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长公主——我的耳朵
时间:2022-05-02 12:06:06

丁氏与陈蛾儿已在外人被拖出去时来到床前,一左一右帮她扶住头,听得她吩咐,立即一起拆她的凤冠……
将宫中陪嫁嬷嬷一行人直接如罪犯一般拖去,这么不合规矩的事,被夏漓与丁氏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做了,原承明宫大宫女蓼蓝在一惊后,立刻敛容,去打热水过来,给夏漓洗去妆容……
 
在黎寻之回房之前,夏漓已吃饱喝足,盘膝坐在床沿中间,她脱去了身上繁重的外袍,只着大红常服,发丝以一根绸带半绾,百无聊赖的一只手手肘撑在腿上且手掌支颌,另一只手将腰间垂下的丝绦卷了又卷,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双眼也渐阖,困意袭卷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门扉开合之声,夏漓支着的头打滑,一惊之下立即抬眸坐正,正好见到黎寻之头戴金冠,站在她正前方,面颊微红,凤眸盈盈正看着她……
“恭祝长公主殿下、驸马大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屋中剩下的宫人,将帷幔层层放下,宫灯吹灭泰半,只留下龙凤喜烛燃烧,然后行礼一一退出,将一对新人独留洞房。
屋中光线暗下来,烛光透过帷幔将整个空间氤氲,气氛暧昧起来,看着黎寻之迈步走近,夏漓抬手制止:“会亲手给自己洗脸更衣么?还是我找人侍候你?”一身酒气就算了,屋中四角都放了碳盆,室内温暖如春,他一身沉重吉服不热么?
黎寻之停步,看着她退避三舍的模样,无奈而笑:“会。”
夏漓指着右侧屏风,示意他进去洗漱更衣……他双眸如有丝线缠绕在她身上,只看着她不行动,将她看得心里起毛,她双手轻摆:“我堂堂公主,不侍候人,你自己洗去!”
他这才一笑抬步,自行去了屏风后……
夏漓双手向后支住身子,伸长自己酸麻的双腿,缓解不适,在听到他的脚步向外时,立即大咧咧的盘膝占据床沿……
黎寻之转过屏风出来,便看到她一个人大开大合将床占住,他心中好笑,走到她面前,微弯腰双手支在膝上,与她平视:“还饿么?”
她双手放在膝头,大咧咧摇头:“你饿么?”
他也摇头,笑道:“殿下将宫中嬷嬷‘请’了出去,不怕被人说乱了规矩?”
他的呼吸热热喷在她面上,她忍住一巴掌推开他脸的冲动,翻翻眼睛:“放心,咱是有后台的人,亲亲相护,正是用上的时候,过几日就给他们退回宫去。”
他伸手刮了刮她小巧挺翘的鼻梁:“难怪陛下会说阿漓调皮。”
夏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高兴:“说话便说话,你能不能别动手?”
“不能。”他忍笑干脆答道。
夏漓看着面前黎寻之刀削斧刻般的俊容,他眸中的笑意,让她恶向胆边生,伸出双手擒住他的衣领,张开嘴,作势要咬他鼻子……
领口被她的双手抓住,他不以为意,眼前小脸肤如凝脂,粉润可口,檀口微张的样子过分可爱,在她明显想要咬他时,他甚至逆来顺受的将脸往她口中送,唇角笑意不减……
夏漓在嘴唇离他一线之隔,他的眼睫微合的一瞬间,直接动手:双手使劲巧用力气……
黎寻之感受到不对劲时,已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看着眼前旋转,下一刻自己被摔得仰面躺在床尾,后背硬物硌的他闷哼出声,上方是大红床帐顶部,他有一瞬的怔然,侧头看向罪魁祸首……
夏漓趁他不备,以擒拿技巧将他摔翻出去的同时,立即蹬腿后退,这架十二柱的床塌很是结实,压不坏的,但难保他不会生气,她退远点坐稳,理理衣摆盖住自己双膝,再无辜的看着他……
