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件事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只是如何上奏,需要细细思量。”
迟向晚知道圆琛此言是同意的意思,当下喜不自胜,朝圆琛行了个大礼:“多谢法师!”
……
有了圆琛的答允,迟向晚心中惴惴不安之情得以缓解,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圆琛只说这事有商量的余地,她却觉得这件事成功的概率很大。
圆琛口中说的六成把握,在她眼里已然是八分乃至更多。
他这样智珠在握的人既是肯应下,那便是事情于他胸有成竹了。
“小姐,”紫夏问道,“圆琛法师可是应下了?”
迟向晚先前和紫夏说过,自己要找圆琛法师的事情,是故紫夏有如此一问。
“他答应会想办法让我去边关的。”迟向晚道。
“圆琛法师可真是个好人。”紫夏不禁道,“这事情风险不小,他和咱们永国公府素无交情,还肯帮忙,真是仁心啊!”
“他确实是个极好的人。”迟向晚喃喃道。
不论从容貌气度,还是从才华人品,圆琛都是万里挑一的。
“想必,这也是为什么民间对他很是推崇,甚至私下里偷偷叫他国师的原因了。”紫夏也感慨道。
“国师?还有这种叫法?”迟向晚挑一挑眉。
“是啊,小姐不知么。”紫夏道,“小姐接触的人都是贵女夫人,民间消息知道的少也是情理之中。”
“小姐应该听说过芥舟子真人吧。”
迟向晚赶紧示意紫夏不要再说,四处看了看发现周遭无人,才放下心来,轻声道:“你再提这名字的时候小声些,我恐隔墙有耳。”
紫夏叹服于迟向晚的谨慎,点头称是。
“我自是听说过。”
芥舟子真人,是先朝哀帝时期最信任的道士,被封为国师,但他现在已经成为不可说的禁忌。
“民间都说,圆琛法师颖悟绝伦、清雅出尘,又有仁心,颇有那人的遗风呢。”紫夏神秘兮兮地道。
“我倒是觉得,圆琛法师和那人,不具有可比性。”
“那人身为身为国师,实则只会所谓的向天摆盘问道。”
关于摆盘问道,迟向晚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种装神弄鬼之事,她一向无甚兴趣。
“而法师,却是曾救饥地百姓于水火之中的。”
紫夏小声嘀咕道:“奴婢怎么听说,那时权宦专政,民不聊生,那人专门和宦官对着干,当时各地的官员为了讨好大太监刘炳,建生祠的钱,都从百姓手中压榨出呢。最后那人愣是借风水国运为由,不知怎么说动一向宠信权宦的先帝,把生祠全给铲了。”
“这我倒是不知。”迟向晚道。
她自幼长在京城,地方上的事了解得不甚清楚。
“奴婢老家那里就建了权宦的生祠,所以前因后果奴婢是知晓的。”
紫夏不是家生子,是从外面买来,从三等丫鬟做起,被迟向晚赏识一点一点提上来的。
她老家正是先朝权宦刘炳的家乡,当时凡官吏百姓,过生祠不拜者,一律问斩。
当地百姓对权宦刘炳深恶痛绝,因此帮他们惩治了一把权宦的芥舟子真人在当地口碑极好。
可能是因为先朝权宦当政,先帝又器重道士的缘故,这一朝皇帝格外忌讳太监干预国事,道教和阉人的地位大幅下降。
而佛教和氏族的地位则不断攀升。
“如此说来,那人确实为黎民干了件好事,”迟向晚说了一句,“不过耳听终是不如眼见,法师在宫中这些日子,累行善事我是亲眼所见的,自然会觉得他更胜一筹。”
“奴婢忽然发觉,小姐今日总为法师说好话。平日里从未见小姐对谁如此推崇呢。”紫夏讶异地看了迟向晚一眼。
她本是随口一说,不料迟向晚神情一变,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紫夏立即低下头,默不作声。
心中有点委屈,怎么她描述了一下事实,小姐就变了脸色。
“不过是先前在宫中,法师帮了我几次,从落水一来,多有帮扶,我感慨几句罢了。”迟向晚平静地道。
“是,奴婢明白小姐的意思。”紫夏看小姐面色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