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嫂——榴莲味
时间:2022-05-02 11:59:38

朱瑶和青黛坐在一块,其中三三两两的小姐相互交谈着,笑语喧哗,这时一阵微风吹来,一片紫藤花瓣轻轻扬扬飘了下来,瞬间把众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这花瓣飘的缓慢,像是为了故意吸引众人目光,又像是故意要吊着众人的胃口。
须臾,花瓣轻轻落在青黛面前的那只白玉杯中,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去。
青黛眼瞧着花瓣掉落在她杯子里,她刚才有一瞬间想将这花瓣吹远一些,可不能坏了游戏的规则,真没想到她中了头奖,主要是也没有这经历,也不知接下来该要如何。
朱瑶在一旁提醒道:“喝酒呀!喝了酒就该你表演节目了。琴棋书画,清歌曼舞都随你。”
青黛只觉得朱瑶一脸的幸灾乐祸,好像就是想要看她出丑一般,青黛硬着头皮将杯中的酒一口而饮,火辣辣的酒瞬间灼烧了喉咙,她忍不住呛了两声,终于明白为何是叫做惩罚,这酒相当的烈,一喝下去,人已经有些飘飘然了,这人一飘,大概会做出平日里不太会做的举动,青黛摇了摇头,让自己镇定下来。
众人一见她这模样,皆都哈哈大笑起来。
青黛不予理会,深深吸一口气,从紫藤架下走了出来,一把扯掉了腰间的彩绸丝带。
众人惊呼,俱都瞪大了双眼,以为这眼生的女子要做出什么惊天举动来。
却见走至那红樱树下的女子已经挥舞起手中的彩绸丝带,那丝带在她手中犹如一缕看得见的风,随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形旋转,蜿蜒,一阵风吹来,那粉红的樱花纷纷掉落下来,那女子携着彩带,一圈又一圈旋转自如,那馥郁芳香仿佛随着风随着舞碧漾开来。
朱瑶身后忽然出现一个男子声音,他是扬州知州之子周敏安:“瑶妹妹,这是哪家的小姐,为何我从未见过。”
朱瑶一听这声音,转过头,瞧见周敏安脸上的痴痴神色,讥诮道:“别问了,名花有主,没你份儿。”
周敏安道:“这莫不是瑶妹妹家的亲戚,瑶妹妹这是防着我罢。”
“信不信由你,不就是一支舞吗?还是支没什么规律的舞,一个个全都像失了神志似的。”朱瑶瞪了个白眼给他。
又看到远处站着的孟佪,那眼神太过专注的看着树下跳舞的女子。
周敏安道:“这你就不懂了,这舞是其次的,主要是这跳舞的人,这跳舞之人身形柔美,她无论怎么动一动,在别人眼里已是千娇百媚。我在扬州就没见过比她还轻盈婀娜的女子,是外乡来的罢。”
朱瑶不应话,瞧了眼周敏安那隽美的面容,心中忽然不快起来,就懒得理他了。
再看向那边,确实景美人更美,当初三哥初来扬州时,凭着一曲剑舞名动扬州,这般巧的,她凭着一曲舞就要名动这扬州城?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飞英会”,搭一个花架子,把酒席摆在花架子底下,一阵风吹来,各种花的花瓣吹落,花瓣落在谁的酒杯里,就惩罚谁喝一大杯酒,这叫飞英会。我稍微改了改。
资料来自百度
 
第32章
 
一曲完毕,香汗淋漓,青黛只觉得身体有些虚脱,头似乎更晕了,那酒发挥了它最大的功效,樱粉花瓣掉落在她肩上,她有些呆萌的浅浅一笑,周遭的一切在她眼里都变得迟缓起来,连思绪也跟着迟缓起来。
