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兄弟是女郎——籽不言
时间:2022-05-02 12:52:23

  “还等什么?这么不要脸,早该砸了!”
  猴子气得满脸通红,这人不光卖他们的东西,挖他们的人,连名字都用得跟他们一样!
  沈熙没说话,转头问大丁,“牛二呢?”
  “牛二哥一直在大兴,十天回来一次,算算日子,前两日就该回来了,不知为何一直没消息。”
  她心里一惊,祖母说秦夫人一切安好,怎么牛二还留在那里?
  “牛二可说了大兴出了什么事没有?”
  大丁摇头,“没听说。”
  她抬头看了看天,有些坐不住,“铁柱,咱们走一趟。”
  “公子,我也去!”猴子立刻跟上。
  她脚步不停,“你带人去那赵家铺子看看。”
  猴子一听,立刻明了。
  沈熙去了趟后院,沈砚听说她这会儿还要去大兴,想了想道,“我跟你一起!”
  多了沈砚,自然少不了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大兴赶。
  沈熙一行从南门出了城,另一边的东门,昌平候快马加鞭也进了城。
  顾潜听说沈熙这么晚还出城,立刻皱了眉。
  “可知出了什么事?”
  墨棋摇头,他刚派人去盯着对面,门口就来报,说人已经出门了。
  顾潜看了他一眼,拿起剑就要出门。
  墨棋连忙拦住他,“侯爷,跟着三公子的是昌平候长女沈夫人。”
  他一听有沈砚跟着,立刻停住了脚,有沈砚在,他倒不好再跟上去了。
  他转头吩咐墨棋,“你去跟着,若是有事,立刻让人来报!”
  墨棋一听,也不意外,当即抱拳而去。
  不知为何,顾潜心中忽然隐隐有些不安,他沉吟片刻,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窦老夫人隔着窗,见他从院外走来,笑着跟一旁的窦妈妈打趣道,“今日这是怎么了,来来回回了三趟,就是小时候也没这么粘人!”
  窦妈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侯爷正大步流星地从院中穿过,想到侯爷小时一板一眼的模样,她也跟着笑起来。
  “侯爷一连几月没见到您,心中挂念,如今回来了,自然要多看几眼才放心。”
  顾潜进屋正好听到窦妈妈的话,见老夫人靠在榻上,面色红润,松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妈妈说的是,孙儿出门千里,每日都牵挂着祖母。”
  窦夫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又朝窦妈妈看去,笑着道,“瞧这孩子,出去一趟,竟变了个人似的,往日可别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挂念不挂念的。看来,日后还得让他多出去,才不至于像个木头似的。”
  顾潜听她说这话,突然想到了沈熙,脸上一红,抿起了嘴。
  沈熙一行人赶在擦黑前到了庄子,庄子上灯火通明,却没人出来迎接。
  沈砚不以为意,翻身下马,沈熙的眸子却沉了沉。
  好在院门没锁,推门而入,抬头一看,影壁上的五福迎寿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张阴阳太极图,众人都愣了愣。
  绕过影壁,就见院中立着一座一人高的三脚铜鼎大香炉,镂空中散着丝丝烟雾。
  沈砚皱眉,扭头问沈熙,“这是咱家的庄子?是不是走错了?”
  沈熙正要答话,就见从里面跑出来个十多岁的小道童,长得眉清目秀,却开口就骂,“什么人!敢私闯我清虚圣地!还不快快出去!”
  “铁柱!”
  铁柱闪身上前,一把将人拉到跟前,扔到地上。
  “哪里来的道士,竟敢到侯府的庄子上来撒野!”
  小道士一听候府,立刻冲着里面高声喊道,“师父,救命!”
  铁柱一记手刀砍上去,人顿时没了声音。
  沈熙见沈砚皱眉,掩下眼里的怒火,沉声道,“姑母,先进去看看吧。”
  刚穿过庭院,就见迎面走来几名道士,为首一人头戴玄巾,身着黄褐,脚套圆头阔底麻布鞋,手持马尾浮尘,身材消瘦,面目虚白,正是潜心修道多日不着家的沈昀。
  沈昀见是沈熙,先是一愣,再看到小道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立刻点着她的鼻子骂道,“孽障,你对清风做了什么?你在家作威作福还不够,还要跑到这里来撒野?我告诉你,清风要是有个万一,你就拿你的命来赔!”
  不等他话说完,沈熙便打断他,“三爷,敢问母亲和三妹现在何处?”
  沈昀听她问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怎么知道!那女人身上长脚,谁知道去哪儿了!你要找人,到别处找去!”
