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拆自己的台,周飞逸羞恼,忿忿地朝那处望去。
只见,说话的人就如同他的声音给人的预想一样,是个高贵冷艳的冰美人,沉静得好似冰封的湖,幽幽生寒,不容人靠近。
“周右崖主想必刚定是因为没有瞧见本阁主身边的这两处空位,才会那样说的吧。”冰美人轻笑,话里话外都在大度地替对方着想,“这也难怪,毕竟我这里离周右崖主有八尺远,不算近,周右崖主瞧不见也在情理之中。”
周飞逸面色难堪,耳廓染上薄红。
有不知就里的人困惑:“诶?是八尺远又不是八丈远,这么近怎会看不到?”
她身边的人好心解答:“这哪里是看不到,这分明是装作没看到。”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尽数传进周飞逸耳朵里。他脸色通红地站在那里,又羞又气。
周飞梦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他的袖口,没有得到对方回应。
直到周飞逸看着辛蛟州在那个男子身边坐下,才死心,安静做到原本留给对方的位置上,兄弟二人间再不留空隙。
“刚刚若我没站出来,辛教主会答应他吗?”冰美人不像刚刚不近人情。
“不会。”对方说。
他心里欣喜,面上却不显,继续问:“为何?”
辛蛟州没有回答,向一个方向瞥了一眼。
云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周飞逸那一席正聊得火热的。为首的一个是史沙,另一个,他记得好像叫什么什么红?
“洛红光。”风偃说。
她选择接受他的邀请,只是因为这吗……
“辛教主原本是什么打算?”云阮追问。
“同现在一样。”
云阮心中升起希冀。
“因为什么?”
“这里有两处空位。”
希冀被对方毫不留情扑灭。
——只是因为如此吗……
若不是他临时起意,让一个手下撤下空出两个位子,让她与风偃可以同坐,她是不是也不一定会选择他。
云阮垂下眼眸,错过了对方说话时微弯的嘴角。
席间等菜时,有几人离席。辛蛟州没有留意。
菜没上来,却先等到一碟醋碟。辛蛟州皱眉看着眼前的醋碟,不解地问:“这是?”
回应她的是正在一旁指挥上菜的小侍:“听闻辛教主嗜酸,用膳时无醋不欢,奴特意为教主您寻来了一碟陈酿十年的上品陈醋。还望辛教主喜欢。”
辛蛟州皱眉,转身望向风偃。
——“天剑教教主嗜酸”?!这个传言又是怎么回事?!
风偃一脸无辜。
——我不知道啊。
看着站在一旁殷勤地为自己夹菜,蘸醋,然后放到碗里,不知疲倦地重复着这一套动作的小侍,辛蛟州眉头紧皱。
——呛鼻子。
……
一顿饭下来,她吃得胃里泛酸,闻见醋味都反胃。
就在她快要被酸吐的时候,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持着一盏清茶,递到她面前。
茶香怡人,光是闻着就让她的胃舒缓了不少。
辛蛟州伸手准备接过。
在将要碰到茶盏的时候,眼前的茶盏骤然掉转了个方向,回到手主人身边。
辛蛟州的视线追随着茶盏。
只见,柔软的唇轻触杯沿,杯身倾斜,白皙的脖颈弯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双唇张合,有些茶水来不及入喉,在嘴角流下一道纯净的银丝。
拿开杯盏时,原本朱红的唇浸上了一层透亮的水光,莹润饱满,像水嫩多汁的红果子。
末了,粉嫩的舌尖从唇齿间探出,舔了舔唇角那里溢出的茶水。
辛蛟州看着喝得干干净净的空杯,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