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脑细胞已死。权谋宫斗什么的令人头秃。初次尝试,不足之处小天使们多多见谅。快完结了-后面每天两更——
第114章 二十七
司进之离去, 殿外冷风呼啸,殿中炭火声噼啪作响。
安诸下令,众人皆不可说出宋怡不易再有孕之事,他痴痴守着榻上的人儿, 盼着她快些醒来。
水怜儿与洛芙原就是谋划这些么, 倒是打了个好主意, 今日宋怡受的, 他日定要加倍奉还于她们二人。
“怡儿,为何接了帖子却是不与我呢。”安诸坐在床榻边,面容憔悴:“是我糊涂,前些日子不该与你说信件的事。终归你是觉着我不信你罢。”
“你便是太过倔强, 面上柔弱, 心上却不柔弱。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思忖, 可我得知你与林凡一同遇险被困却是不与我说, 心中吃味不说,更是怨你不信我能护你。”
“对了, 先前听了元东说起,你与顾知文谈起幼年时候的往事,我便是那个调皮的小公子,你可是还记得的?你若是醒来,我便不会再欺负你了, 不在惹你生气,可好?”
孩子没了,他不知道宋怡醒来会如何, 但依旧是巴巴盼着她能赶紧醒来。
二人生了嫌隙他心上就是憋了一堆话, 可他觉着是他太过迁就宋怡,不能再放任他, 终究便把言语憋在心上迟迟未与宋怡说。
本是想着闹一回脾气让宋怡长些记性,如今看着宋怡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他却后悔了。
水延宫里水怜儿闹得厉害,一日一夜未进餐饭,便是汤药都是强行灌进去的。
安诸焦头烂额,幸甚前几日太后去了宁溪山玉泉寺还愿礼佛,要在寺院中住上月余,不若今次太后得了消息恐是承受不住。
“陛下,怜嫔娘娘那边又是闹起来了,宫人都是劝不住了。您还是过去瞧瞧罢。”
安诸看了榻上的人儿,叹息一声:“摆驾水延宫。”
才是到水延宫殿外,他便是听见殿内水怜儿嘶哑着声音哭喊着。安诸才是走入殿中,水怜儿看见他,便是从踏上挣扎着摔了下去。
宫人赶紧去扶,水怜儿却是挥开了宫人的手,口中大喊:“放开我!放开!”
宫人不敢再扶她,她头发散乱面容憔悴,脚上气力虚浮站不起来,便是爬着过去扯了安诸的衣袍:“皇帝表哥,你要为怜儿做主,孩子没了,你我的骨肉没了。”
安诸看了地上的女子,心头思绪万千,开口道:“还不快将怜嫔娘娘扶回去躺着。”
“不,我不要去躺着。”水怜儿紧紧拽着安诸的衣袍,哭诉道:“皇帝表哥你为何要维护她。她害了我腹中的孩儿,是她将我推下石阶的。我腹中骨肉是你的亲骨肉,她的肚子来历不明,宫中早是传得人尽皆知。
如今倒是好了,她一石二鸟将我拉着与她一同自石阶上摔下去。除了我腹中的胎儿,还彻底除了别人口中的野种!她如此狠心,皇帝表哥还你为何要维护她。”
“够了!”安诸冷冷低头看了水怜儿,她这一番言语中的受害人与被害人该是要调换一番才是。
若是他还不知道水怜儿与人有私情,许是他会信她几分。而如今谁是谁非该是明明白白摆在安诸心上了,听着水怜儿抹黑宋怡,他直想将眼前可恨的女人直接打杀了。
她害了宋怡,更是害了宋怡与他的骨肉,如何的他都不会放过她的。
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只很他太过掉以轻心。
毋庸置疑水怜儿如今这般不要脸皮,定是有人与她出了点子,想着与水怜儿牵扯的人,皇宫不得安宁最大受益者,便是洛芙。安诸恨不得直接便是去了结了洛芙。
他眸中尽是一片陌生:“宫中的风言风语岂是信得,孤已询问在场宫人,众人皆是说明那是一场意外,并非淑妃推你。如今淑妃还在榻上昏迷未醒,你何必在这胡闹。”
“在皇帝表哥眼中怜儿便是只会胡闹之人么。”水怜儿扯着安诸衣角的手松了开:“怜儿便是胡闹,如何能自己摔了自己么。莫不是怜儿如同三岁小儿,分不清是他人推我,还是我自己摔了的。”
“娘娘,快是起来罢。”久心看了安诸面色越发黑了,赶紧扶了水怜儿起来。
水怜儿抽抽噎噎起身,即刻又是不住大哭道:“皇姑母去还愿时候嘱咐皇帝表哥好好照顾怜儿的,姑母不在,便是无人管怜儿了。如今孩儿没了,却是无人做主。
罢了,罢了,便是怜儿痴心妄想自作多情,本就是糊涂来的胎儿,如今没了更是好,若是今后生了下来,日子恐是还比不过她人来历不明的种儿。都没了,正好。”
“住口!”安诸抬起手,终的还是僵在半空未打下去。
“怎的,皇帝表哥是要打我么,打便是了。”水怜儿豁出去了,既是已经生了事端,便是再无回头路可走。
如洛芙所言,便是演戏,就要演到底。终归事情败露她便是会没命,不若赌一赌。
“娘娘,莫要说了。”久心吓红了眼眶:“陛下开恩,怜嫔娘娘没了孩儿心中不痛快,还请陛下莫要与娘娘计较。”
水延宫中的宫人皆是跪了一片:“陛下开恩。”
安诸脸已是黑如锅底,他冷声道:“怜嫔失子,心智不清,今日之事若是有半句传到水延宫外,日后再无水延宫。”
“皇帝表哥!”看着安诸离去,哭喊的水怜儿彻底凉了心。
到底是哪里不对,她皆是按着洛芙说的做的,为何他还是对她这般冷情。
她是何处做错了么,谁能告诉她,她何处做错了。为何这般了,他还是向着芳华殿那个贱妇!
