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红昭困惑:“能给点提示吗?”
男子笑容微僵,没好意思自我吹嘘, 只得谦虚道:“这点薄名不值一提。”
“程五公子为何会来看我?”
“家母和令堂曾是手帕交, 甚至曾姐妹相称,曲姑娘也算是在下的妹妹, 因此路过边城,便动念前来拜访,真是唐突了。”
这个理由完全不能说服任何人, 曲红昭费解:“我还有好几个妹妹在京里呢,你不去看她们,何苦千里迢迢跑到边城来看我?别说你是路过,去何处游历能路过边城?难道你原本的目的地是北戎吗?”
“丽妃娘娘在下自然无处得见,曲大小姐的其余几位妹子,她们毕竟只是庶女,并非令堂所出,”男子硬撑着笑容找着借口,“何况她们在京中享福,不比曲姑娘一人远在边关凄清寂寞,在下自然动了前来拜访之意。”
曲红昭皱眉:“立刻交出你的路引,证明你的身份。”
男子愣了愣:“这是要做什么?”
“你在将军府门口举止怪异,还问我做什么?”曲红昭反问,“到底有没有路引?没有的话按奸细论处,先去大牢走一趟吧。”
“……我有。”男子蔫了下去,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还真是从京城来的,”曲红昭把路引还给他,“程五公子今夜在何处暂住?”
男子眼神一亮:“在下还没找到落脚地,曲姑娘为何问起这个?”
“因为我要派人布控,”曲红昭十分诚实,“你打算在边城待多久?一直到你离开前,你的行为都会处在将军府侍卫的监视之下。”
男子露出了十分明显的颓丧,有气无力地应道:“在下这就去寻一家客栈落脚。”
他转身离开,曲红昭似乎听他轻声嘀咕了一句“不解风情”。
“……”
晚膳时分,曲红昭提起了这位古怪的年轻公子。
闻人婉微怔:“程五公子程修白?我听说过他,是京里挺有名的一位……风流公子,据说颇有几分才情,此前他给碧云楼花魁写的诗传唱甚广。”
“我怎么没听过?”曲红昭奇道。
“他此前一直在跟着外祖读书,是大概五六年前才回的京城,那时你已经去了边关,没听过也不奇怪。”
曲红昭好奇:“他传唱甚广的那首诗你可还记得?”
闻人婉点了点头,红着脸在曲红昭耳边轻声念了几句。
“这首诗我倒是听过,”曲红昭恍然,“没想到是出自此人之手。”
卫琅凑到闻人婉身边:“是什么诗,我也想听。”
后者红着脸把他的头推开:“我才不说给你听。”
曲红昭思索:“如果程修白不是冒充的,那他来边关做什么呢?”
闻人婉用词向来比较委婉,风流公子,那不就是纨绔子弟吗?
提到纨绔,曲红昭立刻想到应该问谁。
她提笔给端王世子去信:“程修白在边关,他怎么回事你清不清楚?”
经由飞鸽传书,没几日,她便收到了回信。
信中先用呜呼哀哉一类的词表达了端王世子的震惊之意。
其后跟着一句话“这二傻子还真去了啊?”
然后才为曲红昭细细解释缘由。
原来这程修白曾对曲盈袖示好,被她无情拒绝。
程五公子一向自诩风流,自称向来在女人这方面无往不利,被曲盈袖拒绝后,觉得丢了面子,对她便有几分记恨,总惦记着一雪前耻,奈何一直没什么机会。
直到前阵子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程修白喝多了些,开始大放厥词:“曲盈袖那贱人当初看不上我,如今却成了个落魄娘娘,真叫人拍手称快。她有什么可装的?再美的女人在陛下面前,那不就是一条求着宠幸的狗!”
狐朋狗友们就着这个话题随口安慰了几句,席间有曾经被曲红昭在酒楼惊吓过的一位,偶然提起了曲家两姐妹长相相似,却又勾起了他的心思。
“长得一样?那可敢情好,本公子定要把她骗到手玩玩,”程修白借酒发癫,“曲盈袖那个落魄娘娘我是玩不到了,她姐姐难道我也碰不得吗?”
那见过曲红昭的人沉默了一瞬:“那可能你还真碰不得。”
程修白本来是随口说说,在狐朋狗友面前吹嘘一二,等着大家附和上几句便罢。但是一听这话反而来了劲头:“我偏就要把那曲红昭拿下给你们看看,也给曲盈袖那个贱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