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有这么多的锦衣卫,难道还护不住一个九姨娘?
童之不知想到了什么,望向王城的方向,狐疑道:“大人此行,宫中无人知晓,只有小的与南诏王知晓,为何这些杀手会提前知晓?”
裴季暼了眼南诏王城的方向,没有半分惊讶。面色漠然,语声轻慢:“南诏王宫约莫出了奸细,而这奸细潜伏在南诏王身边,极得南诏王信赖。”
童之不解:“可此番是南诏王以先皇血……”童之话语一顿,略过这话,继而道:“南诏王以那事为由邀大人来南诏,为何就不能是他故意走漏的风声?”
裴季面色仍是漠然至极:“南诏内乱,他久病不愈,已拿捏不住手握重权的清平官段瑞。不用多久,段瑞便能逼他退位,他巴不得大启助他夺回政权,又如何会想我死?”
裴季为大启摄政大臣,便是远在数千里之外的金都,也对这南诏内政了如指掌。
说到最后,裴季露出讥讽:“但这南诏王还是过于懦弱与轻信他人了。不过这样的人好在好控制,此番前去,便顺道把这藏在他身边的毒疮给去了,一劳永逸。”
二人谈了一会话后,裴季吩咐童之:“去熬些米汤送到马车那处。”
裴季负手望了一眼南诏王朝的方向,轻叹一息:“我这九姨娘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自杀手伏击后的一日内,锦衣卫在这期间悄无声息的杀了几个杀手派来的探子。
南诏山林众多,只要一个时辰没有了踪迹,便很难再追寻。
而那些杀手此番重创,就算是想要再次刺杀,也未必能成事。
裴季一行人慢慢悠悠的往王城而去。
因马车行得很慢,本该再用一日就能到南诏王城的,但还是拖延了半日。
马车虽慢,但还是稍有颠簸。
华音悠悠醒来,胸口上边的伤口因这稍许颠簸而隐隐泛疼,她睫羽煽动了半晌后才微睁双眼。
车厢内的光线柔和而不刺眼,很快便适应了这光亮。
“醒了?”
有徐沉嗓音如流水划过,流入了华音耳中。
华音只是睁眼茫然了片刻就恢复了意识,微微转头,望向姿态轻松看着书卷的裴季。
她扫了一眼周遭,发现自己是躺在了他那宽敞的马车之中。
身上触感似不对劲,她低头瞧了眼。她盖着他的披风,光滑的肩膀微露。
披风之下,她似乎不着一物。
不等她细想,胸口上方传来阵阵疼痛,在提醒着她
——就在不久前的那场刺杀之中,她险些丧了命。
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华音也顾不得问现在在哪,而是着急的问:“在我中箭后,大人是不是答应了我,要帮我解蛊?”
因失血过多,又受了伤,华音的声音虚弱无力。
裴季目光一转,暼向她:“就这么惦记着解蛊的事情?”
华音道:“谁知会不会忽然发作,忽然人就没了,怎能不着急?”
他体内要是有那么个恶心的东西,看他还着不着急。
裴季轻笑:“差些没命了,醒来后半点也不慌,且也不先问问自己身体如何了,反倒先着急询问蛊的事情,还怕我反悔不成?”
华音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嗓子略显沙哑:“说实话,有些怕。”
裴季收回目光,拿过一旁的水袋,拔出塞子,把水袋口放到了她干燥唇边。
华音眼眸圆瞪,露出惊疑之色,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人一般。
裴季忽然露出阴恻一笑:“这水里放了剧毒。”
华音愣了一下,随即道:“要毒死我,还不如放任我不管来得快一些。”
裴季微抬水袋,有水入了她口,她连忙咽下。
干燥的嗓子逐渐得到湿润,也好受了许多。
喝了水,马车忽然一个颠簸,疼得华音瞬间倒抽了一口气。
裴季知晓这种程度不至于让伤口裂开,把塞子塞入水袋口,平静道:“没条件给你静养,忍着。”
受刀伤箭伤后,为免伤口裂开,不宜移动,但这荒郊野岭的怎可能不移动?
华音思及裴季的变化,隐约觉得有些怪异。
想到在她中箭之时,他护她之事,华音的思绪不禁多了几分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