宋怡醒过来时候已是日暮,她做了个梦,梦中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忽的在黑暗中出现了一点亮光,她便寻着亮光一直走,一直走。
期间似乎听到安诸在她耳畔一直喃喃自语,他说了甚多的言语,她极力想要听清,却是一句都听不清楚。
安诸还未回到水云宫中。殿中十分静谧,四角升起的炭盆声噼噼啪啪响着。
端着水盆换水回来的若月见她睁开眼,便是搁下水盆激动的走到她身侧:“娘娘,你醒来。”
宋怡头脑发沉,身上提不起一丝气力,小腹中甚是疼痛。她吃力抬手抚上小腹,小腹一片平坦。
孩子呢?她的孩子呢。
看着宋怡神情不对,若月即刻道:“娘娘,你可是醒了,可是口渴,奴婢为你端些水来?”
若月眼眶红肿,泪珠成串往下落,为了不影响宋怡的心情,又是赶紧抬手抹去眼泪。
“若月,我的孩子呢?”宋怡抓着若月的手,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水上浮着的稻草,她声音沙哑,心上已有不好的预感。
她想起来了,在梅园中,她与水怜儿一同自石阶上摔下去了,滚到石阶下之后她腹中甚痛,便是昏过去了。孩子,她的孩子。
她的胎向早是稳定,轻轻摔了于她而言不会有什么大碍。水怜儿必是算准了的,才拉着她往高高的石阶上跌下去。
她为何如此的狠毒,她以为水怜儿是有了孩子,改了性情,倒是忘记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为何能那般的狠心,不惜牺牲她腹中的孩子来害她小产呢,水怜儿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着心悦安诸的么。她怎么忍心杀死安诸的孩子?
“娘娘。”若月哽咽着声音,却不知要如何开口告诉宋怡她的孩子没了。
“孩子可是已经没了?”见若月继续抽噎着,她一下子酸了眼眶,弟弟呢喃道:“孩子没了啊。”
“都是怜嫔邀娘娘去梅园害的。”若月哽咽道:“明明便是她自己未站稳拉了娘娘一同摔下石阶的,她如今还在水延宫闹着,说是娘娘你故意推她下去的。她的孩子也是流了,便是想要怪罪到娘娘身上。”
“陛下在何处?”
“陛下——陛下过去水延宫了。”
“是吗。在水延宫?”孩子没了,她醒来却未能见到安诸。
信件一事如今还哽在宋怡心上,水云宫中没人嚼舌根。但宫中的谣言沸沸扬扬,她多少还是听闻了一些。安诸不提,她既是不过问。
如今安诸在水延宫不在水云宫,她不住便胡思乱想起来。
安诸才是离开水延宫,御书房那边既是来人传话,兵部尚书候在侧殿,说边境来了急报。他去御书房料理了急报,回去芳华殿的时候已是月朗星稀。
宋怡用过晚膳与汤药早是睡了,去到殿中听闻宋怡亦是醒来,他阴郁了两日的心情才是有了一丝明朗。
坐过去榻前看着呼吸均匀的宋怡,他却不知该是要拿她怎么办。
不出所料,由左长老控制的穹门一派终于有了动静,勾结了玄国在边境上蠢蠢欲动。
“你过来了。”宋怡睡得浅,安诸才是坐下,她既是醒了。
“怡儿,身子可是有哪里不适?”
