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不解,但也知她察觉出了什么端倪,回:“在一楼右边最后一间房。”
华音步子匆匆走过走廊,下了一楼,寻到了锦衣卫所说的屋子。
到了屋子外边,身后的锦衣卫也不多言,一脚就把房门踹开了。
一踹开,便有细微的血腥味拂来。
锦衣卫对血腥味敏锐,不用华音多言,便立即抬脚进了屋中,循着血腥味而去,停在了床外边。
床幔垂放着,他带着戒备,蓦地一掀开帐幔,只见床榻之上的被衾鼓起,底下躺着一个人。
锦衣卫伸去未出鞘的腰刀,挑开了被衾。
被衾之下是那行刺了华音,本该逃跑了的阿依。
阿依此时躺在了床上,双眼紧闭,脖子还渗透着血。
锦衣卫探手摸去她的脉搏,道:“还活着!”
华音转身吩咐身后另一个锦衣卫:“大夫还在客栈,你马上把人喊来。”
锦衣卫倒也不耽搁,抓身就去喊大夫。
华音看向床榻上的阿依,目光沉了下去。
毋庸置疑,方才刺杀她的那人,戴了人皮面具。
只是这人是怎么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进入的客栈?
华音稍一思索,得出了两个结论——若不是从今早的来人中混进来的,那就是早已经躲在了客栈之中,伺机动手。
可为何不是刺杀裴季,而是刺杀她?
华音忽然想起被杀手围攻的那日,胸口一疼,眼神瞬间锐利。
是了,她现在在那些人的眼中无疑是叛徒,而叛徒就必须得死。
显然那杀手以为裴季不在,锦衣卫又走了一大半,杀她也不难,所以才会动手的。
华音正要呼出浊气之间,忽然想起方才与那假舞姬交手时,假舞姬似乎掉落了什么东西。
眼神暗暗一变,转身就回了二楼。
回了房中,与外边的锦衣卫道:“我换药,莫要打扰。”
说着便房门关上了。
门窗关上后,华音忍着伤口的疼痛,走到床边,往床上一摸索,便找到了方才那假舞姬掉落的珠子。
是一个小指头大小的绿珠子,若是不留心,还真以为是一颗普通的装饰珠子。
华音略一思索,用力碾碎了珠子,目光落在掌心中。
果然,内有乾坤。
是一张小纸团。
华音面色沉沉的把纸条打开。
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在南诏杀了裴季,不然死的就是你。
华音收回了目光,把纸条放在了桌面上。
方才那假舞姬分明就是想杀了她,而给她留这么一张纸条,无疑双重计算。
若是此次杀不了她,也可威胁她一番。
深呼了一口气,华音看了眼胸口处逐渐被鲜血渗透,又是无奈一叹。
心思乱糟糟的。
依今日裴季给她防身刀子来看,他隐约有两分信她了,且对她的性趣比在金都的时候还浓了许多。
若是入了南诏王宫,太医能诊出她是真的失忆了,裴季兴许还会多信她两分。
若是这个时候在**间行刺,或许真有可能行刺成功。
可,她却不想这么做。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早已经在裴季的身上孤注一掷了,不能再回头了。
犹豫不决,摇摆不定只怕连活路都没有了。
翩跹而舞,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有锦衣卫穿过一众舞姬,朝着裴季走去。
裴季看到本该把守在客栈的锦衣卫,似乎想到了什么,敛去笑意,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朝着童之使了个眼色。
童之朝着锦衣卫走去,似乎听到了些什么,脸色微变的朝裴季那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