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行力气极大,几乎是用单手就把沈庭安从地上拽了起来。
外面的侍卫已经跟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拼杀在一起,这些侍卫是陆时行从云南带回来的精兵,双方两相拼搏,一时之间倒也是难分胜负。只是长久下去,也不是良策。
这些黑衣人是死士,而且训练有素,背后之人一定不简单。
此次引蛇出洞的计划不能暴露,只能将计就计了。
“把衣服脱了。”
沈庭安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果被外面的黑衣人找到,必死无疑。
虽然陆时行提前准备了自己的人,但毕竟敌众我寡,他不能让沈庭安冒险。
陆时行脱完自己的衣服,就上手替被烟雾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沈庭安脱。
比起沈庭安的磨磨蹭蹭,陆时行显然利索多了。
两人换完衣服,陆时行又帮沈庭安把面具戴上。
本来就呼吸不畅的沈庭安抬手挡住陆时行的动作,“霁白,你要干什么?”
霁白是陆时行的字。
“救你。”
“那你怎么办?”
沈庭安大概明白陆时行要做什么了。
“你是累赘。”
沈庭安:……虽然刺耳,但是实话。
沈庭安乖乖的任由陆时行折腾,坚决不拖后腿。
“我说,你怎么老是喜欢戴面具?”沈庭安在陆时行替他系面具时忍不住吐槽。
陆时行战神的凶名都从云南传到京师了,谁还敢惹他?
男子声音沉稳的说了个冷笑话,“防狂蜂浪蝶。”
沈庭安:……
虽然两人从小就认识,但沈庭安对于陆时行的容貌记忆已经有点模糊。而且这么多年了,陆时行终于从云南回来,却连让他看一眼脸都不肯。
刚才脱下自己的面具时,陆时行早已往脸上系了一块黑色三角布挡脸。因此,沈庭安什么都没看到。
“狂蜂浪蝶?等一下,你军营里不会是有什么……”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沈庭安下意识拨开陆时行拽着他胳膊的手。
他听人说男人在都是同性的军营里待久了,容易对男人产生奇怪的想法。
陆时行:……
火势越发大了,“我送你出去。”陆时行领着沈庭安往窗户口去。
烟雾越发黑浓,沈庭安下意识弯腰憋气,一边咳嗽着,一边跟着陆时行走到窗户口。
陆时行一脚踹开窗户,就要把沈庭安扔出去,突然,他想到什么,从沈庭安怀中把自己藏在腰带里的钱袋子拿了出来。
沈庭安:……
“走。”
“等一下!”沈庭安赶紧把手里一直捏着的一个东西塞进陆时行怀里,“平安福,注意安全。”
熊熊火光,烟雾之中,沈庭安的脸被掩在面具之下,只露出一点澄澈眼神,“我等你回来。”
“嗯。”陆时行颔首,双眸犀利,像一头永远都不会被驯服的雄鹰。那浓烟烈火在他身后,似乎都被压制成了单调的背景板,毫无威力可言。
“那个,临走前,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脸……”
陆时行面无表情地伸脚把沈庭安踹下了河。
.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
陆时行身体沉重,脑袋昏沉,他是被一阵琴音吵醒的。
真的很吵。
这不是在弹琴,这是在要他的命。
“吭吭锵锵……”上好的一把古琴,本该被弹出属于自己的优雅和岁月。可到了苏知鱼手里,就只剩下无尽的沧桑和笨拙。
偏偏,弹琴的美人还自我感觉良好,这就跟霸占着麦克风,自以为自己唱得极好,其实五音不全的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