“已是不难受了。”宋怡轻轻叹息一声:“孩子没了。”
“以后会有的。”安诸紧紧握着宋怡的手,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好似怎的也捂不热。
第115章 二十八
“是吗?”她淡淡一笑, 却是笑的有些空洞:“陛下许是松了一口气罢,本就是他人口中来历不明的孩子,如今没了倒是正好。”
“你养好身子,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呵。”宋怡又是一声轻笑:“想来我是猜中了, 来历不明的孩子没了, 陛下心上悬着的石头倒是落了。”
“莫要说胡话了, 孩子本就是你与我的, 你好好养身子。”
“是么。”宋怡提高声音,忽而有些歇斯底里:“你可真是这般想的?便是回答我就是了,你不回答我,便是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罢!”
“莫要闹了。”他不知该要如何与宋怡说明一切, 先前信件一事便是前车之鉴, 甚多的事, 宋怡知道了, 比不知道要好。
安诸伸手想要捋顺她额前落下的碎发,宋怡既是别过头去, 将被安诸握着的手稠州:“我困了,陛下还是走吧。”
“怡儿。”
安诸为她拉了被子。宋怡忽而便是激动的推开安诸的手:“你走!走啊!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她侧过头去,低低抽噎起来。安诸木楞坐在一边,看着榻上抽泣的人竟是没了办法。
她如今会这般想他,都是先前他醋得糊涂了脑子, 非要将信件给宋怡看,如今得了这般结果,倒是自作自受。
梅园之事许就是搅乱皇宫的开端罢。他未能早些察觉, 护得宋怡的周全, 心上已满是懊悔。
他已是想过水怜儿兴许包藏祸心,却是未想到她们针对之人会是宋怡。如今这些再与宋怡说, 都好似成了苍白无力的开脱之词。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安诸一时没了主意,只能坐在床榻边静静瞧着榻上的人儿,他的心都被他哭得碎了。
终归身在皇家,有多少风光无限,便有多少身不由己。
若他不是一国之君,不必肩负天下,兴许他便是可以自私些,即刻便是去惩治了水怜儿与洛芙,好让宋怡心上宽慰些。
如今却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穹门受朝中奸人摆布,勾结边境蠢蠢欲动,便是一步走错打草惊蛇,许是以后少不去国家动荡沙场征伐。
若是那般,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人家破人亡,他自登基以来虽无建树,却不能让岐国毁在手上。
他本是将希望寄托在了安祺身上,一直以帝王的标准培养他,不想那小子倒是深藏不露。
安诸打定主意,今次平定风波,待安祺回来便是禅位于他。
他本就不是明君,江山与美人,他宁愿背上昏庸的名声,与宋怡平淡了却后半生。
他多想同皇叔宋王一般,带着心慕之人归隐乡间。
“娘娘,该是服药了。”
“嗯,扶我起来罢。”宋怡接了汤药一饮而尽。
若月赶紧将干果蜜饯拿到宋怡面前:“这些是市面上新上的,娘娘尝尝,解解药味。”
“先前买回宫中的那些还未吃完罢,如何又是买了新的。”
“陛下前几日差人采购的,先前的那些都在呢,娘娘若是想吃,奴婢便是去与你拿来。”
“不了。”宋怡自盘中用了些果干,便是歇下了。
宋怡养在水云宫,她与安诸闹了脾气,接着几日安诸虽是日日盘桓水云宫中,却是讨不到宋怡半分笑脸。
想着兴许两人都该静静,安诸此后便是未再踏足水云宫。其后更是御书房与朝华殿两点一线的跑,处理了朝中政务便是日日在朝华殿中买醉。
莫玄凛联系上穹门右长老,通过右长老又是联系上了安祺。
未联系上莫玄凛日日焦心,联系上却是又接了安祺一重磅消息:左长老不是他人,正是护国公——洛府老太爷洛老将军。
岐国的江山是洛家辅佐先帝打下的,洛家历来是国家忠良,安诸便只是以为洛芙受人蛊惑利用,欲守株待兔查出幕后之人,谁曾想过终了会是这般的结果。
安诸买醉的更是厉害了,世事无常人心易变,他终是想不通为何会有了今日的局面。
水延宫,水怜儿御花园一摔,虽是未能彻底铲除宋怡,到底是离间了安诸与宋怡的感情。
她正是暗自高兴,洛芙又是出现在了殿中:“怜嫔娘娘好雅兴,想来身子已是养得大好了罢。”
“大好说不上,心情好,身子便是好得快些。”
“只是让顾倾城流了个孩子,你便是能这般沾沾自喜了么?”
洛芙坐到水怜儿一侧的椅子上,往茶盘中拿了茶盅,自己斟了茶浅啜一口:“若不是你在陛下面前说了那些胡话,你今次本该得了他的怜惜,做回你的贵妃的。唉,可惜。”
“你是何意?”水怜儿笑意僵住。
“真是愚蠢。我让你将事情闹大,是让你揪着自己腹中的孩子闹,不是让你去与陛下牵扯顾倾城腹中的孩子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