今都不曾给卫凛上药, 当时他还隐隐察觉木箱里有震颤, 应该是卫凛的伤口导致烧起来了。
得知邵蓉蓉其实不像以前那样爱护卫凛,这个认知让他高兴, 同时, 他不想他太快被饿死,只因为最近秀恩爱秀上瘾了, 他这么快死了多无趣呀。
慕容彻离开丽华宫时,脸上浮现出的显然是一抹胜利的笑。
而此时盥洗室内的邵蓉蓉显然急得手忙脚乱起来。
都是因为她大意,再加上害怕男人, 所以一直没有好好观察到他其实身上大多数伤都陷脓了,还发起了高热。
现下,人躺在箱子里烧得晕晕乎乎的,昏迷不清醒之时,口中软布被拔开,他立马无意识牢牢抓紧她的手,不停低唤着“蓉蓉”。
邵蓉蓉起先手被他抓住,吓得浑身震颤,差点要大叫出声。
后来听他不停地喊她名字,听着听着,她莫名镇静了下来。
“不怕的...不怕的...邵蓉蓉,你一定要克服这一关,不然你永远也没办法恢复记忆...”
她一边鼓励着自己,一边抖着手去触碰卫凛的额头。
果然,他的额头比握住她的手还烫,他高热了,还不知道烧了多少天了,这些天还一点东西都没吃。
邵蓉蓉赶紧想办法将英娘偷偷喊来。
英娘看见她在盥洗室藏男人时,吓得脸色都紫了。
“女...女郎...陛下他那么小心眼,又那么专宠你,得知你这样做,岂不是要让一整个大周的人陪葬?”
“快!我们赶紧想办法将此人丢出去,就说他是逆贼,误闯了你的殿室...”
“不!不行,英娘,你帮我救救他。”邵蓉蓉拉住了英娘正欲将箱子里的人外推的手。
“你...你说真的?”英娘再三道。
邵蓉蓉点了点头,“我要救他,他大概能帮助我恢复记忆。”
因为卫凛的病起得汹涌,殿内除了英娘,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所以,邵蓉蓉即便是害怕,也不得不强忍着靠近卫凛。
邵蓉蓉忍着恶心给卫凛松解绳子,和英娘一起给他擦拭溃烂的伤口时,无意中从他颈项间发现一条编法独特的绳圈。
这让她想起,以前在充国的时候,有个特别疼她的乳母,她也会这种编法的绳圈。她记得她进帝台时身上明明还戴着的,也不知为何失忆醒来后就不见了。
“这项绳是你自己编的吗?”邵蓉蓉问。
卫凛泡在用以降温的冰水中,喘息着看向邵蓉蓉,声音憔悴,“你忘了吗?这是你亲手编的...”
邵蓉蓉愣了愣,这时她忘记了要害怕男人,直直地盯着卫凛看,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我...为什么要给你编绳圈啊...”
“这叫如意结...我小时候的乳母...给我编了一条,后来...她被派去伺候我未婚妻去了...我...我的那条不见了...然后有一天你遇见我...说...说你也会编,就给我编了一条...”
卫凛眼睛一直在盯着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邵蓉蓉惊讶道:“巧了,我小时候的乳母也给我编了一条,后来我见这绳结好看,缠着让她教我编了。”
“这个...真的是我给你编的吗?”邵蓉蓉疑惑道。
阿彻不是说他曾经想强`辱她吗?她怎么会给坏人编绳呢?又或者是...给他编绳之前不知道他是坏人,后来才使坏的?
“你...都忘了吗?”卫凛黯然道。
“不,我只是有点小事情记不住了!”邵蓉蓉连忙防备道,她可不能让他知道她失忆了,一旦被坏蛋得知她失忆,不就会趁机利用她了吗?
“小...是小事情吗...”泡在冰水中的卫凛脸色更寡淡了,垂下眸,身体烧得更严重了,冰水都差点捂热了。
英娘拭了拭水温,赶紧道:“快!女郎!边上的冰,再多加点!要及时降温不然有性命危险!”
此时紫圣殿上,刑狱司将几个拷打得血淋淋的囚犯拖来大殿上。
“启禀陛下,此几人都是珂玉处綄衣的老宫人,还有一些是守北直门的侍卫、鸭寮园的奴隶...”刑狱司长霍流年道。
“她也是其中一员?”慕容彻从王座下来,缓缓地走到一个蓬头垢发,被抽打得浑身鞭伤的老宫人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