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乱说，我是正经人。”柳辰没想到她说这种话，听着都笑了。
“那二少爷呢？”
“他比我更正经。”
“我想也是，他不是宠幸那个顾家小姐，还有个小少爷，马上就要成亲了。”她说道，“那个顾家小姐也挺漂亮的，和你家二少爷看着也算般配……我好像应该叫她少夫人比较好？得改改口，马上又要多一个主子了。”
小千睐不比她更漂亮？……
“诶我和你说，就之前她第一次带着孩子来府上的时候，消息传到咱们这后院……有两三个丫鬟都惊哭了。”
“哭什么？和她们有什么关系？”柳辰越发的感觉离谱。
“这你就不懂了……二少爷英俊潇洒，温文尔雅，才貌双全，就算远远看着，也能让姑娘心动了。”岁杳一副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感觉，“只可惜，没那个命和他有交集，二少爷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甚至都不喜欢叫人服侍他，所以啊，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啊……可能她们，很羡慕嫉妒那个顾家小姐，二少爷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有主了。”
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情敌和事情？真替小千睐笑死了……
“我才知道，原来这府里还有这样爱慕二少爷的人。”柳辰凑过去，压低声音，“还有没有别的，我还想听。”
“你想听什么？”
“二少爷的事情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有没有别的人的，风流韵事之类的？”柳辰对岁杳挤眉弄眼的，“我这离开府上太久了，好多事情都不知道，说给我听听嘛。”
“大少爷这人，他不是很好相处，而且感觉都不近女色，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岁杳一边嚼着百花糕一边回想，“三少爷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喜欢和女孩子勾肩搭背的，我们给他洗衣服的时候，要不就是一股香味儿，要不就是粘着脂粉什么的。之前还有姑娘家的父母去找他，叫他离自己女儿远点，哎哟，可把柳家脸丢尽了……老爷和他娘啊可是操碎了心，叫他学学二少爷，少惹麻烦。不过啊，三少爷胆小的很，被老爷一训斥，就得安生好久。”
“我感觉三少爷这人确实…一点也不踏实，年纪也不小了，还这么管不住。”
“四少爷，一个书呆子罢了，整天就知道念书，我听说有姑娘喜欢他的，可是他都不看人家一眼……真是没救了。”岁杳噘着嘴摇摇头，“我给你讲点别的小姐的。”
柳辰站得腿都僵了，坚持的听着她津津乐道，他感觉也没什么不对劲，不过他不太相信自己的脑瓜子，还是回去复述给柳惊云听，才好下定论。过了一刻钟，她总算是说的差不多了，踢了踢腿，也是站累了。
“怎样，听过瘾了吧？”
“岁杳，你可真够意思。”柳辰一手撑着墙，一手叉着腰，点点头，他沉思了一会儿，又说，“关于大少爷，真的就一点都没有？他的名字都没有和哪个女人同时出现过？”他总觉得能用一句话带过，这也过分简洁了。
“……确实没有，我知道的他和女人有关，只有他腿受伤了的事情。”岁杳说道，“这也不是我亲耳听到的，我听她们说的。”她指了指墙后边的其他婢女。
“他的腿受伤，不是说是和死对头发生冲突，打了架才受伤的？”
“发生冲突那是表面，为什么起冲突才是关键。”岁杳悄声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那是为什么？”
“据说当时老爷在他屋子里很生气，说话也很大声，就听到了一点点……”她用手挡在嘴前，说道，“他说，大少爷居然为了一个那样的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
“那样的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柳辰突然眼睛就亮了。
岁杳连连摇头，“这个啊，咱们这里也没人知道……我猜，这事可能只有老爷、夫人们晓得，有些事情啊，他们肯定私底下说的，不会当着咱们这些丫鬟的面说的……而且他们对外都统一说大少爷是和那几个别家的子弟有矛盾才会打起来的。”
“那肯定……有隐情。”柳辰装作懂了的样子点点头，“谢谢你了，我也得回去了，待会儿二少爷找不到我了。”
