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苏家绣坊对面的宁家绣坊内。
掌柜的将这一日的账本送到温岚儿眼前。
温岚儿看也不看,只盯着对面的苏家绣坊道:“外面怎么回事?”
掌柜一边观察温岚儿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道:“听说那苏家绣坊跟公主府搭上关系了,常乐长公主派了很多公主府的绣娘过来。”
温岚儿听到此话,脸上露出嘲讽之色,“痴心妄想。”
她一个商贾女,怎么可能借的到公主府的绣娘。
可当温岚儿看到那从马车内鱼贯而出的绣娘后,脸上的嘲讽立刻消散,变成不可置信。
她从前常去公主府,为了沈庭安,自然见过公主府的绣娘。这些绣娘身上都会穿统一的服装,如果说一开始温岚儿还能当苏知鱼是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堆绣娘和马车来装成公主府的人。
现在,当她看到绣娘身上的衣裳,终于明白,这些绣娘就是公主府的人。
“这苏知鱼以为找了公主府的绣娘就能挽回什么吗?”
温岚儿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莫名的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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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那些原本跟苏家绣坊合作的老板见公主府内的绣娘果然依旧在,终于不再试探,下定决心重新回来谈合作。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宁家绣坊交过来的货,质量实在是太差了。
大家都是生意人,生意如果不能赚钱,就算你是永宁侯也没用。
这些老板怕永宁侯报复,也不敢去退货,之前用钱买下的那堆残次品就堆在仓库发霉。
大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老百姓可不知道这些曲曲绕绕,他们买的衣裳、绣品、帕子等等物件,没用几日就坏了。
尤其是这几日多雨,有小娘子穿了绣裙出去,上面居然莫名其妙黑了一大块,然后才发现这上面的绣品居然是用笔墨勾画出来的!根本就不是用绣线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面对如此欺骗消费者的宁家绣坊,大家义愤填膺,纷纷冲进来退货。
苏知鱼看着宁家绣坊的惨状,坐在自家二楼吃瓜。
苏家绣坊其实有两层,一层卖东西,二层放置货物,现在苏知鱼就坐在二楼看宁家绣坊的笑话。
她还真是想看看现在温岚儿那副被气得嘴歪眼斜的嘴脸。
“哈哈哈……”小娘子一边吃瓜一边偷笑,心情正好的她转身想拿身边的芙蓉糕时冷不丁看到一个黑衣男人。
“咳咳咳……”
因为太过惊吓,所以她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西瓜肉就那么呛到了喉咙里。
小娘子咳得面红耳赤,眼眶含泪,最后终于是咽了下去。
“你是鬼啊!吓死我了!”苏知鱼嗓子眼刺痛,她指着男人娇声呵斥。
男人依旧是那副黑衣加面具的装扮,大夏天的也不怕闷出痱子来。
二楼是货楼,时常有伙计出入,苏知鱼生怕被人瞧见自己跟一个男人待在一处坏了名声,略一思索过后就准备把人带进院子里。
“跟我来。”
苏知鱼下了楼,躲过众人,将男人带进院子里。
没想到苏町田因为生意太好,所以又招了许多绣娘,正准备将人领到院子里进行开工前的培训。
苏知鱼无奈,只能不情愿的让男人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里最安全。
“别乱碰啊,你赔不起。”
陆时行:……他确实赔不起。
男人从进屋后,眼神就没能从这间闺房中移开。
苏知鱼在这里也住了一段日子了,屋子也摆设的差不多了。
率先占据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拔步床,堪比一个小型屋子。四周彩幔垂香囊,珠宝银勾撞玉环。屏风十二扇,隔断里外间,也遮挡住了床铺之上的织锦枕头被褥。
再看那古玩玉器象牙席,就连糊着绿纱的窗子上面都绣着花。
朱户绿窗,满目锦绣。
靠墙的梳妆台上置着一个巨大的妆奁,上面的首饰像瀑布似得流出来,满眼金光银色。
最关键的是,地上到处都是随意扔弃的珠钗玉环、锦绣罗裙。就算是身怀绝世武功的陆时行,也没能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