远处的紫藤花架下,朱瑶身后站着一位身着银灰如意云纹锦缎袍子的男子正在啪啪鼓掌,清脆之声似乎与她隔了很远,其余的人也跟着鼓掌起来。青黛嘴角的笑容溢出了声,总算是没出丑的,便好了。
青黛趿着步子走过去,瞧见朱瑶站了起来,她似乎是要来牵自己的,大概觉得自己喝醉了。
青黛觉得自己没醉,只是酒后有一点儿头晕,有一点点的兴奋往头上冲,所以脚步有些虚浮,所以大脑有些迟钝,她又想笑,微微仰面,却忽然看到那花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仔细一瞧,是一条墨黑的蛇,青黛晃晃脑袋,莫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又闭了闭眼,再睁开,那分明是一条蛇,绝不是她眼前出现了幻觉,而那条蛇似乎是要掉落下来了,正在朱瑶的头上晃荡,但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在自己身上。
青黛用力朝朱瑶推了一把,朱瑶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接着那蛇猛地砸在了她的手臂上,钻心的疼痛倏然传来,脑袋一晕,便没了意识。
青黛醒来时,濯黑的眸子转了转,感觉头还是轻飘飘的,躺在那都有些晕,也想起来,她应该是被那蛇咬了一口,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朱瑶见她醒来,欢欣道:“你总算是醒了,没想到你这么不能喝酒,没人会醉上两天两夜的,你也才喝了一杯而已,三哥就说你是因为蛇毒才昏迷不醒,你要是再不醒,三哥就要不认我这个妹妹了。”
青黛瞧出她脸上的焦急之色,想起自己晕过去时,她在那气急败坏的骂自己来着,便故意道:“我头好疼啊,怎么全身好像动不了了。”
说着青黛佯装要借力起床,却怎么也起不来的模样,门口却忽然传来“啪嚓”一声碎响,紧接着孟佪从门外走了进来,将朱瑶一把推开,在床边蹲了下来,轻柔问道:“你怎的了?”
他眼里,眉宇间都是焦急与担忧,说话却很温柔,青黛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本来是想逗一逗朱瑶。却没想他会这样担心自己,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一股暖意从眼眶冒了出来,忍俊不禁的。
孟佪瞧着她模样,朝站在后头的朱瑶道:“去请个大夫来罢。”
然后从被褥里握住她的手,抚慰道:“别紧张,先让大夫瞧瞧再说。”
青黛垂下眼睫,眨了又眨,睫毛上仿若沾上了露珠,她小声道:“三郎,我…”
孟佪将食指抵在她唇上,话语里既是责备又是心疼:“我什么我,你怎么就那么不顾及自己的安全,你可以提醒阿瑶,实不该以身冒险,每个人的生命都尊贵,你的生命在我心中,亦是无人能比,你现在就算害怕也没用,你…”
你知道你让人多担心,你知道吗?
“那时候提醒没用,那蛇就在她头上,我若是不推一把,咬到她脖子,或者缠住她脖子或者还咬她脸怎么办,一个姑娘家家的,她一抬头,不得吓晕过去。”青黛两眼水汪汪地瞧着他。
孟佪心里一软,问道:“你就不害怕?”