“好的，我也要回去干活了，谢谢你的百花糕，下次多来点！”
“嗯！”
柳辰踏着小碎步跑回柳惊云的院子里，顾兰依不在厢房里，他赶紧溜进屋子里。
“少爷，我回来了！”
柳惊云正在后面的书房里，把腿翘在书桌上，翻看着从江南带回来的札记，被他这么一叫差点把书册砸到他脸上。
“你小声点。”
“你这是在看什么？”
“这本是在闻天书院的时候，她给我写的札记。”
柳辰俯身去看了看，“我懂，睹物思人。”
“你去打听到什么了？”柳惊云把札记收好放进书桌下的柜子里边，问道。
“我打听到，咱们府里有几个丫鬟好像偷偷仰慕你。”柳辰笑嘻嘻，“你说小千睐要是知道……”
“顾兰依都不配让她吃醋，你觉得她会在乎这些？”柳惊云笑了，“快说正经的。”
柳辰便不逗他，把从岁杳那里知道的八卦都一五一十的都讲给他听，柳惊云眉头皱了起来，不苟言笑。
“我感觉……有一个人好像有问题。”
“是吗？我不太看得出来，不过非要说一个，我还是有一个人选。”
“你先说，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变机灵。”
“我认为吧…是三少爷。”
柳惊云端着茶杯的手僵住了，他抬眼看着柳辰，“为什么你会觉得是他？”
“三少爷不是很喜欢和姑娘玩吗？顾兰依长成这样，顾兰清指定也是个美人，三少爷很有可能会勾搭上她，他胆又小，万一是不小心让她怀上身孕，又不敢认，始乱终弃？”
“阿辰，你好像不仅没变聪明，还变蠢了。”柳惊云无奈的摇摇头，“给我那个三弟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还有，不是说要离开颐州，你觉得三少爷他敢吗？……而且他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又没脑子又没本事，身材相貌也就那样了，哪里有一点端正公子的气质？”
“难道是……大少爷？”
“……为了一个那样的女人，哪样的女人？”柳惊云撑着脑袋，说道，“我父亲眼里的‘那样’……我想，要不就是出身贫寒、身份低下，和我们家不门当户对……要不就是品性和名声太差或者有特殊的经历，比如有和离过之类的。”
“岁杳说更多的，她们都不知道了，这事估计是被保密了。”
“很少人知道的话…”他的手指敲着桌面，在计划这什么，“母亲是正妻，父亲一直很喜欢她，她定知道些大多数人听不到的事儿。”
“少爷，你要去套袁夫人话？”
“嗯，母亲向来很宠爱我，我去找她聊这种事情，不会对我守口如瓶的。”柳惊云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去找袁夫人。
第39章 锁定
“夫人，二少爷来了。”
“母亲！”
“云儿！”袁夫人见到儿子来了，煞是高兴，主动走过去迎他，“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想找母亲聊聊天。”柳惊云笑的很天真无邪的样子。
“聊什么？”袁夫人拉着他到院子里坐下，“这是刚端来的水果和点心，你尝尝。”
“谢谢母亲。”他吃了个蜜饯，装得一副小孩模样，“其实，孩儿是想来听点八卦的。”
“什么八卦？”
“我这不是想着，我这些年很少回家，对家里人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柳惊云说道，“我这也快要成亲了……就是突然好奇，我的那几个兄弟，有没有什么八卦故事可以听。”
“你怎么突然好奇这些了，你不是向来不关心这种事情的吗？”袁夫人打趣道，“来，刚做好的糖酥蒸酪！”
“谢谢母亲……就是因为之前一直不关心，现在发现，什么都不知道。”他托着下巴，跟袁夫人撒娇似的，“母亲，到底有没有，满足一下孩儿吧。”
柳惊云和袁夫人这几年聚少离多，她当母亲的自然是能宠他一会儿是一会儿，她笑了笑，悄声说道，“你三弟以前是有点花花公子，经常跑去和女孩子玩，那段时间，我们府门口甚至还有女孩子叫他名字的，更有一次他还去逛青楼，被他母亲抓回来了，你父亲可是把他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现在他老实本分多了。”
“哈哈，三弟年纪不算大，看样子本事还挺大的，这么招女孩子喜欢。”
“三太太最近啊，看到你要成亲了，还盘算着要不早点也给你三弟求一门亲事，她也想着抱孙子了。”
“那我四弟呢？”
“四少爷才多大年纪，他是正经读书人。”袁夫人笑道，“不过呢，听说书院里有姑娘挺喜欢他的，但是他暂时没有那个想法。”
“四弟，还真是好学，以后啊，肯定有出息。”他点点头，以表肯定。
“然后你大哥啊…我想想。”