见她装无辜,黎寻之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伸出手抓起床上的异物一看,原来是花生、栗子等,他将手边的这些干果拂袖全部挥下床,慢慢撑起身坐好,退下靴子后,抬腿上床与她相对而坐,面无表情看着她:“阿漓这是刚拜完堂,便要谋杀亲夫?”
夏漓腹中忍笑,面上仍作无辜,还点了点头……
她居然点头?黎寻之给气笑:“我何时得罪了殿下?”
她也跟着他笑:“那也倒没有,就是吧……,我刚刚也和你一样,被这花生、栗子什么的给祝福了一遍,夫妻一体,有福同享,‘夫君大人’自然也该试试这种‘美好’的被祝福之感。”她刚刚在这宽阔的床塌上吃饱喝足,向后砸下打算躺着放松,结果被硌的差点起不来……,既然都是夫妻了,自然该有痛同享嘛!
“阿漓叫我什么?”他耳中听到了什么?意外来的太快,他没有准备好,被她措不及防这么一叫,立时忘了要和她置气,心中甜意升腾。
她叫他什么?自然是叫:“黎彦!”
她双手环抱,向上翻翻眼睛,耳朵聋,没听到活该。
下一刻,她便被整个扑倒,她忙把腿伸直,双手抵住上方之人的胸膛,瞪他:“干什么?”想压断她的腿报复她?
“阿漓再叫一次……”他一时激动,将她扑倒,抱住她的后背,将她身下硌人之物挥走,以额相抵,二人之间紧密相触,呼吸相闻,他还想近距离的听她叫他一次……
“黎彦!”她咬牙不松口:我叫你大名,受不受得住?
他胸腔震动闷笑……,然后向一旁翻身,将她侧身整个拢入怀中,额头蹭蹭她,笑着问:“叫不叫?”
夏漓全身被他拢住,他的半边身子压在她身上,她不耐的向后仰头,抵在他胸前的手想推开他,但无论怎么努力,他都纹丝不动,她反倒给自己折腾的热出了一层细汗……,识时务为俊杰,她干脆的放弃,停下不动,口中怨声载道:“你这扑人的姿势这么精准,莫不是上一次将我扑倒练出来的?”
她的颈项支在他肩臂,停止乱动,他也松了口气,一只手拢在她背后,一只手将她的头固定,与他四目相视,轻笑开口:“别转移话题,我与阿漓已经完婚,你就这么不愿叫我一声?”
她不是叫了么?她觉得好热,盯着面前他的鼻梁,想撞上去,最终放弃,无奈出声:“夫君相公郎君、黎彦黎寻之姓黎的,您喜欢听哪个?”
他笑,唇瓣触触她的鼻尖,无奈:“就是不肯正经唤我一声?”
他说话的时候,唇时不时轻触她的鼻子,她痒痒,忍无可忍双手向上,捂住他双颊,将他的脸推远一点,看进他漆黑眼底:“黎寻之,你才不正经,婚前就提前享受了做人夫君的权利,实惠都有了,还在乎这虚名?”
“胡说,我何时有享受?被妻子叫夫君,天经地义,是实实在在的应有之意,怎会是虚名?”黎寻之哭笑不得,她面上故作正经,当他不知道她在变着法的戏弄他?
“男女授受不亲,天下未婚夫妻最后没成婚的也不少,都跟你似的,动辄非礼,那没成婚的姑娘,最后不得都做姑子去?”他平日看着一副守礼的君子模样,她可没忘记他逾礼抱她、亲她、甚至还脱她衣服!
她的话让他又窘又想笑,他一只手抓住她双腕,拉下她双手,将她手掌一一放到近前观察,上面伤痕犹在,他问她:“还疼不疼?”
转移话题的技术太过拙劣,夏漓都不稀得理他,感觉他有将她的手贴近他唇的动向,她握紧拳头,他的吻便落在了她手背指间,她‘嘶’的吸气:“好疼,咬我干嘛!”
听她理直气壮的诬陷他,他放下她双手,忍笑再次将她按进怀中:“阿漓……”
她的脸被闷在他胸膛,他身上没有贵族常用的熏香,只有淡淡的男子特有的清新味道,她闷声道:“干什么?”
“我们已是夫妻,你要一直推开我么?”
她何时推开他了?她现在不是被他给紧箍在他怀中么,她都快顺不过气了好吗?
她认真想了想,便将抵在他胸前的双手,上移抱住他颈项,再仰头用鼻子蹭蹭他下颌,收紧双手抱紧他……
怀中娇躯温软,他感受到她的亲近之意,再也忍不住,低头轻吻她……
她没有再如从前一般,在他靠近时退后,或者直接想撵他走,而是回抱他,任他亲吻,他胸腔中柔情满溢,半晌后方轻轻放开她,然后忍不住再亲亲她,在她双眸、鼻尖、脸颊落下轻吻,最后停在她耳边:“阿漓……,你是我的妻子,我心慕之人,我会一辈子一直护着你,爱着你,所以,你也会喜欢我的,是么?”
她微微退后,手抚上他面颊,在他盛满情丝的双眸看过来时,展颜一笑:“嗯!”
他回之一笑,俊容上是从未有过的柔软,他再次将脸凑上前……
 
