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宣布完通缉词,两侧便立即有人上前,手里拿着镣铐想要将她们锁上。
“老实点!快跟我们走!乖乖配合我们,还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二人并没有打算反抗,出奇得配合。这倒是让捕头有些惊讶,忍不住问道:“你们竟然不反抗?”
倒不是她傻,想要别人给自己的差事增加难度。而是这座院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已经被废弃了,是无主之宅,说私闯民宅更是莫须有的事。
一般人突然无端地背上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还要被关进牢里,可不是会剧烈地反抗?
官府的大牢可不是一个享福的地方,她都已经准备好与她们好好拉扯纠缠一番了,结果那两人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实属让人憋屈,一腔斗志哽在喉口,上不去下不来,脾气散了大半。
辛蛟州淡淡扫她一眼:“你希望我们反抗?”
捕快挠挠头,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没头没脑。
她连连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
说完,捕快甩了甩头:自己管这么多作甚?
见人都已经锁好了,她也不再纠结,转身看向身后,振臂一挥:“收队!”
一队捕快齐声回应:“是!”
第42章 . 身世 说真也是真,说假也是假。
打开地牢的窖门, 弯腰下去,进入地牢。阴暗湿滑的石阶,前方一阵阵霉湿腐臭味袭来。地牢昏暗, 点上石壁上的灯盏方可勉强视物。石阶尽头, 连接着一条长长的廊道, 两侧是规制整齐的牢房。
行至牢房前, 狱卒开锁的间隙,辛教主侧身问道:“你可害怕?”若是害怕, 我可以现在就带你离开。
“我不怕。”云阮温声道, 好看的眉眼舒展温柔,没有一丝不适的样子。
牢房打开, 狱卒也懒得再开一间, 直接将她们关在了一起。见她们进去, 便迫不及待地锁上了门, 甩甩袖子,快步离开了地牢。
地牢里除了她们,再没有第三个人。
辛教主将干草在手里团了团,做了两个简易的蒲团, 将其中一个递给云阮。
云阮没有立即接过, 而是眉眼弯弯地看着她,道:“你好像很熟练。”
怕他误会了什么, 辛蛟州连忙解释道:“幼时有过几次经历。”
“哦?”
天剑教的小教主难道不是在教众与教主的宠爱与庇护下长大的么?
云阮饶有兴致地定定看着她, 却不主动开口询问。
辛蛟州沉默了一会儿,终是败下阵来。她斟酌了一下措辞, 讲述道:“我并非出生在天剑教,我也并非是上一任天剑教教主的女儿。
或者可以说,我与天剑教中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辛蛟州, 前朝罪臣遗孤,爹亲是前朝太女少傅的一个外室。原本她一直跟着爹亲生活,虽然爹亲常常很严厉地教导她,规训她,逼她看很多书,学很多东西,争头名,但是大部分时间里,爹亲还是待她很好的。
父女二人过着温馨平和的日子,而那个少傅母亲从未来看过她们父女一眼。她也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个母亲是当朝太女的少傅。
直到她六岁时,前朝太女夺嫡失败,母亲参与其中。当今皇上登基的那天,母亲全族在宫城门口前伏诛。
而她与爹亲,因无人知晓,反而因祸得福逃过一劫。若不是爹亲执意随母亲去了,她也是个有爹亲的人。
年幼的她,并不能理解当时爹亲的疯狂,只当他是在生气,是在哭,就像她之前做完功课,因为偷偷跑去在院子里和邻居家的阿花玩了一会儿,被打手心时一样,哭一会儿,就会好了。
结果,那是她见到爹亲的最后一面。
无家可归的她只能流落街头,与乞儿为伍。终日里食不果腹,常常还要与野狗争食。城里的衙役时常上街驱逐她们,更有甚者,直接将她们抓进牢里用刑。就是那个时候,她进过几次官府的牢房。
她犹记得,那是一个冬天,每天都有人在宫城门口伏诛,流下一地的血。宫城门口的血一直流,流了好几天。当时乞儿之间还打过赌,猜过那血会流到几时停。
没过几天,皇城便下了一场大雪。她们都输了。
这场大雪下了很长时间,洁白的雪掩埋了许多不堪。每天都有乞儿消失,再也等不到她们回来。或许,不久之后,连她自己也会消失在这场大雪里。
原本,她已经在风雪中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却没有想到,不久之后便被当时的天剑教主所救,还被收为了继承人候选之一。
“故事说完了。”辛蛟州罕见地笑了一下,“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