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身上的手,反而收紧,将她带入怀中更亲密的位置,笑应:“不放。”
楚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略挣开些,转过身子,正对着他。
刚刚苏醒的眸子带着水意,显得柔弱又委屈:“陛下想借臣女惹太后动怒,目的也达到了。臣女身上,还有什么值得陛下哄骗的呢?”
“朕并未哄骗漪漪。”宋云琅无奈轻叹,覆在她腹部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
她这样娇柔,动动手指头便能按入怀中,宋云琅反而不忍心欺负她。
甚至,不忍对她说一句重话。
薄唇落在她眉心,轻轻触了触,宋云琅温声问:“吃过药了?还痛不痛?敬事房的嬷嬷说,暖一暖会好些,朕身子暖,抱着你睡。”
不过是来了月事,他竟特意为她去问敬事房的嬷嬷?
楚黛心尖微微一颤,敛起水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哄人的时候,惯会花心思。
饶是一遍一遍告诉自己,绝不可轻易信他,楚黛仍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心。
更何况,他想到的是这样的法子。
他身子岂止是暖?简直像火热的炉膛,灼得她脊背、腰腹都止不住发热,连面颊也漫上热意。
“爹爹在陛下手里是不是?”楚黛嗓音柔柔糯糯,带着一丝鼻音,“臣女想见爹爹。”
楚黛迫使自己转移注意,不去细想他的话,也不去在意腰腹间的手。
那样的爹爹,有什么可见的?
宋云琅不想让她看到如今的楚铎,不想让她知道楚铎另有妻儿。
更不想让她知道,她这十余年所受的苦楚,皆拜她一心惦念的爹爹所赐。
什么都不知道,心里便能存着美好的念想。
“等你做了朕的皇后,朕便带他来见你。”宋云琅的语气里,有一丝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敷衍。
他确实是想先稳住楚黛。
或许,等到他在她心里的位置足够重,重到即便知晓真相,她也不会太受伤的那一日,他会考虑让她见到楚铎。
楚黛竖起耳朵,认真等着他回应,自然听出他那一丝敷衍。
果然,又想骗她。
“臣女的婚事,须得阿娘做主。”楚黛枕着他有力的臂膀,微微仰首望着宋云琅,“臣女必须见爹爹,必须知道真相。若爹爹亲口告诉臣女,先帝确实曾置他于死地,臣女绝不会嫁给陛下。”
“不嫁朕?”宋云琅被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气到。
他俊脸微侧,齿关轻轻磨了磨她下颌。
低磁的嗓音透着危险的蛊惑,又有种坚定如青山瀚海的志在必得:“朕可不像皇兄那般优柔寡断。”
言外之意就是,孟沅能拒绝宋云玓,楚黛却休想逃出他宋云琅的手心。
“臣女棋艺不好,性子也不好,霸道又粘人,做不到母仪天下,实在不值得陛下这般执着。”楚黛小脸往后避了避,语气是刻意端出的镇定。
她细数自己的种种不好,试图说服他。
宋云琅说过,陈娆棋艺太差,他看不上。
她也有种种不完美,总有让他看不上的一日,不如趁早断绝。
说出这番话时,她心里也会痛。
只是,值得她追求的,并非只有情爱,长痛不如短痛。
甚至,她都不明白,自己说出这番话,为的是什么。
为了听到他同意断绝来往,她回去便不必同阿娘说起这一枕荒唐?
还是,想听到他说不同意,想知道不管发生怎样让她心慌无助的事,他都会坚定地守护她?
上一代的事,她知道的太突然,尚未问过阿娘,她却完全不敢细想。
总觉得,这背后还藏着更多她不知道的事。
听到她的话,宋云琅登时福至心灵。
漪漪说到棋艺,分明是在影射他曾说陈娆的话。
小姑娘心里其实是吃味的吧?否则,岂会记到现在?
性子确实不完美,倔强又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