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奸宦冲喜后——唐沅
时间:2022-05-01 09:52:56

  他本想发作,转而猜到大致是这丫头自作主张做了几道菜式,想以此哄他开心,见她还在搓揉自己的手腕,便也歇了吓她的心思。

  心里头虽烦躁,到底还是抿了口白糖粥。白糖粥配灌汤包,卖相入不了眼,味道倒是正宗。

  他也曾到过南边,对南食有些印象。最后一次尝,是喝了一妇人端给他的白糖粥,后来回到汴州,辗转几家粥铺,都喝不出当时的味道。

  既然尝甚么都没滋味,也就不在乎吃甚么了。今日倒是破天荒地多吃了许多,诚顺瞧在眼里,默默记下他动筷的菜式,无一例外,都是陆芍做的。

  陆芍不敢同他争食,只好去吃羊汤、烧鸡。她不挑食,捏着个油亮的烧鸡腿,也是吃得眉眼弯弯。

  用完早膳,靳濯元那厢不需她伺候,陆芍没有多呆,回了自己的院子。

  靳濯元的脾性全仰仗他自己的心情,陆芍一回生二回熟,忌惮归忌惮,也只是怕在一时,这样的日子不知要过多久,她若迟迟缓不过劲儿,恐怕真要丢去半条小命。

  然而比起靳濯元,她反倒是更怕禁中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兜兜转转想尽了法子,才将她以冲喜的名头送了进来,又送头面,又让女官送嫁,十里红妆闹得满京皆知,一来众人都知晓冲喜一事,靳濯元纵使要取她性命,也非得拿个正儿八经的借口才好下手,横竖不会让她死得悄无声息,暗暗处置了。

  陆芍叹了口气,太后召见是迟早的事,只是不知会选在甚么日子。

  “姑娘在想些甚么?”云竹端着件正红烫金补袍,补子上绣着鱼鸟纹饰,下面压着黛蓝色的织金马面:“姑娘若是得空,瞧瞧明儿穿的衣裳吧。”

  “明日?”

  云竹不提她倒是忘了,明日是她三朝回门的日子。

  “呀。”她腾然起身,喊着流夏。

  流夏正清点置放嫁妆,听到陆芍唤她,还以为出了甚么急事,撂下手中的楠木匣子赶了过去。

  “回门礼可备下了?”

  流夏松了口气:“原是这事。姑娘宽心,一应备了双数,齐全着呢。是我记性不好,忘同姑娘说了。”

  回门本是桩欢喜的事,于陆芍而言,却是揭伤疤的破败事儿。打她那日迈出陆家门槛,期盼了整个年岁的温情便破灭在敲锣打鼓声中。

  陆芍的眸子黯淡,喃喃自语:“不妨事,备齐就行,无非是过个流程,堵住众人的口。”

  云竹放下手中的托盘,拿着衣裳在陆芍身上比试,诚然她仍有些清瘦,站近了瞧,娥眉曼睩,骨相绝佳,大有愈长愈开的架势。

  “姑娘明日就穿这件吧。”

  陆芍点点脑袋,同云竹道:“我适才忘问厂督了,明日回门,也不知他是否得空。”

  云竹也摸不清厂督的的脾性:“福来公公好说话,不若我先去他那儿探探消息。”

  陆芍迟疑了半晌。

  三朝回门,为求和满自是讲究成对出入,万没有叫姑娘家独自回门的道理。她明日若是独自回去,指定要被她那二姐姐耻笑一番。

  云竹正要出门,却被陆芍叫住:“罢了。他才转醒,哪里受得住外头的冷风,况且朝野俱知他身负重伤,便是不去,也少有人说嘴。只是这事仍需同他禀明,晚些时候,我再过去主院一趟,同他说开。”

  云竹有些讶异,独自回门说到底有些不好听,可陆芍眼里没有遗憾与做作,是真心实意替旁人思虑的。

  *

  午间休憩了一会儿,不敢多睡,生怕睡过头。陆芍嘱咐膳厨煮了酒酿圆子,打算给厂督端去一盅。

  行至主院,发现原本守在屋前的锦衣卫撤了大半,屋门敞开着,有小公公鱼贯出入,打扫庭院。

  陆芍没有认全,只认得其中正在训斥下人的福来公公。

  福来瞧见她,小步快走地行至眼前,抬手搀扶:“姑娘怎来了?门前正扫石阶,仔细脏了姑娘的衣裙”

  陆芍清晨吃了教训,眼神不敢飘来瞧去:“厂督可在屋内?”

  “姑娘来得不巧。厂督同您用完晨食,便赶着入宫替圣上分忧去了,眼下当是走了大半日了。”

  “入宫了?”陆芍张了张嘴:“可他...可他还在病中,怎好来回折腾!”

  “姑娘不必忧心,圣上恩典,特将宁安殿赐予厂督,若是政事繁多一时回不来,他便直接在宁安殿歇下。姑娘若有事只管同奴才说,奴才替您传达。”

  “本也没有甚么要紧事,明日是我三朝回门的日子,特来同厂督说一声,这样才好安心回去。”

  福来非齐全之人,婚嫁之事也略有耳闻,三朝回门于姑娘家而言算是顶顶重要的,一个不慎,便要沦为邻里的笑柄。

  但他也知晓,督主素来不爱料理这些琐事,怕是同他说了,也不会放在心上,更遑论这桩婚事本非他意,是太后伙同国公府下的套子,无以复加再入国公府的门。

  “姑娘尽管去,只是厂督这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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