何时见许,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携手相将。
 
第88章长公主嫁国公子
 
新婚第一日。
夏漓睡到日上三竿,她蜷着身子翻身时,膝盖与额头都碰到了硬物,这才不甘缓缓睁眼,呃……,面前的一堵人墙正在对着她笑,她眨眨眼,再眨眨眼,视线转了一圈,脑中回神:她成亲了,面前笑的傻嘻嘻的是她的新婚夫君……她不着痕迹的将身子后移一点,再移一点……
她熟睡后小脸红润,双手手指微蜷,小臂相抵缩于身前,腿也蜷着,一如幼童入睡,时不时还要翻身,特别可爱……
黎寻之醒后,满腔柔意看了她许久,才起身洗漱,穿衣束发后,仍躺回床上,斜倚在床头,双腿交叠,一边翻看从书架上取的她看过的书卷,一边注意着她的动静,她这会儿正面朝床内,背对着他,他只能看到露在发丝外的玉白侧耳……
突然,她似乎有翻身的动静,他立即轻掀被子侧躺好,等着她自己翻身到他怀中……,果然,下一刻,她便直直入怀……
他将她后移的身子抱入怀中,轻声问:“饿了?起床用些膳食?”
“……”,刚睡醒,不想说话,她就着被环住的姿势,闭上眼……
“……可是……有不适?”他俊脸微红,难得的支吾、含糊其词……
“……”,夏漓僵住,起床气加上羞恼成怒,光着脚丫,在他小腿上使劲踢两脚:“起床气!懂不懂什么叫起床气?!”
让他‘不适’,‘不适’是吧?!气不过,抬脚再给了他两下。
他将她的动静视为挠痒痒,半点不觉疼,将她圈在怀中:“现在有没有好点?”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她有气无处可发,她从他怀中仰头,白一眼他:“您要是能松开手,赏口饭吃,或许能好。”
他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将她的头按向怀中,交颈而卧,静静抱着她半晌,方松开,自己先下床,将放在一旁的衣物给她放到床上,顺手拿起外衣,想亲手给她穿上……
夏漓掀被坐起,觉得光线明亮,怀疑自己睡到了午时,见他将她的衣裳给她披上身,一手扶住衣袖,一手抓起她的手,要放入袖中……
她挣开他的手,将衣裳扯下来抱在怀中,绕开他迅速下床,顺手捞着其他衣物,身着中衣以迅雷不见掩耳之势冲进旁侧屏风后,口中低嚷:“我有手也有脚!”她都多久没让人侍候过穿衣了,他这是要干嘛?
见她如脱兔一般,跳着脚的跑掉,黎寻之无声一笑,她从未在人前表现出过急慌之意,如今却被他小小动作,急得第一次急急逃开,嗯,或者说……羞得?
他移到屏风边,轻声劝她:“别急,我已让人备膳食。”
她哪里有急?她只是不习惯!
夏漓长出一口气,忍着不理他,给自己穿戴妥当,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一身湖绸缎面绣金丝牡丹袄裙,红艳艳的跟那什么似的,再想想外面他的穿着,赭红色倒是没有她的鲜艳,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喜欢的颜色须得穿在身上,但有个人陪着,感觉立时好受不少……
她光着脚丫大大方方走出去,当一旁之人不存在,拿上袜子,坐去另一侧美人塌上,给自己穿袜再套上与衣裙同质同色的棉鞋。
她接过他给递来的另一只鞋穿上,伸出双脚感受一下新鞋,然后放下脚,这才看向身旁坐着,眸光温软看着她,不说话的他,无奈道:“什么时辰了?你不饿?”
他牵起她双手:“巳时,不饿,等你一起用膳。”
夏漓感叹:幸得她是公主,要是其他做妻子的,这会儿都该被休回家了。
她将手抽出来,站起身,不顾形象,在他面前微举手撑个懒腰……,反正都成亲了,她就是这么一惫懒之人,爱咋地咋地吧,下一瞬便被他在侧面揽腰抱住……
她就着这个姿势,在他怀中转身,抱住他腰身,伏在他怀里,打个哈欠,懒懒道:“贵族女子的礼仪,我早八百年就抛掉不要了,不痛快又麻烦……夫君大人曾说过,将我当普通女子看,您其实打眼了,我不只是普通女子,还是个懒妇,你后悔吗?”
他亲亲她发顶:“为何要后悔?阿漓是唯一一个在我面前盘膝而坐,站要倚着,坐要靠着的姑娘,是连青楼行院都敢去,且丝毫不觉理亏,反而理直气壮的姑娘,早知你不屑于规矩礼仪,性子率性自在,我好不容易娶到阿漓,怎会后悔?”他与她共同经历了这许多事,好容易盼到成婚,他怎可能后悔!
她仰头看着他笑:“我去行院小倌馆,已经不是违反规矩礼仪的范畴了,那是离经叛道,你当初还说要陪我一起去,我便知你也不是表面上看着的规重矩迭之人。”
他亲亲她眉间,微笑:“我从来也不是。”……不对,他心念一转,皱眉:“小倌馆?”
她扬眉:“怎么了?”
“你还去了小倌馆?”他有些怀疑他听错了。
“行院与小倌馆,有什么区别,我都为此挨过罚了,刚刚完婚,你难不成就想再对我秋后算账?”她去的时候,他可还不是她未婚夫……
他知道她去过行院,当初只是觉得她或有什么苦衷,但现在听到还去了小倌馆,登时便有些郁闷:“以后不可以再去。”
他先前以为她只去了行院?夏漓看着他垂下的眼睫,行院与小倌馆,这前后两种态度…差别有些大…,不过,任何男子应该都接受不了逛青楼楚馆的媳妇吧?……她抱紧他,将脸埋入他怀中:“放心吧,不会再去,我早说不去了,不是你说要陪我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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