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目光落在铃铛处,微微眯起了眼眸。
铃铛中,似有活物。
纵使诡异,但时下解开毒蛊才是最为重要的。
收回目光,继而盯着老翁的一举一动。
下了四针,心口那处有活物开始窜动,顺着毒针的方向而去。
裴季暼了昏睡中的华音,眉头紧蹙。
华音虽未清醒,但表情异常痛苦,脸上和身上都慢慢沁出薄汗。
待毒蛊快游动到伤口之处时,裴季把罐子的口印在了那放血的伤口上。
最后一针落下,裴季耳廓一动,瞬息之间把罐子盖上。
毒蛊已收,老翁把毒针迅速取下。
裴季把罐子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立即把被衾拉上,盖住了华音的肩膀,只露出了那只有伤口的手。
下一瞬执起华音的手,在取血的伤口处撒上止血药粉,快速的用纱布缠上,所有的动作极为利落,几乎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
须臾间,裴季包扎好了伤口,把手放入被衾之中。
被衾把华音盖得严实。
裴季盯着老翁,悠悠开口:“童之。”
屋外童之打开了房门,入了屋中,站在屏风外听候差遣。
裴季语声淡淡的与老翁道:“在我侍妾清醒过来,再确认毒蛊已解,没有问题后,你再离开。”
说罢,吩咐童之:“请这位老先生到一楼客房用茶。”
老翁脸上带着笑意,把东西一收,把毒血蛊取来,道:“这东西我要带走。”
不待裴季应下,他绕过屏风,走出了屋子。
裴季吩咐婢女去准备热水来给华音擦洗身子。
婢女退下后,他拉起华音另外一只手把脉。只懂些许医理的裴季只知脉搏平稳,却也不知有无隐患。
童之去而复返,裴季再而吩咐:“让人把南诏王城有名的巫医都请来,另外盯紧那老少二人。”
童之应声退下。
不过小半个时辰,童之请来了三个擅蛊的巫医。
三个巫医都道华音的体内的毒蛊已解,并无毒蛊。
华音悠悠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
缓缓睁开双眸,便对上了裴季盯着自己瞧的黑眸,她有些茫然:“我昏睡多久了?”话音刚落,她瞬间想起昏睡前的事情,忙抓住了裴季的手:“我的毒蛊可解了?”
裴季静默地望着她,眸子幽深,神色平静,华音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讯息。
她语声带着试探:“毒蛊还是没解吗?”
许是被取了半碗血,还解了蛊,所以华音脸色有些白,也显得气血不足。
十息左右,裴季才开了口:“毒蛊解了。”
华音闻言,瞳孔微微一缩,征愣半晌,嘴角缓缓上扬,眼尾微弯,笑意顿时涌现,但因不太敢相信,所以笑意很快敛去,露出怀疑之色。
“真解了?”华音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么顺利就解了蛊,毕竟这蛊是用来牵制她杀裴季的毒蛊。
裴季望着她多变的表情,嘴角勾了勾:“我应过你,自是不会食言。”
华音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感受了半晌也感受不出什么变化,她抬起明亮的眸子望向裴季:“毒蛊解了,那我是不是不用毁容,也不用死了,更不用受制于人了?”
裴季轻嗤一笑,戏谑道:“你这般贪生怕死,可没有半点杀手的血性。”
华音撇嘴:“谁生来就想做杀手?”说着,又抑制不住笑意,毒蛊终于解了,她如何能不开心?
开怀过后,华音想起方才那个老翁,笑意微敛,问:“那老头呢?”
“还在客栈中。”
华音从床上坐起,裴季起身取来了她的外衫。在她坐起之时,他把外衫披在了她的肩上。
华音一愣,看了眼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衫,再而缓缓地抬眸看向裴季,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似乎有些许的怪异的暧昧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但裴季的眼神依旧幽深如昔,他倒是不觉半分尴尬。
华音觉得尴尬,只好自己避开他的目光,问:“是如何解的蛊?”