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细碎的动静,红衣少年转身, 盈盈一笑:“阿曜, 你回来了。”
来人身形一顿,看到树下的人的面貌之后, 微微愣了一瞬, 问:“你是何人?”
云一看清来人,微微慌乱地抱起腿上的衣袍站起身, 脚步匆匆地后退了半步,低下头,抿唇不语, 耳边的发丝垂落在额前遮住了面貌。
“阿曜是谁?”独孤月问。
前面的人低着头不说话。
独孤月上前一步,逼得前面的人又后退了半步:“这里是国师的私人禁地,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前面的人仍是垂着头,默声无言。
独孤月皱眉:“你现在若是不肯说,等到待会儿想说了,可就不是像现在这么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了。”
云一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后决定抬起头来。
他看向独孤月,道:“我是国师的夫郎。”
独孤月看清面前人的面貌,呆了一瞬。
反应过来对方刚刚说了些什么,他一瞬爆发:“胡说!”
独孤月胸膛剧烈起伏:“一介草民,胆敢口出狂言,污蔑国师的清誉!不要以为你是男子,本皇子便不会拿你怎么样。”
独孤月用手轻轻抚了抚心口,缓了缓心绪,然后骄矜地昂起头,玉冠高斜:“你是凤明国的臣民,便是本皇子母皇的奴,也就是本皇子的奴。奴见了主子、向主子行礼,是天经地义的事。”
说完,他满意地勾唇邪笑,而后桀骜地缓缓道:“跪——下——”
云一不适地蹙眉。他抱紧怀中的衣袍,道:“我不跪。”
孤独月眉峰一挑:“大胆刁民!”
他得逞地勾唇,高傲地静立在原地,对云一降下罪名:“胆敢私闯国师禁地,还敢忤逆本皇子——来人呐!”
独孤月身后的侍从听命上前,伸着手臂节节靠近;云一被逼得节节后退,最终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
这时,“住手!”一贯清冷的声音此时染上了愠怒的意味。
独孤月与云一听见声音同时转头。
“阿——”云一眼睫轻颤,改口道,“国师大人!”
他抱着衣袍奔上前去。
独孤月忍着视野里那道移动的刺目的红,皱了皱眉,然后换上了温柔知礼的笑容看向来人,轻笑着唤道:“国师大人。”
对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理会他。
那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前方的那一抹红影身上。
她用手轻柔地擦拭红衣少年的脸颊,温声细语地对对方说:“让你等久了。”
红衣少年依赖地环抱住那人的腰,仰着漂亮的脖颈微笑地看着她:“没有。”与之笑颜相反的是,红衣少年那张绝美的脸上挂着让任何人看了都心疼的、晶莹的泪。
泪水润湿了长睫,在白皙无暇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湿痕,也在眼角留下了一笔惊心动魄的靡红。
独孤月暗暗咬牙:怎么感觉像是他刚刚欺负了他一样!
独孤月直接忽视了自己刚刚对云一的威胁行为。
那人替少年擦完泪,温柔耐心地安抚好对方之后,终于有时间看向他。
她说:“大皇子来臣这里是有何事?”
独孤月愣了一下。想起自己的来意,独孤月害羞地低下了头,咬唇嗡声说道:“过几日便是月儿的生辰了,月儿想请国师大人在月儿的生辰宴上,为月儿祈愿。”
对方的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清冷好听:“陛下已经与臣说过了,臣自当履行自己的职责。”
“那国师自己的心意呢?”独孤月眼眸晃动,认真地注视着前方的人。
他隐隐期待地问道:“国师大人想要为月儿庆生祈愿吗?”
对面的人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职责所在。”
——所以……不会参杂一丝自己的心意吗?
“哈哈……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无心无情。”独孤月不禁在心中自嘲道,“自己早就知道如此,为何还是忍不住去奢望其他。”
独孤月福了福身:“是月儿唐突了。”
对面的人沉静地垂着眼:“大皇子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