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膏事件真相大白,柳烟楼背后的言府免不了担责,此刻言钦已自请免去丞相之职,恢复庶民身份,只求陛下允许,他与言氏一族能够回到祖籍地过活。”
皇帝听完心中更怒,明明福/寿膏之事,和他也扯不脱干系,言钦此举,以退为进,看似自降身份,实则让皇帝看在他们同乘一条船的份上,赦免于言氏一族。
谢琛看到皇帝神情,便知他在想些什么,他继续说下去:“陛下先别着急,此事还没有结束。”
“后来福宁公主出面,表示此事是她与宁妃的合谋,本来是不满陛下让她和亲漠北,想用福/寿膏操纵大臣,在朝堂上为她说情,后来却发现事情愈演愈烈,自己也收不住了……”
宁妃,还有福宁!
从谢琛口中,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名字,皇帝的手猛地攥紧。
“陛下是想问,此事是怎么和福宁公主扯上关系的,而宁妃又是怎么被发觉与此事有关联的,是不是?”
顺着谢琛话里的思路,皇帝下意识想点头,可点到一半发现不妥。
他停下动作,冷冷地看向谢琛。
“果真如此。”谢琛最后一丝疑问也得以确定。
福/寿膏是宁妃与皇帝的交易,这一点本是他的猜测,如今被他言语设套,得以求证。
“福宁公主出面,称这都是她一个人的主意,但文武百官显然不信,福宁公主能有能耐搞来此物。更多的人还是认为,此事是陛下在背后主导。”
所以谢琛方才煞有其事地声称,福宁说与宁妃合谋,都是诓骗他的,为的就是从他嘴里套出宁妃与此事有关?
皇帝气得牙根痒痒,他用手猛地拉下帷幔上垂下的布条,可是外面太监并无反应。
他霎时如处于三九寒天里,浑身冰冷无比,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自己的人手都已经被谢琛控制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谢琛,想说话却一时说不出来,只指着他,手指不停地颤抖。
“看来陛下有很多的疑问。”谢琛若有所思道。
“陛下想问福宁公主为何身处京城,又为何在此事上帮忙站出来解围?”他明知道皇帝此刻最关心的,不是这两个问题,却偏偏故意道。
“自是因为,她本就没去漠北,而她解围也非为了陛下,不过是曾受言穆救命之恩,如今相偿罢了。”
皇帝费力清了清嗓子,用力说道,“朕不是在问福宁,朕只是在问你。”
“陛下但闻无妨,臣弟知无不言。”谢琛冲皇帝一笑,刹那仿佛云雾都消散开来。
“为什么?”皇帝声音低的近乎梦呓,“朕待你不薄……”
他也不傻,从谢琛这番动作不难看出,他分明图谋许久。
什么慈悲为怀、什么隔绝凡尘,不过是伪装是假象,谢琛一直都在肖想自己的这把龙椅。
“陛下说笑了,”谢琛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帝,他难得面无表情。
皇帝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睥睨而立的身影,他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可陌生过后,又是浅浅的熟悉之感。
“鸠占鹊巢,也要问鹊为什么吗?”
鸠占鹊巢。
皇帝先开始没反应过来,谢琛话中的意思。
他在脑中极力搜索者,忽然想起什么般,攥紧的手无力地松开。
紧接着,他看见一团又一团的殷红,渲染在自己领缘的下方。
“你是,你是……”顾不得吐尽心头血,他指着谢琛,一个名字堵在他嘴边。
“是我,”谢琛嘴角噙的笑容,和他的眼眸一样幽深,“看来,从兄还记得,当年的事。”
第69章 你待如何 所以,你机关算尽了这些年,……
“你怎么会变成了他?”
皇帝实在不敢相信。
树荫斑斑河畔柳, 虽然迄今也有十余个念头,但他依旧记得很清楚。
那日绿荫匝地,哀帝的独子, 当年的太子,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正从湖畔绕道而行,伺候他的嬷嬷在后面漫不经心地跟着, 眼中是分明的惫懒。
谁都知道, 太上皇在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