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室——石阿措
时间:2022-05-01 09:55:07

  方夫人听她这番歪理却气得要命,她怒斥:“你们心中有义,可别人不这般认为,别人只会说你家小姐与江世子有私情。人言可畏,你们有几张嘴与人扯得清?”

  方夫人一句‘人言可畏’将秋月彻底的堵住,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

  方夫人目光严厉:“秋月,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凡事让你帮衬你家小姐,可你非但没帮衬,反而怂恿她做些出格之事,她一时主意错了,你也没有加以劝阻,反而由得她胡来,你如此没规矩,我如何还敢让你留在小姐身边?”

  秋月一听这话,只觉得浑身冰凉,难不成夫人真要发卖了她不成?秋月连忙伏地,哭道:“夫人,奴婢知错了,夫人怎么打奴婢都成,就是求您千万别让奴婢与小姐分开。”

  元宵节那日方夫人已经给过她一次机会,如今不可能再给她机会,方夫人示意了一眼锦瑟,锦瑟拿起戒尺走到她面前,虽然有些不忍心,然而她只听从方夫人的命令,“秋月,抬起手来吧。”

  秋月不敢求饶也不敢反抗,怯怯地伸出手掌心,锦瑟举起戒尺便是一记。

  秋月痛得浑身一抽搐,眼泪汪汪流下来,却不敢求饶,就在打了第三下之际,门蓦然被推开,却是温庭姝赶到。

  温庭姝看了眼坐在太师椅,神色冷肃的方夫人一眼,只觉得面皮火辣辣的,内心感到无比羞愧。

  她敛手微垂首,轻行缓步到秋月身旁,稍提衣裙,默默地跪下,眼眸含着泪:“母亲,是女儿做了错事,与秋月无关。”

  方夫人没想到她会如此为这丫头说话,不由蹙了眉头,沉着脸道:“锦瑟,春花,你们两个出去守着。”

  锦瑟和春花福身退出屋子,将门掩实。

  方夫人看不得自己女儿难过的模样,面色和缓,“姝儿,你先起来。”

  温庭姝摇了摇头,不肯从地上起来,“是女儿做了错事,请母亲责罚。”若是在昨夜之前,她还能够辩解自己与江宴是清清白白,可是就在昨夜,她竟然让江宴吻了她,她当时虽是抗拒,但有一瞬间,她竟然迟疑了,所以才会被江宴得逞。这令她感到十分羞愧,甚至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方夫人叹了口气,“姝儿,你与江世子的事,我已经全部知晓,这事你不该瞒着我。”

  “是,此事原不该瞒着母亲的,是姝儿一时错了主意。姝儿知错。”温庭姝声音发颤,眉眼凝愁。

  方夫人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她为情所困的模样,心中不由感到十分心疼,当初元宵节,她听闻是江世子替她解了围,她便担心姝儿会对那江世子情愫暗生,没想到后来两人还发生了许多事情。

  她听闻了这些事情,也知道江世子的确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只可惜姝儿已经嫁给宋子卿,就算他们两人对彼此有情,也不可能在一起。那江世子皇族出身,身份尊贵,又没妻子,不怕人说什么。但姝儿不同,她是有夫之妇,而且他们世代言情书网,最重礼教。而她的姝儿向来最重礼法,偷情这个罪名太沉重,她负担不起。

  念及此,方夫人狠声道:“姝儿,你是世家小姐,是宋子卿的妻子,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你,你千万不可做出有失体统之事。江世子对你有恩,你报答他是应当的,但你可以用别的方式报答,你以后绝对不可再与他见面。”方夫人顿了下,最后又狠下心说道:“姝儿,你与江世子是不可能的,你……趁早将他忘了吧。”

  方夫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好,不得不逼她斩断这份情愫,以免她将来误入歧途,再难以挽回。

  被母亲戳中了心思,温庭姝羞得满面通红,又莫名地浮起一股抵触情绪,哪怕她将女诫礼法刻进骨子里,可人的心岂能由自己控制?

  如果可以,她也想忘记江宴,如此这段日子她这不必饱受煎熬纠结。

  她只是将这人偷偷放在心底,都是罪无可恕的?不为礼教所容?

  温庭姝一向最听方夫人的话,可此刻,她犹豫了。

  “母亲,女儿只在心里喜欢不成吗?”

  话刚落,温庭姝双泪若断线珍珠般直流。

  “姝儿……”方夫人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如此荒唐话来,难不成她真的被那江世子迷得神魂颠倒,方夫人越想越担忧,冷下脸:“姝儿,你必须忘了那江世子,你是有夫之妇,怎可惦记旁的男人?”

  方夫人一再的紧逼让温庭姝此刻脑袋一片混乱,有夫之妇,有夫之妇,她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她怎么能惦记别的男人?

  她为何不能惦记别的男人?温庭姝胸口忽然急剧的起伏,她忽然感到一股愤怒在她的心上无法散去,她不由得站起身,想也没想便说道:

  “母亲,凭什么宋子卿就可以惦记别的女人?”她声音一哽,“女儿就是喜欢江世子怎么了?他屡次为女儿解围,在白云寺他甚至以命相护。那时的宋子卿,他人在何处?他丢下女儿选择带那女人离去,就这样卑鄙无耻的男人,如何值得我托付终身?江世子就是比那个宋子卿好一千倍,一万倍。”温庭姝已经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话,她此刻饱受委屈,觉得不吐不快,只凭着心说出一句一句地说出来,看着母亲渐渐凝重的表情,温庭姝渐渐恢复理智,她意识到自己竟说了惊世骇俗的话来。

  温庭姝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流着泪道:“女儿真只在心里喜欢他不成么?”温庭姝一直在说这句话,心中希望得到她的理解,可是方夫人看着她的目光依旧很不可思议。

  温庭姝感觉自己被逼上绝路,不是因为一个男人,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永远无法逃离某种束缚,“女儿绝对不会再见江世子,求母亲不要逼我了。”

  方夫人看得她泪流满面,悲苦隐忍的模样,不由一阵心酸,她起身走到温庭姝面前,将她扶起,将她揽入怀中,抚着她的背,不由也流了眼泪,语重心长:“姝儿,不是娘逼你,我们女人生在男人掌权的世道,话权是属于他们的,他们为了私欲,可以把纳妾说成是为家族开枝散叶,而女人若是背叛他们,便是不守妇道,就算觉得不公,也没办法。”方夫人叹了口气,“你对江世子念念不舍,将来的痛苦的只有自己,长痛不如短痛,忍一时,时间长了,这份情便淡了。”

  温庭姝听着她苦口婆心的话,只感觉心口一阵阵泛寒,她抱紧方夫人,没办法再反驳一句话,忍着满腔心酸与苦涩,她道:“我明白了,女儿会把那人忘记的。”

  方夫人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你能如此想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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