  侯府的人都知道三爷与三公子之间有些误会,不过再误会,让自己的儿子给个道童赔命那也是头回听说,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沈砚则气得七窍生烟。
  她比沈昀大了十多岁,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可在一起的日子一只手数得过来,以往便听说她这个幼弟不成器,这次回来再听说他那些胡闹事,更是来火,如今一见面,果然,名不虚传!
  他岂止是胡闹,简直就是。
  “混账东西!”
  沈昀一听有人骂他,当即转头来看,一瞧竟有些眼熟,再看过去,面上一喜,“长姐!”
  沈砚见他同小时候一样,一见面就冲她跑过来,脸色缓了缓。
  沈熙见了,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长姐,你何时到了京城?怎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为你接风洗尘,快,快进来,我为你引见我的师父清虚道长,师父他老人家仙风道骨,道法精妙,尤其擅长丹药,你来的正好,再过几日,三阳丹就要开封,到时也请师傅赐长姐一颗,你我姐弟二人同登仙乐!”
  沈砚见他虽混账,却还惦记着自己,心中的气又消了两分,见他拉着自己往里头走,也没拒绝。
  沈熙却依旧立在院中,“三爷请留步,还请三爷告诉我,母亲去了何处。”
  沈砚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也连忙停了脚步,“对了,你夫人住在庄子上养病,怎地如今不见她人,你倒是住了进来?”
  沈昀朝沈熙瞪了一眼,转头对沈砚道,“那秦氏不守妇道,已经被我赶了出去,长姐休要再提她,咱们快去拜见师父!”
  沈砚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声问道,“人到底在哪儿?”
  沈昀脖子一缩,眼神闪了闪,小声地道,“我,我确实不知!”
  忽听得门外一声响,接着一人跑了进来。
  “公子!”
  沈熙一看,正是不见踪影的牛二!
 
 
第95章 心头血
  牛二急冲上前, 不等他跪下,沈熙一把将他拉住,“母亲和三妹可还好?”
  他朝着沈昀的方向看了眼, 眼里的怒火简直要将对方吞没,“夫人倒还好,三小姐她遭了大罪了!”
  沈熙心底一沉,“她们在哪儿?”
  “公子跟我来!”
  沈熙立刻掉头,王充黄皮等人看了眼沈砚, 也紧跟上前。
  沈砚的眼眯了眯,一把拉住沈昀,“三弟,一起去看看吧。”
  沈昀立刻伸手去拂,“长姐,我还是算了吧, 那恶妇不愿意见到我, 我也不想看见她, 我就不去了!”
  沈砚没说话,一只手却像铁钳一般牢牢地箍着他, 拽着他向前。
  “长姐, 轻点儿,轻点儿,我自己走还不行吗?”
  沈熙跟着牛二往村子的方向走, 一直走到最东头, 才停了下来。
  门里立刻有人喝到,“什么人!”
  牛二一把推开院门,“是我!”
  院子当中站着七八个的青年,皆手持棍棒, 满脸警惕。
  沈熙跟着牛二进了院子,忽听身后有人唤道,“可是,三公子?”
  她回头循声望去,靠着院墙支了个草棚,草棚下横着一张门板,上面躺着一人,面容憔悴,发丝散乱,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棉被。
  “左先生!”
  左先生见确是沈熙,半支起身子冲她摆手,“她们在里面,快进去吧!”
  沈熙脚步一转,忙朝正屋跑去。
  屋门推开,一眼便见到倚杆而坐的秦夫人,半低着头,见有人进来,慢慢转过头来,素来刚毅的脸上一片死寂,眼里似乎再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沈熙见她这副模样,再看看床上躺着的人,心中一凉,“母亲!”
  秦夫人听到她的声音,眼睛渐渐燃起亮光,忽地跳下床来,谁知,转眼人又跌倒在地。
  “三公子,快,你快来叫醒缈儿,她已经睡了一日了,再不醒,便看不到腊梅开花了。”
  沈熙连忙上前,将她掉落在地的夹袄披上,扶她起身,“好,我们来将她唤醒。”
  沈砚看着面前这个赤足散发,语无论次的女人,不敢相信这就是记忆中那个聪明懂事的秦家妹妹,喉咙里那一声弟妹怎么也喊不出口。
  沈熙将秦夫人送上床,目光落在床上那小小的人上,只见她额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纱布下的脸白得如同宣纸,往日灵动俏皮的双目紧闭,唇上更是一丝血色也无。
  “缈儿!”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脑中忽然闪过当初莲姨那张惨白的脸。
  沈砚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孩子,连忙上前,伸手摸了摸沈渺的脉搏,片刻之后,声音冷咧,“来人,带三小姐回府!”
  “别抢我的孩子!走开!”