“不是都说喝酒壮胆吗?我想我可能是因为当时喝了酒,有些呆萌,所以就不怕罢。”青黛说着说着便笑了。
孟佪叹一声气:“你还笑的出来,不过,这倒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你的果敢,你的聪慧,这不就是我所喜么,若你不是这样的人,又怎会和我在这。”
青黛其实也怕,哪有不怕的,可是当时把朱瑶推开是最好的选择,人确实要以自己为主,可若碰到这样的事情,眼睁睁看着,那也枉为人了,也不是她的个性。
两人说着,大夫已经来了,朱瑶差了个丫鬟去叫,自己则一直待在屋外,没想听到了这一番话,昨日里还嘲笑她,想看这个乡巴佬出洋相,却没想出洋相的是她自己,刚跌倒在地,忽然看到从天而降的黑蛇,当时只觉后背一凉,那蛇咬了人就窜逃了,事情发生在一刹那间。
事后,朱瑶越想越心惊,只觉得看不透里面那个女子,自己那样对她不客气,她不计较就罢了,还能对自己那样,一瞬间对她整个人都有了改观,不再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相貌姣好的女子,她在自己眼里不一样了,让她心悦诚服。
尤其是刚才那一番话,就证明她不是冷眼相观的人,朱瑶浅浅一笑,只希望她能好好的,以后自己将这恩情还给她才是。
大夫探了脉,细细询问了一番,青黛说了情况,因自己嘴欠,只能骗大夫,说不知为何全身动不了。
孟佪在一旁询问,大夫没回答,只仔细把了脉,最后施了针灸,大夫才道:“你现在动动看。”
青黛顺势下台阶,笑道:“好了。”
大夫点点头:“应当是那蛇毒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加上姑娘喝了些酒,这酒也有麻痹神经的作用,而姑娘又躺了两日未动,所以才会有此情况,放宽心就是,再喝几副药,把体内的余毒清理干净,就没甚大碍。”
孟佪的一颗心落了下来,朝大夫恭敬揖了一礼:“多谢大夫。”
“孟公子无需多礼,老夫的分内之事,还要孟公子随我去把药取来。”大夫说着往门口走。
孟佪朝朱瑶瞪了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明显,朱瑶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两人这眉来眼去的。
青黛却笑了出来。
朱瑶这次见她笑,却也不恼怒了,只问道:“你又笑什么?”
“笑你像个孩子。”青黛道。
朱瑶上上下下朝她打量了一番,道:“你这模样,可不比我大,怎的叫我孩子。”
“我瞧你有时就像那讨不到糖果的小孩,什么都流于表面,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不就是孩子么。”青黛笑盈盈看她。
朱瑶也不恼,干脆就坐在了床边的方杌上,也不说话,许久才道:“阿娘来看了你两次,阿娘说非常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她说让你好好将养着,需要什么尽管说,阿娘还说,要认你为义女,不知你答应否,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青黛心下一惊,她这也不过是顺手之劳,如今吃穿用度全是朱家的,她哪能因为这件事情去占那么大一个便宜,道:“替我多谢夫人好意,不过我自幼粗鄙惯了,夫人若收我为义女,怕别人真真是要笑话了。”
“谁会笑话你,如今你在这扬州城里算是出了名,都说你果毅,还说你舞姿轻盈,婀娜多姿,是少见的多才多艺的果敢侠义的女子。”朱瑶道。
青黛笑出了声来:“那我若真认你阿娘为义母,那你岂不恨极了我,那我这疼岂不白挨了。”
朱瑶一听,“噗呲”笑了出来:“你还真真是与别人不一样。”
须臾,朱瑶又拿出一张花笺出来,那花笺上的纹样甚是精美,一股淡淡馨香散逸开。
青黛稍稍歪着头,瞥见花笺上写着一首诗,看样子,是一首情诗,只因朱瑶的眉宇间藏着柔柔情意,却又夹杂着淡淡失意,遂问道:“这…”
朱瑶忙打断了她的话,把手中的花笺放到了柔软的华衾上:“这是有人托我给你的。”
青黛心中又是大大一惊,看着蔷薇团花纹衾被上的那张花笺,那上面确实是一首情诗,看朱瑶刚才的模样,她分明对这写情诗的男子有意,却又没有拒绝那男子的要求,将情书送到了自己面前,甚至让朱瑶都不去顾忌与孟佪之间的兄妹情谊了。
