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记——小春贤
时间:2022-05-01 09:17:09

  谢宝扇低着头,默不作声,徐绮儿的女官不悦的问道,“王妃问话,为何不答?”

  朱时希慌忙说道,“娘娘赎罪,这是小女,乡下地方的孩子没见过世面,因她略懂些岐黄之术,老朽这才将她带在身边调/教。”

  说罢,他沉着脸,对谢宝扇说道,“在娘娘面前笨手笨脚,还不快退下。”

  谢宝扇匆匆行了一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只留徐绮儿等人说话。

  徐绮儿在医署呆了没多久,便在女官的催促下离开,朱时希和齐硕松了一口气,惟恐徐绮儿再想起谢宝扇。

  闲暇时,谢宝扇常听齐硕说,自打怀王病倒,怀王妃统管王府的事议,并率先拿银子出来救济振灾,有些贫苦人家,这些日子丢了活计,免不了家计艰难,王府定期分发粮食,有王府做表率,城里的富户们纷纷慷慨解囊,今日王妃更是亲自来答谢医署的医官们,论起王妃的胸襟和胆量,也算是女中豪杰。

  谢宝扇想起徐绮儿,刚才虽是匆忙一见瞥,她像是消瘦了许多,想来李善染病,她这个怀王妃跟着饱受煎熬。

  如此又过了几日,李善的身子越来越好,这日,谢宝扇刚洗了李善的衣衫,就见齐硕寻来了,谢宝扇脸色一白,只当李善的病情反复,谁知齐硕说道,“谢姑娘,王爷醒了。”

  这消息让谢宝扇喜出望外,她刚想去看李善,忽然想起她是瞒着众人来到云州城,若是叫人知道了,一来徒添麻烦,二来连累封县令。

  这几日,李善时时醒来,不过他病得久了,精力不济,往往刚醒就又睡着了,他的身子总归是要痊愈,谢宝扇却不便久留,她说道,“王爷醒了,我也就安心,眼下这里用不着我了,齐先生,可否麻烦你找处地方,我今日就搬走。”

  齐硕摇头说道,“你费心来照顾王爷,王爷醒了,你倒要躲着他?”

  谢宝扇一笑,并不解释,只道,“各人有各人的难处。”

  她不说是何难处,齐硕见谢宝扇要走,说道,“王爷好容易醒了,你悄悄看他一眼再走吧。”

  谢宝扇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她随着齐硕来到廊下,隔窗朝屋里看去,李善果然醒了,只是他身子尚且很虚弱,朱时希正在给他把脉。

  屋里的李善似是察觉有人在看他,他朝着窗外张望,谢宝扇已经躲开了。

  

 

57    谢宝扇离开医署的第二天……

  谢宝扇离开医署的第二日, 京城派驻的人马就到了云州城,在此危机关头,朝廷的救援大大缓解了云州城的困境。

  怀王李善尚在病中, 接迎的是云城刺史和几位大将军,王府也派了长史前往。

  这些都是齐硕告知谢宝扇的,如今谢宝扇住在齐硕一处空置的宅子里,她等闲不外出,宅子里只有一个烧饭的老婆子,老婆子年迈且耳背,日常起居都是谢宝扇自己动手。

  谢宝扇在云州城举目无亲,只认得朱时希和齐硕, 他二人忙着在医署救死扶伤,并不能常常来探望谢宝扇, 偶然会送给吃食来,顺道会告知她怀王的病情。

  李善清醒过后, 便不再像往常一样镇日昏睡,他常年习武,身子比常人健壮, 况且有齐硕和朱时希照顾, 不到半个月,李善就痊愈回府。

  自他染病以来, 积压的公务亟待处理,眼下时疫未曾解除,谢宝扇听闻李善顾不得休养,就开始忙碌起来。

  李善病愈后,好消息越来越多,端午这日, 齐硕又来了,他带来一篮粽子,刚见到谢宝扇,就欣喜的说道,“谢姑娘,你知道么,昨日医署总算没有再死人了。”

  不再有人死于时疫,这让谢宝扇也跟着喜笑颜开,她问道,“这个好消息告诉殿下了吗?”

  她提起李善,双眼闪着亮光,脸颊上微微带着一丝红晕,齐硕爽朗一笑,说道,“我师父亲自到王府去禀明消息,王爷大喜,医署所有同仁均有赏赐,恰逢今日端午,一同赏来的还有粽子,我想着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必定没有心思过端午,特地送些粽子与你尝鲜。”

  “劳你惦记,你若是不说,我都记不起今日是端午。“谢宝扇说道。

  除了粽子,还有菖蒲和艾草,齐硕说道,“今年的端午与以往不同,许多人家连个粽子都没能吃到,王府命人包了许多粽子正在各户各家派发,医署也分发了菖蒲和艾草。”

  此次的时疫,说不出的惨烈,齐硕从小生长在边城,面对时时侵扰的鞑子兵,他们早已习以为常,然而时疫却比鞑子兵更加凶残,和鞑子兵交战时,敌人看得见摸得着,时疫分明就在你身边,你却拿它束手无策,一人得病,染及全家,齐硕已经见过太多全家死绝的惨象。

  提到时疫,齐硕面色凝重,语气低沉,谢宝扇说道,“端午过后,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时疫很快就会过去的。”

  这正是所有人的期盼,眼下云州城时疫的态势也越发好了,胜利指日可待,齐硕由衷钦佩李善,他道,“以前看医书,有些地方染上时疫,全城覆没的比比皆是,王爷杀伐绝断,处置得当,能保住云州城已是万幸。”

  谢宝扇露出笑容,她道,“说得是,殿下和百姓同甘共苦,云州城有他庇护,是百姓们的福气。”

  说到李善,谢宝扇的话变得多了,眉眼也显得十分生动,齐硕迟疑片刻,问道,“前几日我见到王爷,他还问起你了。”

  谢宝扇满脸惊讶,只当自己被李善认出来了,她连忙问,“你如何回的王爷?”

  齐硕说道,“王爷只说病重时有个姑娘在他身旁服侍,为何他病好后不见了,我说是师叔的女儿,因连日劳累病倒了,回家养病,王爷这才不再过问。”

  谢宝扇松了一口气,她道,“殿下虽说时有清醒,但我蒙着脸,他又在病中,想来不会认出我,医署里见过我的人不多,况且大多以为我是朱先生的女儿,只要你和肖正使不说,没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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