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裴氏点点头,笑着招呼,“大嫂。”
裴氏也忙回她,“二弟妹。”
不多时,赵氏和庄氏也一前一后来了。
庄氏恢复得不错,已经能走动了,只是还不能跑,也不能做什么大动作。说起来,她能走动的当日,就带着厚礼,来了立雪堂,当面跟江晚芙道了谢。
握着她的手,一个劲儿说谢谢,闹得江晚芙都不太好意思了。毕竟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不过庄氏和陆书琇显然都不认为,事过境迁就代表事情过去了,尤其是陆书琇,得知当日之事后,出了月子,就带了双胞胎来府里,满口谢她,临走的时候,还悄悄塞了件双胞胎穿过的小衫,弄得江晚芙很是哭笑不得。
陆书琇见她笑,还认真解释,“二嫂,你别嫌弃,都是洗干净了的。”
倒是惠娘,视若珍宝,赶忙收起来,等到夜里,就放进她和陆则睡的那张床榻褥子的夹层里。
当晚,陆则回来,两人在帐子里说话,江晚芙玩笑似的,把这事同他说了。男人倒是没笑,一本正经看着她,看得江晚芙都有点茫然了,怔怔问,“不会有什么忌讳吧?”
陆则居然点了点头。她忙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反而伸手来解她衣上的系带,都要入寝了,系带也只松松打了个结,他伸手一抽,系带散开,雪白的里衣就松了。他手都摸到她腰上了,摸得她身上滚烫,脑子迷迷糊糊地,也忘了自己之前问的什么。
等到事了,他抱她洗了身子回来,她想起问他,郎君才道,“婴孩用过的物件,是有能带孕福的说法。不过,我不努力,你如何怀的?”
一句话,说得她又羞又无语,气得锤他的心都有了。
不过那小衫,倒是一直留着了。
……
请安不过老几套,喝喝茶、说说话,陆老夫人不是爱磋磨儿媳妇的人,至于孙媳,更加是连插手都不插手了。不过陆家几个孙媳,都是规矩不惹事的,江晚芙自己就是如此,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旁人不来招惹,她也从来不去找别人麻烦,最是与人为善。
至于新进门的裴氏,则也是平和的性子,丝毫不显张狂,也从不摆大嫂的架子,很是和善。
几人说说笑笑,陆老夫人笑眯眯点点头,到了念经的时辰,就叫她们回去了。
赵氏一贯是独来独往的,起身就告辞了。江晚芙本来也打算走,裴氏却主动朝她走了过来,道,“我听丫鬟们说,二弟妹同二弟那里,种了许多花,正想同弟妹讨杯茶喝呢。”
江晚芙虽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拒绝裴氏,妯娌之间,本来就是你来我往的,且裴氏刚进门,怕也只是觉得人生地不熟,想早些和人熟络起来。她就含笑点头,轻声道,“大嫂来,我欢迎还来不及。那一起过去?”
裴氏笑吟吟应下。她名义上是大嫂,但她很有自知之明,夫君是庶子,这年头女子出嫁前,看父兄,出嫁后,则看夫婿,她在自己这个二弟妹面前,是没什么可摆谱的。她还是很想同她和睦相处,且别的不说,就说成婚那日,她对她也是十分照顾的。
妯娌二人便一同出去。陆老夫人看着她们的背影,面上露了笑容。
嬷嬷见她笑了,想起自打国公爷离京,老太太很是低沉了几日,今日难得笑了,忙凑趣道,“咱们府里可真是越发热闹和睦了。等少夫人们怀了身子,您做了曾祖母,到时候可要忙得不可开交了……”
陆老夫人点头。阿芙自不必说,她看了她一年多了,性子最是好,温柔又不全然软弱,行事有分寸。至于新进门的裴氏,她看了这几日,也是个好的,性情平和,也没什么才女的傲气,裴家果真是会养女儿的。
因着婚事,兄弟俩其实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快的。不过妯娌两个处得好,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日子久了,自然不惦记以前那点事情了。
陆老夫人起身,嬷嬷忙上前扶她,便听她道,“你去问问,白妈妈还有几日到。”
嬷嬷赶忙应下,“哎……”
……
而江晚芙这头,则同裴氏并肩出了侧厅,走到庑廊下,碰见还没走的庄氏。
裴氏忙打招呼,“二婶。”
庄氏也点点头,她隐秘地看了一眼走在一处的妯娌二人,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了。
江晚芙自然发现她有些不自在,但也没多想,只以为她还是为了先前的事情,觉得不好意思。那个时候,因为中馈的原因,她同二婶其实闹得不太愉快,她倒是没什么,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但庄氏似乎很过意不去,尤其是经了陆书琇难产一事后,更是见了她,就摆出一副对不住她的样子。
看得江晚芙实在深感压力。她主动开口,“二婶可是有什么吩咐?”
庄氏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裴氏看得不解,但也没多嘴问什么,几人走到月门口,就分成了两拨,庄氏朝二房走,妯娌则朝立雪堂去。
庄氏看妯娌二人走进立雪堂,不自觉揪紧了帕子,一颗心跟着提了起来。
人果然是不能干坏事的。她这辈子,真正主动去害别人,其实也就那么几回。
第一回是容菱,她虽没真的动手,却连药都准备好了,只差一点,她就要杀了容菱。陆诚怀疑她,她伤心透顶,却从来不敢解释什么,正是因为,她真的动过心思,她要是没动过杀人的心,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说,但她动过,哪怕没动手,也没了替自己伸冤的底气。
她想害人,结果害了自己大半辈子,闹得夫妻离心,枕边人视她如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