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娇女——册奚
时间:2022-05-02 12:01:37

  手心手背都是肉,水怜儿自小是娘家弟弟宠大的女儿,这时候倒是叫她这个姑母难做了。
  冬日渐深,飘雪的日子越发长了,转眼便是到了宫宴的日子,秦氏坐于梳妆镜前,命丫鬟为她梳了庄重的发髻,又是仔细画了精致的妆容,挑选了一身贵气的衣裳穿上,她才准备踏出主屋前去赴宴。
  “你想好了?”红衣女子坐在贵妃榻便饮茶。
  秦氏顿了脚步,手中紧握了一枚荷包:“便是我害死宁氏又是如何,我蛇蝎心肠又如何,她宋怡也不是什么好人,面上装得一副柔弱,骨子里同样与我并无差别。我儿何时招惹了她,她竟是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如若这一切都是作孽,那本身让宋怡替了顾倾城入宫就是糊涂,她如何都未想到逼她不得不李代桃僵是宋怡的计谋。
  如今报应来了,生养了十余年的女儿没了,夫君顾显亦是去了,见到这个荷包,她才是明白受了宋怡设计。
  遭受连连打击,秦氏最终将一切归咎到了宋怡身上。
  今次宴席她要去,且已是打定主意要彻底的与宋怡闹个鱼死网破!
  宫宴定在酉时,秦氏申时末既是到了,到了殿中时候还未有多少人,早早来的一些夫人纷纷上去祝贺她,秦氏笑意勉强应付着各个夫人的奉承。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安诸携了宋怡到场,太后亦是缓缓来了。
  秦氏看见宋怡再是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她将衣袖中的匕首拔开拿在手中直直朝着宋怡走去。
  “顾夫人,恭喜恭喜呐。”
  “唉,你瞧这淑妃娘娘,生得真是富贵端庄,难怪陛下宠幸,着人便是生得好看呐。”
  “你们莫不是忘记了,上回选秀的宫宴上这顾府小姐可是琴技了得呐。如今那「曲水词」在外人人真相学习苦练,可是一首热曲呢。”
  “顾夫人。”秦氏走到宋怡身前立住,宋怡朝着她行了一礼。
  秦氏一路听着众人对宋怡赞不绝口的称赞,心中的怒火更是越烧越旺。宋怡得死,她该死!
  “死!该死!”她声嘶力竭喊叫着抬首朝宋怡刺去。
  “怡儿,小心!”
  “皇儿!快护驾!”
  安诸早是看着秦氏有异心中防范,忽的她竟是在宋怡朝她行礼时候公然行刺,简直是胆大包天!他来不及多想,便是将宋怡拉到怀中护住,替着宋怡受了一刺。
  护卫进到殿中捉住秦氏全场宾客一片哗然,皆是纷纷窃窃私语。
  秦氏不住大笑,口中道:“宋怡!这一切都是报应,是我欠你的,你找我讨还便是,为何要害了我的女儿!”
  “陛下,可是觉着体乏目眩,伤口处如小虫撕咬?”司进之过去查看了安诸伤势,面上凝重了甚多。
  太后焦急瞧着软椅上一头汗水的安诸:“司太医,陛下伤势如何了?”
  “回禀太后,顾夫人力气小,加之陛下又是躲避了,匕首未扎的太深,倒是未曾伤到他的内脏,只是这匕首上淬了毒药,如今药物已经沿伤口扩散,十二个时辰若是寻不到解药恐要危急陛下性命。”
  太后听闻一阵心惊胆战:“大胆秦氏,还不快些交出解药。”
  “没有解药,我本欲将那歹毒的贱人置于死地,如何需要备解药,哈哈哈——”
  安诸面色泛白,倚着宋怡坐正了些许:“传孤口谕,右相夫人秦氏癔症伤人,即刻留在宫中养病,待癔症痊愈再是送回顾府。将人带下去!”
  “是,陛下。”
  秦氏挣扎着:“我无癔症,宋怡!你与我女儿偿命!偿命!宋怡!你在宫中锦衣玉食,她去了却是连一场丧事都无法举办,你真是歹毒!”
