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疯狂的种种一股脑地涌上来,臊得她手指都蜷缩了起来,脖子上刻意用粉黛遮掩的红印也跟着隐隐发烫。
那些都是他吻过的痕迹。
元鸢不敢再去回想,可偏偏她越是想转移注意力,越是忘不掉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尤其是和谢锦衣离得太近,他衣衫上清冽的皂荚香和他唇角扬起的笑,无一不让她心头悸动。
她低下头不敢看他。
余光里又是谢锦衣递过来的蟹黄,她顺从地咬住。谢锦衣也不急,就慢慢地等她咽下去,然后再给她喂。
明明是伺候人又繁琐的事儿,他偏偏看着乐在其中。
元鸢不知怎么面对他,尴尬地说了一句:“你,你也吃吧……”
谢锦衣没动,只问她:“味道可还喜欢?”
元鸢被问住了,她刚刚只注意到他的手指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那蟹黄到底好不好吃她还真没有注意。
她随口“嗯”了一声。
谢锦衣拿过干净的帕子擦拭手指,元鸢现下浑身都不自在,只能掩饰性地去吃东西。
因着心不在焉,她呛了一口,正咳嗽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慢点吃,又没人同你抢。”
元鸢这下更尴尬了,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分神的真正原因,默认了是她吃太急。
可搭在背上的手没有收回,抚在她的蝴蝶骨上,隔着衣料的触碰让元鸢的耳垂烫了起来。
耳畔是谢锦衣关切的声音:“还疼么?”
元鸢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当即闹了个大红脸,抿着唇没有搭话。
这话……让她怎么回?
谢锦衣见她不说话,只当她还疼着,心里恼他。
想想昨夜他确实是失了分寸,竟叫她疼得哭了起来。往日他自诩不是个重欲之人,于男女之事上一向看得轻。可一朝食髓知味就怎么也停不下来,从入夜到天亮不知折腾了她多少次。
他轻咳一声,认真地道:“抱歉,我下次一定轻点。”
一句“下次”让元鸢臊得只想现在就走,没忍住偷偷看了谢锦衣一眼。明明是登徒子调戏姑娘的话,可偏生他的神情坦坦荡荡的,加上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不仅不让人反感,反而觉出了丝丝的温柔与专情。
元鸢打小就知道他这人向来于感情一事上直来直去惯了,觉着再同他说下去,这人口中不知还要说出多少羞死人的话,当下寻了个借口:“我有点累了,我想先去睡一会儿。”
她正欲绕过屏风回床榻,可腿上的酸疼这会儿还没有消退,走起路难免有些一瘸一拐的。
谢锦衣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复又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榻上。
元鸢觉得自个儿快要烫得融化了,却不好显露什么,只盼着他赶紧出去。
可谢锦衣将她放到榻上后,却是径直坐到她身旁,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
他的神色坦然,可话里却透出一丝不自然:“我顺道去太医院拿的,说是……有用。”
握在瓷瓶上的手指微动,他的眼神也有些飘忽。让他这么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去问这种药,确实是难为他了。
可昨夜见她疼得厉害,他又没什么经验,怕她一直疼,思来想去就去了一趟太医院。
元鸢也羞得低下了头,心里的紧张却消散了不少,反而为着谢锦衣的贴心而泛开淡淡的甜意。
随之而来的还有涌上鼻尖的酸涩,其实她醒来没有看到他的时候,心下便酸得厉害。
她是头一次将自己给了一个人,除了心甘情愿,还有彷徨不安和害怕。尤其是昨夜是她主动勾的他,她心里难免患得患失。
害怕他得了她便将她视若草芥,又怕他觉得她是一个轻浮放荡之人。
这些心情夹杂在一起,先前还能被皇帝要她入宫的绝望压下去,现在就齐齐冒了起来。
可看着谢锦衣手里的药瓶,想着他一个大男人能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她心下的不安稍稍抚平了些。
她问:“这个药要怎么用?”
她想问清了待会儿自己来用,谢锦衣的手却伸至她腰间的系带上。
元鸢下意识地抬手拦住他:“你,你要做什么?”
她不是讨厌他碰她,而是她昨夜实在太累,这会儿折腾不起了。
谢锦衣似乎是知道她误会了什么,解释:“我是要给你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