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太子,也这样好哄。
既然他是她的夫君,她必定极力满足他的那份愉悦。
陈敏终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两支笛子上,慢慢说道:“昭王送你的,你也可以留着,哪支用着顺手便用哪个,我从不介意,总归,你自己处置。”
他嘴上说不介意,裴迎怎么觉得这句话满满都是介意呢。
她抿起嘴角,瞬间明白了为何他会突兀地送自己笛子。
裴迎也不是不识趣的,说些好听的话又不少块肉。
情话?情话又不要钱。
她不动声色地将昭王的玉笛收回匣中,一对大眼眸从底下瞧着他,说道:“怎么会,我只用殿下送我的,王爷的我收拾起来观赏便好。”
她懂事的话,他自然忍不住想对她好点。
陈敏终侧过头:“你进宫也有一个多月了,还有什么喜欢的,可以唤人去办。”
裴迎笑着对他摇摇头,她身子微倾上前,拽着他的袖袍,搂住了他的胳膊,娇气地像小猫一样蹭他。
她说话的嗓音也是温温柔柔的。
“妞妞喜欢花,喜欢金子,现在又多了一个殿下!”
他如何能推开一个拿脑袋蹭他的小猫呢。
裴迎搂着他的胳膊不松开,不住地打量着他的神情,裴迎总是这样直率任性,喜欢两个字脱口便来,一点也不经考虑。
“小骗子。”
陈敏终眼帘未曾抬一下,轻轻说道。
“这还是白日呢,在书房里让人瞧见成何体统。”
小骗子嘴甜没心,就知道画大饼,他什么都看得清楚,可是嘴角抑不住地上扬。更多免费好文在【工/仲/呺:xnttaaa】
他说着成何体统,却未挣脱开她的胳膊,裴迎心想,她见过他最放肆的一面。
他在行宫欺负她,在佛堂抱着她,在书房中握住了她的脚,又该如何说呢?难不成都是她力气大到禁锢了他吗?
裴迎盯着他那张漂亮的侧脸,只见一丝笑意像云雾中穿梭的飞鹄,若无若无,一瞬间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可她看得仔细,分明捕捉到了。
裴迎静静地歪着头,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可置信。
咦,殿下好像有些开心。
明明收到礼物是人是她,开心的却是殿下呢。
第17章 裴氏,给我加水
四月春雨连绵,天气阴湿,一连笼罩了皇城数日,贵妃病倒了。
这病来得奇怪,贵妃脉象平稳,却夜夜梦魇,一醒来便慌乱地抱住老嬷嬷,声嘶力竭地哭喊,显然吓得不轻。
太医的药方也轮番开过了,却越来越厉害,她起先是将服用的药汤呕出来,呕到最后,腹中无物,竟然呕出一滩黑血。
宫人开始胡思乱想,贵妃此次受惊,是鬼祟侵体。
陛下原本不信鬼神之说,下令处置了几个宫人和太医,可贵妃病势一日日沉重,太医院阅遍古籍也不得其法,只得拿丹丸吊着精气。
又过一日,钦天监向陛下禀报了一件事。
四月以来夜观天象,隐隐有“彗星袭月”的不吉之兆,天象主凶,预示社稷将受到威胁。
又是贵妃被冲煞,又是出现大凶的天象,与这两件事直接相关的除了皇帝,便是太子。
监正委婉建议,不若令太子暂且出宫移居一段日子。
皇帝略一沉吟,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无人敢揣测天威。
“你大胆。”
缓缓寒声落下几个字,已叫监正慌出了一身汗,“扑通”一声跪下去,颤声:“微臣不敢……”
无人敢忘记,宝座上的老人本性酷戾嗜杀,他的眼眸深藏年轻时见过的壮丽血河,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你想说朕的儿子不吉,你想说朕的儿子冲煞了他母亲,”皇帝的声音像一柄寒冽入水的剑,剑光随着他的眼眸一瞥,嘴角牵起了嘲讽,“谁教你这么说的。”
这句话并不是问句。
监正汗如雨下,已经面无人色:“臣……臣……”已经凑不出一句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