龛前花——弧棠
时间:2022-05-01 09:45:54

  迟向晚看着温毓秀眼中光彩灼灼,有些无奈道。

  “什么榜下捉婿?咱们这是看状元游街。”温毓秀嘟了嘟嘴。

  “其实差不多。”迟向晚实话实说道,“都是你最喜闻乐见的项目。”

  被迟向晚戳中了心思,温毓秀也不恼,笑嘻嘻道:“谁人能不仰慕博学又俊美的翩翩少年呢?”

  迟向晚看着温毓秀一脸神往,忍不住直摇头。

  这没心没肺的妮子,先前兄长在边关之时,还念念不忘。

  结果如今兄长回京,她却留意上新科进士了。

  不过无论她与兄长的亲事能不能成,迟向晚终归希望自己的好友美满喜乐。

  于是她很认真道:“其实,新科进士不一定如你想的那般,都是清俊少年。”

  要知道很多新科进士,虽顶着‘新’的名头,实则应战多年,待及第时已然白发苍苍。

  趁着状元还未游街,迟向晚点了好友一句,省得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知道了,”温毓秀闷闷道,她也知好友的提醒颇有道理,“但是传胪唱名,钦点进士后,状元不是要带着诸进士夸官三日么?”

  她掰着手指头细细地数:“你想啊,那么多进士都会一一出现在街上,而且我们有三天细细挑选,难道一个又俊美又年轻的,都找不到么”

  迟向晚摸摸鼻子,有些无言以对:“是你,不是‘我们’。”

  温毓秀哦了一声,浑不在意道:“都差不多。反正我是想说,这次我有大把时间好生从这么多人里挑选夫君了。”

  她一个未出阁小姐,提到夫君二字,竟也面色如常,十分坦然。

  迟向晚神色一动,试探性道:“这是令尊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呀。”

  “自然是我父亲说的,他一贯不认可抬头嫁女那一套,就想让我找个德行好的文官,清贫些也无妨。”温毓秀道,“他说我看上哪个,便告知给他,等到他查明对方品行无误后,婚事便可商办了。”

  温氏可是清流中的顶层勋贵,温毓秀父亲更是担任翰林院祭酒,哪个新科进士能与温毓秀结亲,都能借这股东风,在仕途上省力顺遂不少。

  这对于很多乡绅或寒族出身、家中无甚背景的进士来说,是极大的好消息。

  温毓秀和迟向晚在茶楼二层,她们在的当然不是圆琛的望月楼,但也是京中一家出挑的茶寮。

  二人现在就在窗边,温毓秀手放于护栏之上,望着下方街上人来人往。

  她一向是活泼明媚、不染世愁的模样,此刻却有些唏嘘:“毕竟我比你还年长一岁,婚事不宜再拖延下去了。”

  就在此时,底下变得喧嚣鼎沸,围观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温毓秀目光一亮,赶忙扯扯迟向晚的衣袖:“状元他们游街到这里了。”

  迟向晚虽无意从新科状元中找个夫婿,但也有几分好奇。

  她顺着温毓秀目光的方向看过去。

  顶头一人身骑着金辔头的白马,在他身后紧跟着两个人。

  他们三个和后面的那些人明显保持了一段距离,显然是前三甲。

  街道上铺着厚厚的彩绸,马蹄踏至其上,也去让2无声。

  待那状元策马行至茶寮之下时,温毓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状元看,眼中闪过浓浓期许之色,旋即撇撇嘴,失落不已。

  迟向晚偷偷一笑。

  本来那人远看脸型轮廓、周身体态都颇为不俗,走近了打眼一看,只见那男子眼窝微陷,皮肤也稍显松弛,看起来虽依旧容貌俊朗,但显然上了年纪。

  她不禁捏了捏温毓秀的手,示意她不要灰心,继续看下去。

  然后是榜眼。

  大钧以右为尊,榜眼在状元的身侧右后方,同样骑着一匹高头骏马。

  虽然这个看起来终于年轻了一些,但是人看起来过分精明,一双眼珠滴溜溜地转。

  迟向晚余光瞥向温毓秀。

  果然见她摇了摇头。

  迟向晚本来想和方才一样,安慰好友两句。

  不料她看到温毓秀眸光一闪,随即迟向晚也看到榜眼旁的探花。

  那人如有所感,忽地向她俩所在的位置看过来。

  一张清俊淡漠的脸,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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