青黛移开眼,将目光睇了过去:“瑶姑娘应当知道我与你三哥之间的情分有多重。”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给与不给都一样,就他也想和三哥争女子,说你们男未婚女未嫁,说不定他能有机会获得美人的青睐。且不说你心里已经有了三哥,就是没有,他那情商智商,哪能和三哥相提并论,整个一榆木疙瘩。”朱瑶愤愤道。
青黛忍住了想要笑出来的冲动,心里亦明白了过来,这是妹有情,郎无意。
沉默稍许,青黛澹澹道:“你帮我传一封书信去可好。”
“你什么意思?”朱瑶眼眸里划过一丝警觉,直直看向青黛。
青黛把花笺塞到了朱瑶的怀里,笑道:“我是觉得麻烦,想要明明白白拒绝那位公子,免得他以后生出些多余的想法来,你说对不对。”
朱瑶这才将心落了下来,想了想也觉得是,便道:“那你去写,我今日就带过去,让他早早死了这心。”
 
第33章
 
孟佪拿着药碗走到屋里的时候,青黛又昏睡了过去,大概是因为体内还有些余毒,她似乎比平常要娇弱些。
将药碗搁置在一旁,坐在床边的方杌上,湖蓝镂空刺绣银丝线葡萄叶纹的床帐下,她脸微有些苍白,素净如初雪,那弯弯的眉柔美如钩月,眼睛此时闭着,方也能看出那上扬的弧度,睁眼时里面闪动的莹光流彩,那鼻子宛若一笔勾勒的弧度。
他轻轻捏住她微翘的下巴,薄唇微微张开,他知道她美,美的娇嫩而青涩,只是睡在这里就能令人心起涟漪,第一眼吸引自己的便是她这青涩不自知,而又无害的模样,心都能化掉。
可原来这种感觉不仅仅只是自己有,别的男子看到也会有,想起那日她在红樱树下那一舞,那娇小的身子,如一缕清风袅袅,与那彩色的丝带融为了一体,身轻如燕,身姿妙曼,孟佪那一刻真的生出一种想要宣布这个女子是属于他的想法,他讨厌其他男子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同自己一样有了别的想法。
就方才,他碰到阿瑶从这出去,手里拿着一封信,那字迹分明是她的,阿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了他听,孟佪其实不意外,只要是个正常的男子,他就会有追求美丽女子的想法,他是男人,他更懂,那是一种克制不住的想法。
她没有安全感,她觉得这一切虚幻,但她一定不知道,他才是那个更没有安全感的人,更觉得虚幻的人,因为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如果没事业,没有能力去谋划一个将来,那才是真正的无能之辈,怎么能留住自己喜欢的女子,这才是真正的不安。
孟佪低幽的叹息,俯下身,轻轻吻她的唇,只有这种极近的距离才能让他心中安定一些,他怕,怕她选择更好的,此刻也方才明白吃干醋是一种什么感觉,明知道那封信是拒绝的,可他就是没由来的嫉妒,嫉妒她生的这般美,让别人起了觊觎,妄想。
他轻轻啃咬她,有些处罚似的磨蹭,直到她的唇被磨出了血,如那泣血红梅似的殷红,轻轻舔舐那些殷红的血,她就像不知道他所有情绪一般,被他这样对待,还安然的睡在那。
一声娇细的,清婉的嘤咛从她口中轻溢出来,青黛迷迷蒙蒙睁开眼,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以为是在梦里,但唇上的疼感让她清醒了不少,面前的孟佪似乎与平常很不一样,眼底隐隐绰绰浮动着一丝不安,眉头微拧,她下意识的就去抚摸他眼角眉梢,微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青黛抚摸着自己被他咬疼的唇瓣,有些委屈巴巴道:“那你为何咬我,很疼。”
孟佪缓一缓气,极力克制心里头忽闪而过的想法,闷闷道:“因为我给你熬药时,手不小心烫了一下,心情不好,你说你要不要补偿我一下,我长这么大,从未给别人熬过药,也从未照顾过别人,你是唯一一个。”
青黛一听,紧张道:“你烫哪了,给我看看。”
孟佪把手伸了过去,白净骨感的食指上烫了红红的一坨,青黛摸了摸,心疼道:“怎么那么不小心,疼不疼,涂了药没有。”
他又摇摇头,青黛觑着他孩子气的一面,还有他耷拉下的眼角和嘴角,唇角微扬,撒娇道:“那你就是因为这个心情不好吗?那你想要我怎么补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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