  秦氏终究以卵击石,宋怡的身份安诸早是认得,她本来想着公之于众后太后会问罪宋怡,却不了太后亦是毫不诧异。
  呵,原是太后已是早已知晓了,如今只有她一人形同失心疯一般,以为今日将这件事捅破便能拉着宋怡一同陪葬。
  她真是成了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第107章 二十
  安诸遇刺, 宫宴未开席便只能结束。宫中早是准备好了膳食,太后下了懿旨,众人回去时候皆是领了一份,算是赏赐。这餐饭不知会有多少人食不知味。
  众人离席, 拖家带口不说, 一人手上还提了一个食盒。
  留在宫中养病是委婉的说法, 直白来说便是顾夫人触了陛下逆鳞, 估计这病养不好了。
  人人心上都是明了,今日事关重大,若是想要活着,自是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切见闻都看做浮云咽到肚子里一辈子。
  虽是有人心上好奇宫中那位淑妃是何方神圣, 却是没人再敢谈论半句。
  落日在天边渲染出一道橘红色的霞光, 一辆辆马车自岐国皇宫门口驶离, 留下一片寂静与空旷。
  朝华殿中,安诸躺在床榻上, 身上已经做了包扎。由于毒性发作,他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宋怡守在一边紧紧拉了他的手,眼眶泛红:“你是一国之君,如何这般冲动, 她是冲着我来的,该要如何我自该与她有一个了断。如今你这般了,你让我怎么办, 母后又该怎么办, 岐国更是要怎么。”
  “好了,你可是忘记了, 我许诺过你以后会护你一世的,这不过是我兑现诺言的万分之一罢了。莫要难过了,我不会有事的。”安诸伸手为宋怡抹了眼眶边的泪水:“不哭了。”
  “嗯。”
  “太医,你说一世查出是何种毒药,可是能尽快制出解药?”太后坐在一边贵妃椅上,伸手抚了额头。
  “回禀太后,解药制作不难,便是差了一味药无法寻到。”
  “宫中也没有?”
  “是,太后。此时臣托了人去宫外寻了,那味药唤作「谷禾」,远产召京,每年产量总的不到一石,宫中存的上回与方修仪治伤时候用了,前去召京备货的太医还在回来的路上。”
  锦月自外走进来:“太后娘娘,怜嫔娘娘在外求见。”
  “让她回罢,皇儿如今需要静养。”
  “娘娘,娘娘,你不能往里面闯呐。”
  水怜儿候在殿外,听见太后遣她回去的言语,身后跟着手上端了托盘的侍女久心,直直就是闯进了朝华殿跪到太后跟前:“皇姑母,怜儿听闻陛下遇刺急需寻谷禾入药,这是怜儿自召京带来的谷禾,不知可是够用。”
  “司太医,快是过来看过。”
  木盘中的瓷碗中装了一碗底类似谷粒状的物品,个头比谷粒大了一倍,通体姜黄略是剔透。
  司进之瞧了,赶紧道:“太后,此物正是陛下所缺的谷禾一药,这些足够用了。”
  “快些去配制解药。”
  “是,太后。”
  “怜儿冲撞圣驾有错,还请皇姑母治罪。”
  “功大于过,何罪之有。怜儿快些起来罢。锦月,快些过去将怜儿扶起来。”
  锦月过去扶了水怜儿:“怜嫔,快些起来才是。”
  约莫一个时辰后,解毒汤药由一名药童端了进来,水怜儿本欲过去服侍安诸喝药,安诸紧紧拉着宋怡不放,最后只得哄他放手喂他汤药,他才是松了手。
  “慢些。”宋怡喂安诸服下解药,又是扶了他躺下:“觉着如何了?”
  “有些乏困。”
  “嗯,你且休息就是。”宋怡为安诸盖好被子,既是准备离开。
  “怡儿,我真的很高兴受伤的不是你。”安诸又是拉住了宋怡的手:“你莫要走,便陪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太后看了自家皇儿痴情的样子,又看了身侧隐忍怒火的水怜儿,道:“怜儿,陪着哀家出去走走罢,皇儿有淑妃瞧着,你今日献药有功,哀家带你去库房挑些赏赐才是。”
  “皇姑母——”
  “贵人。”一边久心拉扯了水怜儿的衣袖。
  水怜儿依依不舍瞧了安诸那边,最后颇是委屈的点头应了太后,谢过恩后便随着太后离开了朝华殿。
  月色朦胧,一匹快马自官道飞驰而过,朝着岐国京都赶去。
  马上是接到家信自火赤营赶回来的顾知文。他心上甚是不安,回程是因收到妹妹顾倾城去了的消息,可是半程上竟是接到母亲重病,父亲亦是仙去的消息。
  一切好似一场噩梦,离家不过只是两月不到,家中竟是生了如此剧变。晨曦初照,他策马到了都城门下,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朝华殿,安诸浑噩醒来,温柔的看着身侧的宋怡。小通子轻扣殿门:“陛下可是醒了?元侍卫在外求见,说已将人自凌王府上带过来了。”
  “嗯,吩咐传早膳就是。”
  “是,陛下。”
  “易安,你觉着可是还有何处不舒服?”
