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这才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眼趴在桌面上打哈欠的小畜生。
小金银看到裴季,瞬间匍匐一团跺着后脚,一双眼眸圆不溜秋地盯着刚进来的人。
是狩猎的动作。
华音暼了一眼:……这小东西哪来的自信能把裴季当成猎物来狩猎?
果然,他似小短箭一样蹭的射出,扒到了裴季大腿位置的衣袍,然后蓦地爬到了裴季的腰间,啃咬着裴季腰封上的虎头金饰。
裴季伸手直接拎住了他的脖子,挑眉睨了一眼小金银,然后看向华音,饶有趣味:“这小畜生还想偷袭我,你教的?”
华音上前把那“喵喵”脚蹭着腿的小金银自裴季的手中解救出来,把它放到了童之让人新买回来的笼子中,应道:“大人高看我了,我哪有这本事来训练一只小畜生偷袭他人。”
关上了笼子,华音转眸看向裴季,问:“大人可是要把我抱下去?”
裴季看了眼她披在身上的披风,宽大的玄色披风把她笼罩在其中,显得她原本高挑的身段娇小了起来。
裴季点头后,华音便把兜帽戴上,遮住了半张脸。
裴季上前,丝毫不费劲地便把她打衡抱起,低眸睨了一眼她,戏谑道:“现在藏起来也无用,到了南诏王宫,你还能藏得了?”
华音也不矫情,右手攀上配给的颈项,佯装柔弱,柔柔回道:“总归还是能让少些人看到我的脸,不是吗?”
四目相对下一瞬,裴季挪开了目光,轻嗤一笑:“多此一举。”
说着,还是抱着她往房门徐沉走去,停在了门前,淡淡道了声“开门。”
下一息,房门自外被人推开。
房门打开,裴季平稳地把华音抱出屋外,随后有人进来把收拾好的行囊和小金银从里搬出。
无论是段瑞,还是那云霄,亦或者送行的宋大军将都已候在了客栈外。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便见裴季抱着一个人从客栈大堂走出,稍做他想,便知他怀中的人便是那个一直还没露脸的宠妾。
摄者大臣裴季的九姨娘与奸夫私奔的事在金都传遍了,但却还尚未传入南诏。
宋大军将一直很好奇这个宠妾的样貌到底有多娇媚,才会让裴季把他送去的舞姬给这宠妾当侍婢。
可没想到那裴季竟然把这宠妾护得这般的紧,连脸都不舍得让她露。
便是段瑞,都免不得对这宠妾多了几分好奇。
好奇之余,心底轻嘲,裴季到底没有多重视他们这大王呀。
不然来这南诏,还带着个女人做什么?
简直累赘。
询问过那大夫,得知这宠妾伤势不轻,若不得静养调理,一直奔波,恐怕人都会废了。
裴季把华音放上了马车,转而对段瑞和云霄淡淡一哂:“两位大人,可以出发了。”
刚入马车的华音看到马车内的装饰,略有诧异。
裴季的马车,原来只算是舒适,可现在地板上铺上了一层厚实的棉絮,还有两个背靠的软枕。
她沉默了一瞬,还是倚靠软枕而坐。
自在南诏与裴季再遇的这几日,裴季对她越发的好了,好到她心惊胆战的程度。若是他对她生出了几分喜爱的心思倒不会让她害怕,就害怕裴季是不是有些什么谋划。
待裴季入了马车,华音马上收起了心事重重的模样,一副娇花的模样。
裴季放下帷帘,暼了眼她:“他们又看不见,便不用装了。”
华音弱声道:“也不是全装的,我伤口昨日又裂开了一回,现在还疼着。”
“等入了王宫,让御医给你看看。”
华音闻言,眨了眨杏眸,问:“可是看伤口?”
裴季拧眉,望了一眼华音伤口的位置:“你愿在旁人面前袒胸露乳?”
华音原本也就只问问,他这么一说,反倒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了……
裴季却是讥诮的勾了勾嘴角:“我不比那些没见过什么刀伤箭伤的御医会看?”
华音闻言,想起在兰苑那一回,她给他更衣时看到的那一身旧疤,刀枪剑戟箭的所造成的伤疤。
确实,若是久病成医,那他也早已旧伤成医了,可不比那些个锦衣玉食,也没治过几个受过这种伤的病患的御医好?
华音赞同裴季之余,斟酌了半晌,才问:“大人为何忽然待我这般好?”好到让她怪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