“我大哥，年纪也挺大了，怎么一直不肯娶亲？”
“我跟你讲，你可不要和别人说。”袁夫人突然压低了声音，“这事儿啊，咱们府上，知道的不超过五个人。”
“好，我听着。”柳惊云乖顺的凑到袁夫人面前。
“三四年前，你大哥当时，和一个姑娘好上了。但是那个姑娘家境太差了，听说父母都不在了，自己在城里做工，大少爷想娶她，但是当时你父亲刚给他物色了一门好亲事，加上不门当户对，就没同意。结果没想到，没过多久，大少爷和人因为打架把腿弄坏了，对方家里一知道，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了。”
“打架？为什么会打起来？”柳惊云挖了一勺蒸酪放进嘴里，问道，“大哥……不是功夫非常差吗？”
“他当时好像正和那个姑娘在一起快，然后遇到了他之前的几个交恶的同门，那几个人想欺负那个姑娘，你大哥就为了她和他们打起来了。”袁夫人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摇摇头，“结果啊，就把腿搞坏了。”
“那后来呢？他和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大少爷从那以后再也没提过那个姑娘，估计啊，落的残疾，人家姑娘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现在就算是去给他看亲，他这个样子，沉默寡言，性格内向，还腿脚不便，想娶亲也难，就看柳家这个家世背景能不能衬托一下他了。”
“……大哥当年，应该是也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不过说实话，他因为是庶出，从小到大也吃了不少苦。”袁夫人牵住儿子的手，“他当年一直不肯与你交好，你们又是亲兄弟，我还挺担心这事儿的，生怕你们出什么问题。”
“……”柳惊云握着勺子的手抖了抖，袁夫人的话像是提醒他记起来了什么被遗忘的事情，他很快又恢复微笑，“母亲你放心，我和大哥现在相处的很好，他还主动来看容儿。”
“你们关系和睦就好，毕竟生活在一起。”
柳惊云抬头看着袁夫人，“母亲，你们知道大哥的这个相好，叫什么名字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大少爷当时不愿意说出来。”袁夫人摆摆手，“我感觉啊，他就是觉得，你父亲既然不同意他们成亲，便不想把自己心爱的人再带到明面上……有一种，藏在心底的感觉。”
“大哥还真是深情。”他又吃了几颗蜜饯，说道，“谢谢母亲，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我想着阿辰还在那边等我，我先走了。”
“好，云儿你有空多来我这里坐坐。”
“柳元风？”
千睐靠在窗边，把柳惊云给她的信拿在手里看着。
“你们这个大少爷多大年纪了？”
“他比少爷年长五岁，今年应该是二十七。”柳辰回到道，“少爷如此怀疑他，还有一点就是，以前大少爷和少爷关系很不好，他一直非常反感少爷，但是三年前，他对少爷的态度突然就缓和了许多，还慢慢的好了起来。”
“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都是三年这个时间。”千睐笑道，“柳元风虽然身有不便，但是柳家这个家世背景还是有分量的，你们说他有相貌也有才学，柳家还有丫鬟可以照顾他，想给他找一门亲事，应该也不至于三四年了也没个苗头。”
“你的意思是，是大少爷自己根本不想娶亲？”
“他和那个姑娘得不到柳家的成全，便选择把她保护在暗地里，名字也不愿意透露。明明根本不是别人的对手，却要为了心爱的女人和对方拼命……”千睐淡淡的说道，“柳元风必然深爱着这个人…放不下她，不愿与他人成婚，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过，富家公子爱上穷苦女子的故事也不少，家境贫寒的姑娘这么多，现在不能肯定，柳元风的爱人就是顾兰清。”她看着柳辰，“柳元风多年来孤僻，也就和自己的母亲相处的甚好，如果他真的有隐藏自己，他行动不便，他的母亲和贴身丫鬟必然是知情人。”
“小千睐你想，调查她们？”
“当然不，这种身边的人，一问就会打草惊蛇……柳元风如此长情，他的住处应该会保留着，有关这个女人的东西……”千睐在房间里慢慢走来走去，“柳元风他有什么爱好吗？”
“大少爷……喜欢作画。我路过他的院子，经常看到他会把画晾在外边，而且他也很喜欢在院子里作画写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