  “不曾。”安诸桀然一笑,随即捂了胸口处:“不禁无碍,这里还觉着甚甜。”
  宋怡红了面颊:“又是捉弄我,想来却是好了不少。”
  “嘶——疼。”
  忽而他又是喊疼,宋怡赶紧起身:“何处疼,可是伤口裂开了?可是要传太医?快些让我看看。”
  安诸甚是配合的躺平,任由宋怡扒开衣裳。解开衣裳宋怡却见包扎的地方并无异常,倒是安诸憋笑得身子再颤抖。
  “过分。”宋怡没好气,看她着急他便那般开心么。为安诸穿了衣裳,随后便是起身下榻。
  “怡儿,我也要起来。”
  宋怡看了安诸,朝外喊了一句:“小通子。”
  “娘娘有何吩咐?”
  “服侍陛下更衣。”
  “是,娘娘。”
  用过早膳,安诸终是哄得宋怡没再与他怄气。他看了殿外道:“今日天色想来不错,是吧,小通子?”
  “回禀陛下,今日只是断断续续落了几场小雪,外面已是一片雪白,景色不错。”
  “昨日吩咐你整理的奏折可是整理好了?”
  “陛下,已是放在正殿花厅中了。”
  “嗯。吩咐元东将月满与孙鸣良带来,再让人过去请顾夫人过来。”
  “等等,你请她过来作甚?”宋怡喊住小通子,不解看着安诸,他到底意欲何为:“你身上有伤。”
  “怡儿只管在一旁看着就是。”安诸看了小通子:“还不快去传话。”
  “是,陛下。奴才告退。”
  才是过去一夜,秦氏已然灰头土面十分狼狈,赴宴前的精致妆容花了大半,原本整齐的发髻已是散开,整个人已然十分憔悴。
  她任由侍卫押着进到屋中,侍卫松开手她便是瘫倒到了地上。
  安诸坐于花厅正堂,宋怡随着坐在一侧,秦氏早是心灰意冷,自进到殿中便未在注意过周围。
  她不想再看宋怡小人得志的模样,只怪她未能一举杀了她为女儿报仇。呵,她恶毒了半辈子,竟是被人比下去了。
  “顾夫人,不知对于昨日宴席一事你可是有何要解释的?”
  安诸声音不大,秦氏听了却是浑身一颤,她随即哂笑一声指了宋怡:“何须解释,不过是要这贱人杀人偿命就是了。”
  “顾夫人遣词用句可是要拿捏一些,你莫不是不知你所辱骂的是淑妃,孤的女人?”
  “不过是用了手段李代桃僵的恶毒之人,我何须予她颜面。”
  “好一个李代桃僵,孤如何听闻当初是顾夫人逼着宋怡入宫的。”安诸看向宋怡:“爱妃,不知你可是有何要言说的?”
  秦氏面上一下子又是没落了几分,宋怡起身走去秦氏面前:“顾夫人说得好,杀人自该偿命,可不知你在害死我的母亲的时候,心上也是这般所想的么。若是这般,再是好不过了。”
  “贱人!你与你母亲一般都是贱骨头!”秦氏憎恶的看着宋怡:“你欺骗城儿与人私奔,再是佯装一副受逼迫的模样入宫,呵,原是这些都是你筹划好的。如今你蛊惑了陛下,手中有了权势,便是要只手遮天,我已妇人又能如何。”
  “让顾夫人失望了,这般好的办法我如何便是未曾想到呢,幸甚上天帮了我一把,顾倾城与人私奔还真是时候。感谢她与人私奔了,不若如今躺在黄土中的想必是我宋怡了。”
  “宋怡!你便不是怨恨我杀死宁氏那贱货么,有什么你便是冲着我一人来就是,为何要害得我家破人亡。”
  她自怀中拿出了顾倾城的锦囊扔到宋怡身上:“如今你断是不会承认,莫非这锦囊中所写的都是城儿的胡言不然?”
  “哎哟。大胆罪妇!”小通子过去宋怡身侧捡起锦囊,随即道:“娘娘,你可是伤着了?”
  “我无事。”
  小通子将锦囊呈到安诸手上,安诸自打开锦囊,自其中拿出一封绝笔信。
  “家破人亡,原先我不曾想好要如何与母亲报仇,如今真是报应不爽,你既是也明白何谓家破人亡了么。哈哈哈——你害死我母亲时候,可曾想过我亦是家破人亡!”说完,宋怡回去椅子上坐下。
  安诸咳嗽:“爱妃莫要激动,担心顾看身子才是。对了,孤冒昧问顾夫人一句,你可是对妇人有何误解?你说是淑妃蛊惑顾倾城与人私奔的,便是仅仅凭借这锦囊中的一张纸么?”秦氏这般的蛇蝎毒妇,竟是还好意思装成无辜妇人。
  情爱这东西,用好便是一剂良药,稍有差池便是一剂毒药。悄无声息,便有多少人甘愿饮下,不死不休。
  “陛下既是偏袒,罪妇自是无话可说。”
  小通子自殿外匆匆跑进来:“陛下,顾家长公子在外求见。”
 
 
第108章 二十一
  “顾知文回来了?宣。”安诸语调颇是怪异, 宋怡自其中听出了些看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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