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记——小春贤
时间:2022-05-01 09:17:09

  自她入宫以来,恍恍惚惚竟也过了这么多年,家族沉浮,命运多舛,她的前途从来不曾由自己做主,每回在陷入绝境之间,都是这个人犹如神兵天降出现在她身边。

  谢宝扇最不爱流泪,可是听到李善对她的表白,泪珠就簌簌掉了下来,她哽咽说道,“是我离不开殿下才是,就算知道你我二人不该走得太近,又忍不住一再的靠近殿下。”

  李善抬起头,他看到谢宝扇泪流满面,她的眼泪就像是滴在他的心尖儿上,让他心酸不已,谢宝扇和他十指交握,她哭着说道,“我是死过一回的人,外面的流言蜚语我未必不知,可我顾不得了,我喜欢殿下,要是没有殿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善看着她,他心想,他们是走了多少弯路,才各自肯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他低头轻吻着她的眼睛,舔去她微咸的眼泪,谢宝扇不禁一阵颤栗,连哭也忘了。

  此时此刻,世俗的一切都已无关紧要,李善的眼里唯有谢宝扇,他将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而后掠过她的眉眼,鼻尖,耳朵,又落到柔软她的嘴唇上。

  “你今日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不要离开我,不准离开我,听到没有?”

  他亲吻着谢宝扇,又一再的跟她确认,只要谢宝扇没有及时答复他,就会被他惩罚性的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最后,这个亲吻越来越深,谢宝扇起先只能被动接受,后来她尝试着回应,李善顿了一下,随后,他的攻势像是狂风骤雨,彻底将她淹没。

  温柔的月色从窗格里投入进来,这一夜还很漫长。

  

 

176    摄政王爷留宿墨水堂这……

  摄政王爷留宿墨水堂这个消息, 不出几日就传遍朝野,起先不过是私下议论几句,毕竟谢宝扇和摄政王关系暧昧, 无论是宗室还是朝臣,有不少人都心中有数,只不过无人敢点破而已。

  谁知有几个酸腐文人,原本就对谢宝扇干政不满,便做了几首打油诗来暗讽谢宝扇,偏巧被端王府的二公子听到,那些文人骂了谢宝扇倒也罢,话里话外把皇室的人也顺带骂上了, 二公子年轻气盛,经不得挑拨, 指使家人把他们一顿胖揍,这些文人岂肯善罢甘休, 一怒之下告到京兆府。

  自从前两年出了科举舞弊案,纵然是有钱有势的权贵人家,官府也不敢太过包庇, 京兆府调解不成, 那端王府二公子赔了银子,还被判蹲了几日大牢。

  只因此事牵扯到端王府, 监察院的那一班御史早对京城这群无事生非的纨绔子弟看不顺眼,这回又是二公子挑起的事端,御史们岂有不参奏端王教子无方的道理?

  几个御史七嘴八舌的批判起端王,不知怎的,忽然扯到摄政王李善的身上,李善坐在圈椅里, 听着底下的魏之然仁义道德的说了一堆话,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问道,“魏大人,你这是在骂谁呢?”

  魏之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奴才骂的是那些寡廉鲜耻之人。”

  说罢,他还抬起下巴冷冷看了李善一眼,绷着脸说道,“世风日下,无知小民丧失伦理道德,左不过害人害己,就怕身居庙堂之上的人也少了羞耻心,危害得则是江山社稷。”

  李善笑了笑,换个身姿坐着,他近来心情不错,就算底下朝臣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他也能悠然旁观,此时听了魏之然阴阳怪气的一番话,笑着说道,“魏大人这话说得不错。”

  魏之然又在心里冷笑一声,显然看不上李善这轻挑狂妄的做派。

  站在堂前的各位大人一语不发,各个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插话。

  接着,就见李善站起身,他双手负在身后,站在朝臣面前,拖着长长的语调说道,“在坐的诸位,有哪一位不是饱读诗书之人呢,可是本王细细一数,欺世盗名者有,道貌岸然者有,横行霸道者有,为非作歹者有,醉生梦死者有,偏偏这大邺朝,就得靠着这么一群人,你说讽刺不讽刺?”

  他一边说着这些话,目光还似有若无的扫过几人,被他盯上的人不免后背发寒,以为是被摄政王捏住了不得的把柄。

  魏之然气得脸色发青,他原是看不惯摄政王和皇太后的私情,谁知这人倒好,冠冕堂皇的说了这些胡话,还把旁人也攀扯上。

  坐在皇位上的李恪仍然不说话,他静静的听着摄政王和朝臣们的对话。

  今日的朝会,因争论端王二公子的事,早过了平日散会的时辰,李善微微一笑,说道,“本王自认不是白玉无瑕之人,可若是有人想对本王指手划脚,最好先惦量自身,有没有资格对本王说三道四。”

  底下一片寂静,半晌,李善启声说道,“散了吧。”

  群臣退下,李善带着小皇帝离去,李恪居住在嘉晖堂,离着议政的地方只隔了一座拱桥,他们一行人下了拱桥之后,李恪忽然开口说道,“皇叔,魏大人骂的是母后吗?”

  李善低头看着身旁的小皇帝,短短的几年,他已经越发显得稳重,再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抱着登上皇位的稚童。

  他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探究,显然朝臣们在争论时,他就算只是旁听,也会在心里思索孰对孰错。

  李善无法哄骗李恪,他和谢宝扇的私情,李恪终有一日会知道,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或许是吧。”李善冷淡的说道。

  李恪的紧紧抿着嘴唇,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愤怒,随后,他挣脱李善的手,径直下了拱桥,朝着嘉晖堂走去。

  随后的几日,李恪显得心事重重,他总是不愿搭理李善,李善敏锐的感觉到他的疏离,除非必要,他几乎很少出现在李恪面前。

  进到八月,天气渐渐变得凉爽,在皇庄上住了一月有余,皇驾也该启程返京,这日,谢宝扇晨起散步回来,她问进宝,“有些日子不见皇上过来陪哀家用膳了。”

  进宝悄悄看了谢宝扇一眼,低声回道,“想必皇上忙着政务,又要上学,这才来得少。”

  谢宝扇对进宝说道,“你去嘉晖堂请皇上过来和哀家一起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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