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楚腰——白鹿谓霜
时间:2022-05-01 09:35:18

 

 

23

  陆则出门时,时辰尚早,马车行在官道上,只听得见车轮滚动的声音。

  他靠着车厢,眼前又浮现起昨日那个梦。

  时至今日,他终于不得不承认,那也许不止是梦。

  他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梦见那些缠绵的画面,也许正是因为,他和江晚芙曾经真的同榻而眠,肌肤相亲。

  他同她,曾经的确是最亲密无间的关系。

  陆则又想起昨夜摘星楼的大火,他找到江晚芙的时候,小娘子躲在角落里,眼里含着泪,模样可怜极了。

  他若是去的再晚一点,她也许就死了。

  一想到这个设想,陆则搭在膝上的手,下意识握紧了,心里空得厉害,那日的恐惧也跟着回来了,沉甸甸压在他的心头。

  陆则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里已经看不出半点迟疑了。

  江晚芙原本就是他的,前世是,今生他自然也要。

  他从来不喜欢什么“求而不得”的苦情戏码,既然上辈子,到最后,他们在一起了。那这辈子,早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本来就是他的。

  他也想要她。

  “停车——”

  听见陆则的声音,马车立即稳稳当当停了下来,今日跟着他的常宁过来,低声询问,“世子?”

  陆则垂下眼,眼前划过那双含泪的眼睛,定声道,“去办件事。”

  常宁一听自家主子这郑重的语气,忙竖起耳朵,丁点不敢走神,生怕误了主子的大事。

  结果,等了半晌,只听到一句,“去找只猫。”

  常宁傻眼,找猫?世子什么时候喜欢猫了?

  陆则却是回忆了一下梦里的那只猫,他偶尔在曲廊上见到江晚芙时,她怀里抱了只猫儿,她似乎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家伙,每回又是亲又是揉的,也不嫌小东西掉毛。

  虽然不太懂,但投其所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陆则回忆了一下,继续道,“黑色的,脑袋上有一撮白毛。”顿了顿,强调了句,“母猫。”

  梦里那一只,是公是母,陆则自然不知道,梦里的他也不会那么无聊,去关注一只猫是公还是母。但他送,自然是送母的,难不成送只公的,看着那小娘子又是蹭又是亲的?

  他虽不至于吃一只猫的醋,可让自己不痛快的事,陆则一向不做。

  常宁听得一头雾水,倒是领命下去了。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陆则手指敲着桌案,思索着如何毁了这桩婚约。

  .

  就当陆则一边“投其所好”,一边想着如何破坏江晚芙的婚事时,江晚芙却还浑然不知,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她才刚醒。

  她睁开眼,下意识动了一下,守在她枕边的惠娘,便立即惊醒了。

  见自己把惠娘吵醒了,江晚芙心里不禁有些愧疚,惠娘守了她一晚上,必是天明才略略合眼了一会儿,就柔声道,“惠娘,你去睡一会儿吧,我没事了。”

  惠娘自是不肯,抬起手,用手背贴着她的额头,片刻后,才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没发热,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惠娘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平日看着还算精神,可熬了一夜,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满脸的疲色,江晚芙自然心疼她,一个劲儿催她去歇息。

  惠娘见她坚持,便叫了纤云进来守着,自己才放心去歇息。

  这么一会儿,天已经彻底亮了,江晚芙也没什么睡意,索性就起来了,换了衣裳,用过早膳,时辰尚早,想来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人也一定睡得不安稳,倒不必那么早早去福安堂。

  想了想,江晚芙吩咐纤云,让她取打络子的绳来。

  纤云得了吩咐,立即将绣篮端来了,一个小小的竹篮,里头放了不少已经做好的。

  江晚芙随手捡了缕青绳,拢在掌心,开始打络子,她是一惯爱做这些的,刺绣伤眼,她反倒不大做,更爱编些小东西,尤其是心里乱糟糟,静不下的时候,往往一根络子打完,心也就静下来了。

  今天也不例外。

  一根络子打完,江晚芙的心也跟着平和了下来,抬眼一看,纤云正小心望着她,眼里满满都是担忧。

  江晚芙蓦地失笑,摇了摇头,“怎么这么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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