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春闱考卷上,有道策论是宋云琅亲自命的题。
若得他指点,想必事半功倍。
她脑中细细想着有哪些想问的,却没注意顾太后看她的眼神,盛着许多惊喜。
在她身边养了些时日,小姑娘的胆子倒变大了,让她去请教皇帝也不怯,不再事事只替旁人考虑。
顾太后很欣慰。
她们说着学问之事,却不知前朝已为立后之事争得热火朝天。
宋云琅坐在龙椅上,气定神闲听着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
立后不纳妃之事,有人支持有人反对,两边气势倒是旗鼓相当。
待殿内安静下来,宋云琅潇洒起身,冲反对一派的陈国公道:“听闻国公府陈娆姑娘擅长棋艺,明日午后朕无事,还请陈姑娘入宫切磋一二。”
他走后,殿内顿时炸开锅。
被陈国公拉着一道反对的朝臣,纷纷围住陈国公。
怎么回事,陛下看上陈姑娘了?
那陈国公为何还要带头反对,是不是傻?
作者有话说:
陈国公:天降大喜,有点懵!
第35章 甜头 [V]
陈国公听着相熟同僚的质疑、贺喜声,以及对家的幸灾乐祸声,一头雾水回到国公府。
“爹爹,怎么样?陛下可收回成命了?”陈娆在正院等了半日,只等这一刻,不等陈国公喝口水,便迫不及待拉住他衣袖问。
“并未。”陈国公刻意拧出一副愁眉,悄然打量小女儿陈娆。
一见陈娆泫然欲泣的模样,他慌忙吐出后半句:“娆儿莫哭,陛下召你明日午后入宫伴驾,说是你棋艺好,要同你切磋一二。”
“什么?”陈娆愕然,皇帝召见她。
且在那么多贵女中,独独召见她?
陈娆泪光在眼眶中打转,隐隐有消减趋势。
可当她想到后半句,登时落泪,越哭越大声:“可女儿棋艺不好啊,连陈筠那个臭棋篓子都不愿意陪我下,呜……”
是谁帮她在御前说的好话?还是有人故意害她?
陈国公面上发苦,这正是他担心的,女儿不是能坐得住的性子。
国公夫人娇娇乖乖地唤着哄着,陈国公也被哭得乱了心神。
“娆儿别听陈筠胡说。”陈国公绞尽脑汁哄,说出最能说服他自己的话,“再说,对弈只是个由头,陛下是想见你这个人。”
陈娆听在耳中,觉得有几分道理,哭声戛然而止:“是吗?”
至少,陈国公觉着是。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即便女儿与皇帝之间隔着千层纱,女儿苦等三年,皇帝也该被她的诚心所打动。
“是,一定是!”国公夫人接过话头,扶起陈娆,“走,娘随你挑衣裙头面,娆儿只管打扮得漂漂亮亮入宫!”
母女二人在内室挑挑拣拣,足足花上半日。
夜里,陈娆还特意把书架最顶层,蒙了尘的棋谱找出来,临时抱佛脚。
熬不住困倦睡熟时,手中仍握着棋谱。
袁阁老府中,袁松父子二人正于月下对弈。
身侧红泥小炉上,泉水将沸,滋滋冒着热气。
氤氲水汽,伴着三姑娘袁柳的琴音,同过去许多春夜一样。
又有些不同,袁松听着琴音,脑中时不时浮现出一人。
整个京城,质疑过他琴艺的,只她一人。
且还能近乎诡辩,说得头头是道。
“二郎今日频频走神,心思全然不在棋局之上。”袁阁老将指尖一枚黑子敲在棋格上,吧嗒一声脆响。
袁阁老赢了此局,没有再下的意思。
袁柳琴音未绝,袅袅烘托着天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