  秦夫人忽地尖叫出声,一头撞上掀被子的沈砚,癫狂的模样连沈熙都吓了一跳。
  她连忙将人抱住,“好,不抢,谁也抢不走咱们缈儿!”
  屋外的王充黄皮等人听到动静,一齐冲了进来,见到屋中的情形,又连忙退了出去。
  沈熙搂着秦夫人低声安抚,见她渐渐平静下来,这才轻轻放开她,“母亲,我去给缈儿找个大夫,很快就来。”
  半晌,秦夫人才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盯着几步开外的沈砚。
  沈砚心口一滞,转身出了屋子。
  沈熙走到外面,看问牛二,“三小姐头上的伤怎么来的?”
  “小姐为护着夫人,被三爷一脚踢倒,撞到了桌角,之后人就昏了过去,到现在也没醒。”
  “可找人看过了?”
  牛二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我们出不去,只简单给小姐包扎了下,然后就一直等在这里。”
  她转头对沈砚道,“姑母可有法子进城?三妹妹的伤总要找个大夫看看。”
  沈砚看了眼屋内,点了点头,“我来想办法。”说罢,将自己带来的女兵叫到了一旁,低声吩咐了起来。
  沈熙看了眼捂着鼻子站在门口的沈昀,问牛二,“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人在这里,侯府的护卫呢?”
  “半月前夫人就将护卫遣走了,她说这里没什么事,倒是侯府定然缺人手,让他们都回去了。”
  “护卫走后没几天,沈三爷就带着一帮道士进了庄子,随后夫人就带着三小姐出了大门,出来时什么东西也没带,身边的丫头婆子也没跟着。”
  “因当时天色已晚,我怕路上不安全,就在村子里找了户人家,请夫人暂住一晚,打算第二日送她们回京。
  谁知,第二日一早,夫人小姐就全病了,折腾了三日,最后才发现是他指使人在她们的饭食里下药!”
  牛二说到这儿,手朝着沈昀指了过去。
  沈昀被他这一指,吓得浑身一抖,立刻顺着墙朝沈砚身后躲去。
  “左先生当即就命我带她们离开,谁知,沈三爷却带着庄子上的人拦在村口,我只得将她们带回了左先生的院子,之后倒也平安了几天,我便托人往外头送了信,让弟兄们过来帮忙。结果,他们人还没到,就出了事。”
  “他们将三小姐骗到庄子里,又拦着我们不让进,等我们闯进去时,就见三小姐的胳膊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一旁的老道士正端着个血碗。
  夫人当即就要带小姐走,沈三爷拦着不让,后来就打了起来。结果,左先生的腿被打断,三小姐也晕了过去,沈三爷这才让人开了门,放了我们出来。”
  院子里的人都朝沈昀看去,沈砚更是一脚踹到了他的身上。
  “畜生!”
  沈砚到底习武之人,那一脚力道不小,沈昀当即被踹翻在地,可她依旧不解气,正要上前再补上一脚,就听沈昀哭着求饶道,“长姐,不是我,是她自己割的,我没逼她!”
  他的话没人信,毕竟,若不是傻子,九岁的孩子怎会无端往自己身上动刀子?
  一直在草棚下沉默不语的左先生却破口大骂,“放屁!还不是因为你说,想要让你认她这个女儿,就得给你三碗血!若不是你逼,她又怎会自己拿刀子往身上捅?”
  沈砚闻言,一把拽住沈昀的衣领,“他说的可是真的?”
  见他支吾不言,她立刻明了,举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沈昀双手抱头,高声喊道,“阿姐!阿姐,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贱妇!你看看,她现在还住在这姓左的家里,两人不清不白,我就想滴血认亲,看看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闭嘴!”
  沈砚一声暴喝,正要骂醒这猪油蒙了心的混账东西,就见沈熙从屋里出来,手中拿了一张薄薄的纸来。
  “母亲为人世人皆知,父亲信他人谗言,污毁母亲清誉。既如此,那就请父亲在这和离书上签字吧。”
  沈砚心中一惊,立刻扔下沈砚,上前一步拦住沈熙,“仨儿,不可!”
  男人哪有不混账的,打一顿不行那就打两顿,总能将人打醒。
  再说,秋娘忍了这么多年,眼看孩子都这么大了,这会儿再谈和离,岂不让人笑话!
  沈熙退后一步闪开,抬头直视沈砚,眼神犀利,神情冷漠。
  “母亲性情温和,为人端方,自从嫁入侯府,为父亲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谨守本分,未有一日懈怠,未曾行差踏错一步,历经十三载,却始终不得夫君关爱,甚至无端背负恶名。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