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记——小春贤
时间:2022-05-01 09:17:09

  叙了半日话,谢宝扇叫来珊瑚,打发她前去跟钱若芳禀报一声,自此,章素青便与谢宝扇同行北上,闲暇时,二人谈古论今,读书做诗,比起往日在候府,仿若更亲近了几分。

  这日,走到金山县境内,这金山县全县百姓不足三千人,地方太穷,没人肯来做县令,县里只有一个老县丞主事,这么多人挤在破败的县衙,老县丞每日忙的团团转,唯恐哪里招呼得不仔细。

  偏巧前几日,怀王妃贵体抱恙,大队人马原想歇两日就走,谁知这日一早,谢宝扇隐约听到传闻,说是怀王妃的病情愈加重了。

  谢宝扇和章素青说起此事,不免有些忧心,章素青问道:“王妃玉体尊贵,我来了这几日,曾听说王妃身子一向不大好,既是如此,为何没有留在京城?”

  谢宝扇对她说起里面的缘由,她笑道,“皇后娘娘原也有懿旨,要留王妃在京里休养,只是王妃不惧云州边关苦寒,定要与怀王殿下同甘共苦,皇后娘娘苦劝不住,又念她与怀王殿下夫妻情深,便准许她北上,又指派我等护送。”

  听她此言,章素青倒有些敬佩怀王妃这人了,她道:“王妃愿意离开京城去云州,实在难能可贵。”

  二人正在闲聊,钱若芳的家人寻来,说是钱若芳请她过去。

  谢宝扇换了衣裳,对章素青说道:“先生,你且先坐坐,我去去就来。”

  章素青颔首,谢宝扇出了门,独自来到钱若芳的住处,不想大总管徐冬也在,他二人正在说话,徐冬见到谢宝扇,招手让她进来,说道,“谢姑娘,你来的正好,我们有事要告诉你。”

  他俩论起来是谢宝扇的上司,谢宝扇对他们一向礼待有加,她笑盈盈的说道,“不知两位大人有何事要吩咐?”

  徐冬说道,“今日早上,王妃身边的女官来传话,说是王妃病情加重,咱们只怕要在金山县多停留几日了。”

  听到传言成真,谢宝扇忧心冲冲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金山县并非养病的好地方。”

  钱若芳摇着头,说道:“我和徐大人问过太医,王妃的身子不易舟车劳顿,只得先安置下来,待王妃病情好转再启程。”

  徐冬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不以为意的说道:“这些事自有王府的长史官操心,眼下先把咱们吃穿用度提前备好,以免到时忙乱。”

  钱若芳扭头望着谢宝扇,对她说道,“这一停留,不知何日才能动身,这么多人吃的喝的用的,光靠一个小小的金山县,恐怕供应不来,我正和徐大人商量,遣人去肃州采买东西。”

  谢宝扇掐指算着路程,他们一行人前些日子才打肃州经过,这一来一去,少说也得十来日。

  原本这些事自有底下人去办,徐冬根本不需多问,只因这边地广人稀,民风剽悍,出了金山县城,要走两三日才能到下一个县城,前几日,徐冬手下有两个家人在南平县耽搁了两日,赶来的路上遇到马匪,好险没丢了性命,因此这种跑腿的苦差,轻易没人肯去,徐冬和钱若芳少不得要放在心上。

  徐冬在宫里养尊处优,委实没受过这份儿罪,他嘴里抱怨说道,“都开春了,这边的地还没化冻,难为怀王殿下,竟然在这兔子不下崽的地方,一呆就是这么多年。”

  钱若芳笑了笑,说道:“说这些做甚?徐大人,说正事吧。”

  徐冬闭嘴不语,谢宝扇便问道,“王妃的人可曾说要停留多久?”

  “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吧。”徐冬对谢宝扇和钱若芳说道,“再往下一个县城还得走两日,那里跟金山县一样,精穷,想来想去,肃州虽说路远,东西倒齐全一些。”

  谢宝扇沉吟说道,“我倒有个主意,就怕不合适。”

  钱若芳笑着对她说,“你有主意就只管说来,在我们跟前儿还客气甚么?”

  谢宝扇在心里斟酌几句,开口说道,“北地荒蛮,咱们人生地不熟,何若叫家人冒险去跑路,不如托了县衙的人,请他们前去采买,一来他们比咱们路熟,二来借住人家的地方,也叫他们赚几个辛苦银子。”

  徐冬眼前一亮,笑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44    大总管徐冬瞅着钱若芳,……

  谢宝扇说完, 大总管徐冬瞅着钱若芳,问道:“钱大人,你看谢姑娘这个主意如何呢?”

  能省一事少一事, 钱若芳自然赞同,她笑道,“这样倒好,果然还是谢姑娘心思活泛。”

  谢宝扇谦虚说道,“两位大人事多,哪里顾得上这些细微之事,纵然是我不说,底下当差的人也会替大人们想到的。”

  徐冬听得心里熨帖, 招手叫来他身旁伺候的小厮,命他去向王府的长史官打声招呼, 余下的事,自有家人料理妥当。

  采买的事吩咐下去后, 徐冬和钱若芳说起怀王妃的闲话,他道,“这一停下来, 不知何日才能启程, 早上我听说王府已经派人先往云州去了。”

  钱若芳仍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她笑了一下, 说道,“徐大人,左右是走不了了,咱们就安心待着吧。”

  屋里只有他们几人,徐冬朝处面看了两眼,他凑近钱若芳, 压低声音说道,“我冷眼瞧着,这怀王妃不像是有福的样子。”

  谢宝扇微怔,她看了徐冬一眼,又连忙收回视线,心中暗自思忖,徐冬和钱若芳二人,一个是皇上近前伺候的总管,一个是皇后娘娘得力的女官,他忽然提起这话莫非是有甚么深意?

  谢宝扇只顾低头发怔,并未留意到钱若芳投来的目光,徐冬顺着钱若芳的目光,漫不经心的笑道,“倒不是我不敬王妃,昨日我见到随行的张太医,张太医说王妃这病是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并无治愈之法,若是在京城,好好将养也就罢了,如今她偏要去那云州苦寒之地,岂不想想,那地方哪是她能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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