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单膝跪地,蓄势待发。
她跟了女皇有一段时间了,女皇来占星楼时,从不让别人跟过来,她们一直也是在墙外守着。
女皇从不准其他人踏足占星楼一步。
之前有心思不正的男子打听到女皇经常来占星楼的消息,便计算好了时机,提前在这里布置好,故作姿态,想要得到女皇的注意,进而得到女皇的宠幸,一步登天,结果无一例外地都被女皇关进了天牢,连带着他们的母族,一同治罪受罚。
暗卫原以为这一次也不例外,女皇是召她进来抓人来了。
赫连辞吩咐道:“去找辆轿撵来。”
暗卫脚下差点没有稳住、一个趔趄。
她勉强稳住,连忙低头行礼,回复道:“是!”而后心事重重地消失在黑夜里。
不多时,之前的暗卫带着另一个暗卫,抬着一座华丽的轿撵来到赫连辞的面前。
赫连辞将云阮扶上轿撵,随后才坐上去,两个暗卫为此吓得全程噤声。
“去闻川宫。”
“……是!”
轿撵轻摇着消失在月色下。
……
轿撵停下,赫连辞下轿,然后伸手扶云阮下来。
云阮抬头看向近处的建筑,眼前的宫殿还是他记忆里的模样。
走进宫殿里,他以前的书、画、琴、棋,父后为他做的秋千、赫连婶婶为他们编的凉椅,都还在十一年前的那个位置,若不是模样都很新,没有常年使用过的痕迹,他都快要以为他是回到了过去。
还有……一只白色的影子在云阮的余光中一闪而过,随后他的靴子被什么撞了一下。
云软低下头,一只毛茸茸的白兔正团在他的脚边,一动不动。
云阮蹲下身,白兔还是团着一动不动。
他伸手靠近它的小脑袋,然后……一把捉住它的后颈,将小家伙拎了起来。
小家伙微微蹬了两下腿,便乖乖地不动了。
云阮用手拖住小白兔的后腿,抱着它看向赫连辞。
赫连辞正一脸欣慰地看着他,笑得愈来愈慈爱。
“赫连婶婶有心了。”云阮道谢道。
十一年前,他也有一只白兔,是父后在他的生辰时送给他的。
那时,父后总喜欢将他与那只小白兔一同抱在怀里,开怀地看着他俩笑。
没想到……赫连婶婶也像父后一样,有这种癖好……
“喜欢吗?”赫连辞慈爱地笑着问云阮。
“……喜欢。”云阮回道。
这座宫殿里唯一留存下来的关于那场大火的痕迹,大概就是宫殿廊外的那棵死树了吧。
焦黑的树干记载了它过去的经历。大火将原本欣欣向荣、即将蓬勃向上的小树吞没、杀死,最终让它永远地停留在了十一年前。
这棵树是他与父后一起种下的,树苗是赫连婶婶从宫外带回来的。
当时,他还追着赫连婶婶问小树的来历,赫连婶婶告诉他,是从他的父后的家乡带回来的。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关于父后的家乡的事。
那时,他心里还在想,原来,父后是有家乡的,不是原本就生长在这座宫殿里的。
他很好奇,缠着父后,让父后带自己去他的家乡看一看。
父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若是以后有机会,他会带他去看一看。
父后他……一直很痛苦吧……
“你想要羽徵国吗?”赫连辞问云阮。
赫连辞的问题唤回了云阮的神识。
云阮看向面前的人。
赫连辞继续道:“你若是想要,我随时都可以将它交还给你。”
“赫连婶婶何出此言?”云阮问赫连辞。
“羽徵国本就是云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