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冲动,”那提起曲红昭的人挺后悔,酒都醒了几分,连忙按住他,“曲盈袖顶多也就拒绝了你,她姐姐那可是会打你的啊。”
“这你就不懂了,”程修白大着舌头拍着那人的肩,“外表再悍勇的女人,内心都是渴望男人疼爱的。”
“不不不,是你不懂,顺阳伯府郭皓轩的事你没听过吗?被曲红昭搅合的连国子监的名额都丢了。”
“我和他怎么能一样?”提起郭皓轩,他还挺不屑,“他为了一个嫁过人的女人要死要活的,能有什么出息?”
“哈哈哈,”席间有人笑了起来,“就是,听说他那心上人被顺阳伯远远送出了京城,不知去向,这小子没娶到定北侯府的姑娘,心上人也没了,简直是两手皆空、鸡飞蛋打了哈哈。”
众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谁也没太把程五的话当真,毕竟那曲红昭远在边关,他还能追过去不成?
包括端王世子,听友人说起那日之事,简直就把这事当个笑话听。
没想到过了一段时日,居然就在曲红昭的信里见到了程五的名字,世子肃然起敬,虽然此人没脑子了些,但的确是个勇士啊。
楚子然又找到友人,让他详细复述那天的事,一字不落。
此时便在信里简要写了出来,只去掉了些不太好听的话,最后还提醒道“程五最近和敬国公府的尹五姑娘走得近了些,此事没准有她掺和,你小心些。”
尹五姑娘?曲红昭从记忆的角落翻出这个名字,想起此人是她曾在太后寿宴上见过的,名字叫作尹幼蔷。
一个程五,一个尹五,听起来还挺般配。曲红昭漫无边际地想着。
确认了他不是奸细,她就没再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是难得碰到想勾引自己的男子,曲红昭颇有些新奇。
她并不清楚,是尹幼蔷在程五面前含羞带怯地暗示,说尹家要给她说亲了,还说家人很生定北侯府的气,谁能落了曲家的面子,没准父母就会同意把她嫁给那人。
敬国公府如今风头正盛,若能娶到他们家的女儿,那岂不是好处多多,还有了吹嘘的资本。
于是程修白在利益和复仇的双重驱使下,兴致勃勃地直冲边关。
在女人方面他十分有自信,以致于竟没怀疑过尹幼蔷是在骗他。他自以为完全能拿下尹五姑娘,也以为走这一趟,为尹家出了气,便能得到尹家父母的同意。
这件事中其实有个误会,当然尹幼蔷的确是在骗他,不过倒也没指望他能拿下曲红昭,只是想让他去诱拐一下曲映芙那个没脑子的。
但是程修白觉得没挑战性,不够过瘾,曲映芙只是区区庶女,把她勾到手,不能有效地起到报复曲盈袖的目的。
曲红昭的身份才更有挑战,也更能给尹家人留下深刻印象。
于是,他现在正身处边关,自信满满地与曲红昭照面后,立刻被疑为奸细,然后被半软禁了起来。
他生无可恋地望着客栈里寒酸的床帐,连向士兵提出想见将军的请求都被视为了无理取闹。
他试着贿赂士兵,险些被拿进大牢。
他又提出自己住不惯客栈,尝试询问能否在将军府借住。
但是曲红昭对他的态度十分简单粗暴,只派人告诉他,不想住客栈,那就去住牢房。
程修白含泪选择了客栈。
偏偏他怕父亲知道自己干的荒唐事,出门时没敢带上府里的小厮,如今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
住了小半个月,他彻底失去耐心,连曲红昭的面都见不到,还勾引什么?
他会来边关完全是头脑一热的结果,一日,在街边饭馆用了饭,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归京时,发现自己的钱袋不见了。
他连忙去问跟着自己的士兵,士兵很诚实:“哦,刚刚在巷子口有人撞了你一下还记得吗?你的钱袋就是那个时候被偷了。”
“你看见了?”程修白愤怒,“那为什么不阻止?”
“我的任务是看守你,不是抓贼。”士兵理直气壮。
“你……我要去向将军告发你的玩忽职守!”
“请。”
程修白气得正要直奔将军府,却被饭馆老板拦了下来:“客官,你还没付账呢。”
他一摸腰间,发现连玉佩都不见了,手上的玉扳指也不知所踪,这贼可是将他偷得干净。
他试图向士兵求助,后者无视了他。
老板干脆让他洗盘子抵债,程修白忍着屈辱洗了几只盘子,摔碎了其中两只,债务越洗越多。
老板只能让他去扫地,程修白扔了扫帚表示自己不干了。
于是老板报官,程修白不想坐牢,无奈之下典当了自己随身带来的衣物,赔了银子。
遇贼之事他也报了官,却一直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